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外圍危機牽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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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深處的空氣仿佛凝固成膠質,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與塵埃的澀味。林晚的指尖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傷,而是因體內殘存的力量正一寸寸退潮。她站在祭壇邊緣,右掌血痕蜿蜒如藤,滴落的血珠在銀線交織的地麵上濺出細小的弧光。黑袍人跪伏在地,肩胛骨下方的經絡節點仍在微微抽搐,那處金屬般的光澤時隱時現,像是某種封印正在緩慢崩解。
她沒有再上前。
不是猶豫,而是警覺——對方的氣息雖亂,卻未潰散。那句“極限是被設計好的”仍在她耳中回蕩,像一根細針,紮在神經末梢。她緩緩吸氣,將殘餘的秘術之力收束於掌心,準備最後一擊。
就在此時,腕間微震。
一道極淡的藍光自袖口滲出,貼著皮膚遊走,化作一行細小符文浮現在她脈門上。那是陸離設下的緊急傳訊術,唯有在聯盟防線遭遇大規模衝擊時才會觸發。林晚瞳孔一縮,目光掃過那行字:
【殘餘勢力突襲東三區,七道防線失守五道,守夜人傷亡過半,請求即刻支援。】
她的呼吸頓住。
東三區是聯盟物資中樞,一旦失守,整個防禦體係將陷入癱瘓。而此刻,她被困在這間石室,麵對一個尚未徹底擊潰的敵人。時間在這一刻被撕裂成兩股拉力——一邊是眼前僅剩一口氣的黑袍人,一邊是千裏之外正在崩塌的防線。
她咬牙,指尖在符文上輕點,試圖回傳訊息,可剛凝聚的秘術之力卻被體內經脈的滯澀阻斷。她這才意識到,剛才那一戰耗盡了太多。如今別說遠距離傳訊,連維持站立都需強撐。
就在這分神的刹那,黑袍人動了。
他並未起身,而是猛然抬手,五指張開,掌心朝上。一道極細的黑線自他心口裂隙中抽出,如蛛絲般迅速纏上祭壇邊緣的符柱。林晚瞳孔驟縮——那不是攻擊,是反向牽引!對方竟在她分神之際,借著她布下的“鎖域”之技反向汲取祭壇能量!
她猛地後撤,可已經遲了半步。
黑線觸及符柱的瞬間,整座祭壇嗡鳴加劇,逆五芒星的旋轉方向驟然逆轉。原本用於封鎖能量的銀線開始反噬,一道細小的電流順著銀線倒流,直擊她掌心。劇痛如刀割,她悶哼一聲,踉蹌後退,右掌鮮血再度崩裂,銀光渙散。
黑袍人緩緩抬頭,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並未完全恢複,但那一瞬的反擊已足夠——他看穿了她的分心,也看穿了她的極限。
“你在聽別的地方的聲音。”他嗓音沙啞,卻帶著奇異的清醒,“你在想那些人……那些你根本救不了的人。”
林晚沒有回應。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不再去看腕間的藍光。陸離的訊息還在閃爍,可她知道,此刻若再分心,死的不隻是她。
她閉眼,深呼吸。
空氣冰冷刺喉,肺葉像被砂紙磨過。她將全部意識沉入體內,試圖調動最後一絲力量。可經脈如幹涸河床,秘術之力微弱如殘燭。她隻能靠本能——靠這些年在雲都生死邊緣練就的直覺。
她睜眼,目光重新鎖定黑袍人。
