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破解陷阱突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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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門在她掌心下發出輕微的嗡鳴,不是金屬的震顫,而是某種嵌入牆體的能量回流被擾動後的低頻共振。林晚沒有推門,也沒有收回手,隻是將五指微微張開,讓皮膚貼住那層冰涼的鐵鏽——它比剛才更燙了些,像是剛從一場無聲燃燒中退場。
    她知道這是錯覺。溫度沒變,變的是她的感知閾值。
    上一秒還在按壓胸口布片的手指此刻緩緩鬆開,Δ符號不再發光,仿佛剛才那陣微弱的脈動隻是藍霧折射出的幻影。但她清楚,那不是幻覺。那是趙銘設下的錨點,在她心跳與頻率同步的一刻被激活;而現在,它失效了。
    失效不是勝利,而是轉折。
    她低頭看終端屏幕,Δ  7的能量曲線已經歸零,像一條被剪斷的線頭懸在數據流邊緣。ai模塊仍在運行,但不再跳動波形圖,而是靜默地列出一組新的坐標差值:Δ  7  2 → Δ  7  3,偏移角度17.3°,距離估算約十二步。
    這並非路徑提示,而是一份邀請函。
    她把終端重新貼回鎖骨下方,這一次不是為了維持程序運轉,而是讓它緊貼皮膚,感受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餘溫——那是她自己的體溫,不是敵人的。她閉眼,不是休息,而是集中最後的精神力,準備開啟今日第三次“心靈洞察之鏡”。
    空氣裏的靜電顆粒忽然變得密集,擦過耳廓時帶來一種類似細砂紙摩擦的觸感。這並非陷阱即將啟動的征兆,而是機關內部能量場在重新校準。 敵人察覺到了異常,但還沒意識到問題出在哪。
    她睜開眼,目光落在前方三米處的地磚接縫上。
    那裏沒有藍霧積聚,也沒有能量波動,可她的指尖卻記得那種細微的阻力感——昨天在這個位置蹲下抹泥灰時,指甲邊緣曾被一道看不見的力場輕輕彈了一下。當時她以為是殘留電荷,現在才明白,那是機關之間的通信節點,一個用來確認入侵者是否真正“踩中陷阱”的微型感應器。
    她不動聲色地抬起右腳,鞋底邊緣沾著一點幹涸的血跡,顏色暗紅,質地像陳年的漆。這不是新鮮傷口流出的血,而是昨天撕下內襯布片時不小心蹭到的舊傷。她沒擦掉它,現在也不打算。
    她輕輕將腳尖點在那道接縫上,不是踩實,隻是試探性地施加壓力。
    刹那間,整條通道的藍霧流動節奏變了。原本緩慢擴散的霧氣突然向兩側收縮,露出地麵三組隱秘的金屬嵌板——它們原本與地磚融為一體,此刻卻因感應到“目標接觸”而被迫顯形。
    這就是最後一道封鎖:三塊嵌板必須按特定順序、間隔時間精準踩踏,否則整條通道會瞬間釋放高頻震蕩波,足以震裂內髒。
    而她,沒有第二次機會。
    她沒動,隻是右手五指緩緩抬起,在胸前半空中輕輕劃動,如同指揮家引導一支看不見的樂隊。這不是表演,也不是猜測,而是她在第三次使用“心靈洞察之鏡”時讀取到的那個畫麵——穿白大褂的人影站在類似通道裏,手指正按在牆上某處,動作與此刻如出一轍。
    她不是在模仿,是在複刻敵人的操作邏輯。
    指尖劃過的空氣泛起微不可察的漣漪,那是她用終端捕捉到的能量差值反向模擬出的擾動波。她將這段波形輸入自己的動作節奏中,讓每一次手指移動都恰好抵消機關預設的觸發頻率。
    第一塊嵌板亮起幽綠光斑,不是因為有人踩踏,而是因為它檢測到“環境擾動符合預期”,自動判定為“安全通過”。
    第二塊隨之響應,藍霧開始回流,不再是攻擊姿態,而是呈現出一種近乎順從的流動狀態。
    第三塊尚未激活,但她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
    她向前邁步,左腳穩穩落在第一塊嵌板中央,右腳懸空停頓一秒,再輕輕點在第二塊邊緣。整個過程沒有加速,也沒有遲疑,就像她在無數個清晨穿過公司寫字樓的玻璃門那樣自然。
    這並非單純的勇氣,而是計算後的篤定。
    當右腳即將落下於第三塊嵌板時,終端突然震動了一下,不是警報,而是ai模塊自動記錄下了這次能量場擾動的所有參數。它生成了一段極短的數據包,附帶標簽:“可複製模式”。
    她沒去看,隻是將左手重新壓回胸口布片的位置——那裏已經不再發熱,也不再發光,但她的掌心仍能感受到一絲殘留的震動,像是某種生物鍾剛剛停止跳動。
    就在她腳尖即將觸地的一瞬,遠處監控室的攝像頭捕捉到了這一幕。
    趙銘坐在暗處,手指搭在控製台邊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原本以為她會掙紮,會猶豫,會在最後一刻暴露出破綻。他甚至安排了兩名高手埋伏在通道盡頭,隻等她觸發陷阱後體力耗盡再現身擒獲。
    但他沒想到,她根本沒碰任何一塊砧板。
    她用敵人的標記做誘餌,用自己的心跳做武器,反過來幹擾了整個陷阱係統的運行邏輯。
    這不是簡單的破解,而是一種羞辱性的反擊。
    他按下通訊鍵,聲音低沉卻不帶情緒:“調‘影七’和‘刃八’過來,目標已脫離陷阱區,預計三十秒內抵達節點外圍。”
    命令下達後,他盯著屏幕中那個清瘦的身影,第一次覺得那個曾經被他視為棋子的女人,此刻看起來像一把剛剛出鞘的刀。
    林晚不知道監控室裏的變化,但她知道時間不多了。
    她右腳終於落地,第三塊嵌板沒有亮起紅光,也沒有發出警報,隻是輕微震動了一下,像是在確認她的身份。她沒停留,轉身走向通道盡頭的合金門,步伐依舊輕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推進力。
    就在她伸手去拉門把手的瞬間,終端再次震動。
    這次不是ai反饋,而是來自鎖骨下方的一陣突兀刺痛——像是有什麽東西穿透了皮膚,直抵神經末梢。
    她低頭,發現終端屏幕邊緣滲出一絲極細的血線,不是她的血,而是昨天塗在Δ  7刻痕上的那一抹舊血。它不知何時竟順著金屬外殼爬到了接口處,此刻正緩緩滴落,砸在門框邊沿的金屬板上,發出一聲極輕的“嗒”。
    那一滴血,在藍霧映照下呈現出近乎黑色的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