第374章 機智觸發危機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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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衝出儲物室時,右手掌心的傷口裂開了,血順著指縫滑到腕骨,又沿著小臂內側滴落,在石板上砸出細碎的紅點。她沒低頭看,隻是用左手攥緊匕首柄——那裏沾著能量柱殘留的微光,像一層薄霜。
    走廊盡頭的能量柱正在加速閃爍,頻率從七秒一次壓縮到不足四秒。空氣裏那股鐵鏽味更濃了,混著某種類似燒焦塑料的刺鼻氣息。她知道,這是屏障即將成型的前兆。
    果然,當她距能量柱還有十五步時,一道半透明的弧形光幕驟然升起,將整根柱體包裹其中。那不是簡單的防護罩,而是由無數細密紋路編織成的立體結構,每一寸表麵都在流動著暗金色的光斑,如同活物呼吸。
    林晚腳步一頓,膝蓋因慣性向前彎了半寸,鞋底在地麵刮出一道濕滑的痕跡。她沒立刻後退,反而往前跨了一步,把匕首橫在胸前,刀刃對準屏障最中央那片紋路最密集的區域。
    “別靠近!”她朝身後喊,聲音壓得很低,卻穿透了遠處隱約傳來的爆炸聲,“攻擊會反彈。”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側廊衝了出來——是聯盟隊員周岩。他顯然沒聽見警告,或者聽見了也不信,直接舉起手雷砸向屏障。
    轟!
    衝擊波以比來勢更快的速度彈回,周岩整個人被掀飛出去,撞在牆上又重重摔下,胸口凹陷了一塊,嘴裏湧出帶泡沫的血沫。他的手指還勾著腰間的槍套,身體卻已經不動了。
    林晚瞳孔縮緊,喉結滾動了一下,沒喊他的名字。她蹲下去,左手撐地,右手握著匕首輕輕觸碰屏障外緣。一股細微的震顫順著刀身傳來,不是能量衝擊,更像是……共振。
    她皺眉,把匕首收回,翻轉刀柄,讓剛才沾過能量柱的那一麵貼上自己的掌心。刹那間,一股溫熱感擴散開來,仿佛血液流速都變了節奏。
    “屏障不是死的。”她喃喃,“它在學我們。”
    這句話剛出口,屏障表麵的紋路突然加速流動,像是聽懂了她的判斷。林晚立刻後撤兩步,同時揮手示意其他隊員散開。果然,下一秒,屏障邊緣泛起漣漪般的波動,一道弧形能量波掃過剛才周岩倒下的位置,地麵瞬間塌陷三寸,碎石飛濺。
    有人驚叫了一聲,很快被壓抑下去。
    林晚靠在牆邊喘息,額頭沁出冷汗。她知道不能再拖了。通訊中斷,外麵情況不明,而這裏每多待一秒,危險就翻倍增長。
    她閉上眼,調動最後一絲精神力。
    “心靈洞察之鏡”開啟的瞬間,頭痛如針紮,太陽穴突突跳動,視野邊緣泛起黑霧。但她咬住下唇,強迫自己睜開眼,直視屏障核心。
    鏡麵浮現。
    刹那間,她看到的不隻是屏障本身,還有隱藏在其後的邏輯鏈條——那些紋路並非隨機排列,而是按照某種數學規律循環運轉,每一輪結束都會重新校準攻擊角度和反彈力度。這不是被動防禦,是主動學習型機製。
    更可怕的是,她發現自己的匕首在剛才接觸時,竟被記錄進了這套係統裏。此刻屏障內部,正有一道極細的能量流模仿著匕首的震動頻率,隨時準備複製下一次攻擊方式。
    林晚猛地睜眼,冷汗滑進眼角,刺得生疼。
    “不能再用武器直接碰它。”她低聲說,“連試探都不行。”
    她環顧四周,隊員們臉上寫滿疲憊和恐懼,沒人說話,但眼神都在等她開口。她深吸一口氣,正要組織語言,忽然察覺到異樣——空氣溫度變了。
    不是冷,也不是熱,而是一種……粘稠感。就像走進一間剛開暖氣的浴室,水汽還沒散盡。她低頭看向腳邊的地磚,發現縫隙裏的血跡正在緩慢蒸發,形成一層幾乎看不見的薄霧。