這一次,她不再急於進攻。她知道,對方雖借力反擊,但身體仍處於紊亂狀態。那道金屬光澤在皮下微微跳動,像是某種裝置正在重啟。而他的左腿,自方才被踢中後,始終未能完全承力。
她緩緩抬手,指尖在空中劃出一道極短的弧線。
不是攻擊,是試探。
掌心銀光微閃,一道虛影符文成形,卻未釋放,隻在她指尖盤旋。黑袍人眼神微動,右手下意識抬起,黑氣在掌心凝聚。可就在他準備反擊的瞬間,林晚猛然收手,身形後撤半步,逼他做出無謂的能量消耗。
他果然中計。
黑氣轟出,擊中祭壇邊緣,炸出一道裂痕。而那一擊的反衝,讓他本就不穩的氣息再次紊亂。林晚抓住這零點幾秒的破綻,驟然前衝。
她不再保留。
心靈洞察之鏡開啟。
視野中,黑袍人的思維依舊被濃霧遮蔽,但她“看”到了他體內禁忌力量的流向——七條經絡中,有三條已斷裂,兩條瀕臨崩潰,唯有連接心口與右肩的主脈仍在運轉。而那金屬光澤,正隨著脈動緩緩上移,似乎要抵達頸側某處節點。
那是啟動某種終極機製的前兆。
她隻剩一次機會。
她將殘存的秘術之力盡數注入右掌,血珠在掌心凝成一道微型符文,與她早年領悟的“破隙·斷樞”共鳴。她知道,若不能在那金屬光澤抵達頸側前切斷主脈,對方將徹底脫離控製。
她逼近。
黑袍人察覺,猛然抬頭,眼中綠光暴漲。他抬手欲擋,可左腿一軟,身形偏斜。林晚抓住這瞬間失衡,右掌如刀,直取其右肩胛骨下方。
掌風未至,黑氣已如潮湧出。
她不退。
硬生生迎著那股黑氣切入,皮膚被灼出焦痕,衣袖瞬間化為灰燼。她咬牙,掌心符文炸裂,秘術之力如針,刺入那處經絡節點。
黑袍人全身劇震,喉嚨裏發出一聲嘶啞的咆哮。他抬手抓向她肩頭,指甲如鉤,可林晚早已預判,側身避讓,左肘狠狠撞向他肋下舊傷。
他悶哼,動作一滯。
林晚抽手後撤,掌心鮮血淋漓,卻未鬆懈。她知道,這一擊仍未徹底封死對方的力量源。那金屬光澤仍在皮下緩緩上移,距離頸側節點不過寸許。
她必須再補一擊。
可就在此時,腕間藍光再度震動。
陸離的訊息更新了:
【東三區核心塔即將失守,若三刻內無援,全員覆滅。】
她的呼吸一滯。
三刻,不到四十分鍾。而她此刻,連站穩都需耗費心力。她知道,若再拖延,東三區必毀,聯盟將元氣大傷。可若此刻離開,黑袍人一旦恢複,後果不堪設想。
她閉眼,深呼吸。
再睜眼時,目光已決。
她不再猶豫,雙手迅速結印,將最後殘存的秘術之力注入祭壇。銀線再度收緊,逆五芒星旋轉加速,形成一道短暫的封印力場。她知道,這力場撐不了太久,但足以拖延片刻。
她後退一步,指尖在地麵劃出一道符文,隨即抬手,將掌心血珠滴落其中。
血符成形,瞬間燃起幽藍火焰。
這是她最後的手段——以血為引,短暫封印對方行動能力。火焰順著銀線蔓延,直撲黑袍人周身。他掙紮,抬手欲破,可封印來得太快,火焰已纏上他雙臂。
他怒吼,黑氣瘋狂湧出,可火焰如附骨之疽,死死纏繞。
林晚喘息,踉蹌後退兩步,靠在石柱上。她知道,這封印最多維持一刻鍾。而她,必須在這段時間內趕到東三區。
她最後看了黑袍人一眼。
對方被火焰束縛,眼中卻無恐懼,隻有冰冷的嘲弄。
“你以為……你能救所有人?”他低聲說,聲音如風中殘燭,“你連自己都——”
林晚抬手,一道銀光封住他口。
她不再聽。
轉身,腳步虛浮卻堅定地走向石室出口。每一步都牽動經脈劇痛,可她沒有停下。她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她的手搭上石門邊緣,指尖觸到冰冷岩壁的瞬間,腕間藍光再次閃動。
她低頭。
最後一行字浮現:
【蘇悅在東三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