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探秘山穀破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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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的手指停在符文刃殘片與石門凹槽之間,指尖微微發顫。藤蔓在石麵下蠕動,像是活物的筋絡被喚醒,低沉的嗡鳴從門縫中滲出,順著掌心爬進骨骼。她沒有收回手,也沒有繼續推進,隻是盯著星圖中那道高舉斷刃的人影——那個姿勢,她曾在聯盟奠基儀式的影像資料裏見過無數次,卻從未想過會以這種方式重新浮現。
    蘇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夠了,林晚!我們已經看到了你想看的東西,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林晚沒看她,隻將殘片又向前送了半寸。接觸的瞬間,整座石門劇烈震顫,藤蔓如退潮般縮回岩層,星圖再次浮現,這一次畫麵完整得令人窒息。雙生祭壇之間,血流成河,斷裂的符文刃刺入中央祭壇的刹那,一道能量波紋擴散開來,與她開啟“心靈洞察之鏡”時腦海中的感知場完全重合。
    她終於明白,這不隻是同源。
    這是複製。
    她的能力,不是偶然覺醒,而是被某種機製喚醒的回響。結界不是屏障,是鏡子——一麵專門用來映照、識別、反製特定意識頻率的裝置。而她,正是它等待的那個人。
    “放開我。”她低聲說。
    蘇悅沒鬆手:“你左臂的神經已經在壞死,再這樣下去,你會把自己搭進去。”
    “那就搭進去。”林晚反手將殘片徹底嵌入凹槽。
    星圖驟然亮起,光芒如潮水般湧入她雙眼。劇烈的頭痛瞬間炸開,眼前閃過一片白光,緊接著是熟悉的窒息感——病房的天花板、心電監護儀的尖鳴、趙銘站在床邊俯視她的冷笑。那是她死前的最後一刻,血液凝固在靜脈裏,意識被一點點抽離。
    幻象一閃而逝。
    她靠著石壁滑坐在地,鼻腔滲出血絲,滴落在終端屏幕上。陳岩想上前,被她抬手攔住。
    “別靠近石門。”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它在讀取我。”
    她閉上眼,將意識沉入顱內那片殘破的感知場。每一次開啟“心靈洞察之鏡”,都會在精神層麵留下裂痕,而這一次,裂痕正在擴大。她知道不能再浪費次數,可也清楚,唯有第三次開啟,才能真正觸及結界的本質。
    終端仍在運行,回放著星圖的能量波形。她盯著那條起伏的曲線,與記憶中自己能力啟動時的腦波對比——頻率一致,振幅一致,連波動的細微抖動都如出一轍。這不是巧合。她的“心靈洞察之鏡”,本身就是這套係統的一部分,或許是意外激活的殘片,或許是某個環節的泄露產物。
    她睜開眼,望向石門中央。
    要破結界,不需要外力。
    隻需要她自己。
    她靠在岩壁上,深吸一口氣,第三次開啟“心靈洞察之鏡”。
    視野瞬間被拉入一片混沌。能量流如暗河奔湧,結界的核心不再是物理結構,而是一麵巨大的鏡像裝置,表麵不斷浮現出過往入侵者的意識殘影——有人試圖暴力破解,有人用科技手段幹擾,全都成了鏡麵的養料,被吸收、複製、反製。它不攻擊,它模仿。
    而此刻,它正試圖模仿她。
    她的意識順著能量流逆向追溯,六十秒的時間被拉得極長。她看見鏡像係統開始重組,模擬她的思維模式,生成她的決策路徑。它甚至開始複現她的記憶——辦公室的爭執、會議上的沉默、趙銘遞來的那杯咖啡。一切都很真實,唯獨少了溫度。
    她忽然笑了。
    “你們複製得了行為,”她在意識中低語,“複製不了痛。”
    她主動釋放一段記憶——母親病床前的那個雨夜。監護儀的綠線微弱起伏,她握著母親的手,眼淚無聲滑落。那不是表演,不是策略,不是任何人能看到的情緒。那是她重生前唯一沒有掩飾的脆弱,是她藏在心底最深處、連自己都不願觸碰的軟弱。
    鏡像係統停滯了一瞬。
    那是一種無法模擬的純粹情感。它無法理解,也無法複製。
    結界開始紊亂。
    石門上的星圖劇烈閃爍,光芒由藍轉紅,再由紅轉黑。地麵裂開細小的縫隙,腐蝕性的霧氣從中湧出,貼著岩壁蔓延。陳岩迅速打開防護罩,周遠將蘇悅往後拉。終端警報聲尖銳響起,林晚的腦波曲線劇烈波動,已接近精神崩潰的臨界值。
    她沒有關閉能力。
    她在等。
    等那一瞬的破綻。
    石門轟然開啟。
    幽光從門內湧出,照亮了一條向下延伸的階梯,石階邊緣刻著與倒置雲紋相同的符號序列,每九個為一組,間隔固定,與“心率歸零”的頻率完全吻合。空氣中的低頻震動變得更加清晰,像是某種心跳,透過腳底傳來。
    蘇悅衝上前扶住她,聲音發緊:“你聽到了嗎?裏麵……有聲音。”
    林晚沒有回答。她的左臂已經完全失去知覺,終端屏幕上的神經損傷警告不斷跳動。她低頭看了一眼,將設備塞進戰術包,用右手撐著岩壁站起來。
    陳岩檢查了階梯結構:“石質穩定,沒有觸發機關的跡象。”
    周遠盯著門內:“太安靜了。剛才的震動停了。”
    蘇悅看著林晚:“你還走得動嗎?”
    林晚邁出了第一步。
    階梯向下延伸,不知通向何處。她的腳步很慢,右腳落地時微微晃了一下,但她沒有停。石壁上的符號在幽光中微微發亮,像是在記錄某種計數。她數著步伐,每九步,震動便重複一次。
    她知道這不隻是通道。
    這是儀式的一部分。
    她的“心靈洞察之鏡”仍在輕微運作,殘餘的感知場在顱內微微震顫。她能感覺到,結界雖破,但係統的主體仍在運行。剛才的開啟,隻是製造了一個短暫的窗口。真正的核心,還在更深的地方。
    蘇悅緊跟在她身後:“你打算怎麽麵對接下來的東西?如果聯盟和他們真的同源,那你現在做的,不是在揭露敵人,是在撕開自己的根。”
    林晚的腳步沒有停。
    “我知道。”她說。
    階梯盡頭,一道石門靜靜矗立。門麵光滑如鏡,中央浮現出一行小字,與星圖邊緣的刻文一致:“源起同根,血祭歸一。”
    她的右手緩緩抬起,指尖觸向石門表麵。
    門麵沒有排斥,也沒有震動。
    隻是映出了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