    “溫度升高了零點七度。”她喃喃,“因為屏障消耗能量維持運轉。”
    這個發現讓她心跳加快。如果屏障需要持續供能,那就意味著它不可能永遠堅不可摧。隻要找到它的能量閾值上限……
    她剛想進一步驗證,一名隊員突然衝上前,舉槍射擊屏障。林晚來不及阻止,隻來得及側身撲倒旁邊兩人。
    槍彈命中屏障的刹那,整片光幕驟然亮起刺目白光,隨即一道更強的能量波炸開,橫掃整個走廊。林晚被掀翻在地,後背撞上石柱,肋骨處傳來鋸齒般的鈍痛,但她第一時間護住了匕首。
    其他人就沒這麽幸運了。
    三人倒地不起,一人手臂骨折,另一人耳鼻出血,意識模糊。林晚爬起來時,看見那個隊員的槍卡在屏障邊緣,正被緩慢吞噬——金屬表麵開始扭曲變形,像蠟一樣融化。
    她終於明白什麽叫“堅不可摧”。
    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堅硬,而是動態適應、自我修複、精準反擊的智能係統。它不怕攻擊,隻怕你不懂它的規則。
    她喘著氣,跪坐在地,左手撐住膝蓋,右手握著匕首貼在胸口。匕首柄上的溫度還在,說明剛才那股微弱的能量反饋並未消失。
    “我們錯了。”她聲音嘶啞,“不是打破它,是騙過它。”
    沒人回應,隻有傷員壓抑的呻吟。
    林晚抬頭看向屏障,目光落在剛才匕首接觸的位置。那裏有一道極細的裂痕般的紋路,正在緩慢愈合——那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慢慢站起身,把匕首插回腰間,然後脫下外套,撕成布條,纏住右手傷口。血止不住,但她不再看它。
    她走向屏障,步伐比之前慢,每一步都踩在能量波動的間隙裏。到了近前,她蹲下,用指尖輕輕撥開地上的灰塵,露出一塊完整的石板。
    然後,她開始畫。
    不是攻擊符號,也不是能量回路圖,而是一段極其簡單的震動波形——正是匕首最初觸碰屏障時留下的頻率。她用自己的血當顏料,一筆一筆描摹,動作輕緩,像在安撫一頭猛獸。
    屏障沒有反應。
    她繼續畫,直到波形完整呈現。
    就在最後一筆落下的瞬間,屏障表麵的紋路出現了短暫紊亂,像是程序卡頓。那一秒,林晚看見了——紋路深處,藏著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節點,顏色比周圍淺半度,位置正好對應她畫出的波形末端。
    她知道那就是突破口。
    但她也知道,一旦動手,屏障會立刻調整策略,不會再給她第二次機會。
    她回頭看向隊員們,聲音低得隻有自己能聽見:“準備好。”
    沒人回應,但她看見有人握緊了武器,有人撐著牆站起來。
    林晚抬起右手,血順著指尖滴落,在石板上暈開一小片暗紅。她的手在抖,不是因為疼,是因為太清醒——清醒到能聽見自己心跳與屏障頻率逐漸同步的聲音。
    她向前一步,手掌按在自己畫出的血色波形上。
    屏障表麵的紋路猛地一滯。
    下一秒,整片光幕劇烈震動,仿佛內部齒輪錯位。林晚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節點處傳來,像是要把她的意識扯進去。
    她的左手本能地摸向腰間的匕首。
    指尖剛碰到刀柄,匕首突然自己彈了出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血從她指縫滴落,砸在石板上,暈開最後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