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墨鼎融道祛戾毒,水晶碎影藏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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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鼎融道祛戾毒,水晶碎影藏浩劫
一、寅時醫棚疑雲生
寅時的廣利坊,殘夜如墨,天邊僅泛著一絲極淡的魚肚白,像被墨染過的宣紙上不慎滴落的一點米湯。臨時搭建的醫棚用粗木與麻布搭建,棚頂的麻布被夜露打濕,沉甸甸地垂著,偶爾滴下一滴水珠,砸在棚內的青石板上,發出 “嗒” 的輕響,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棚內,三盞聖火盞呈 “品” 字形擺放,青金火焰忽明忽暗,映著棚內整齊排列的青銅藥罐 —— 罐身刻著墨家矩尺紋,罐口飄著淡金藥霧,與空氣中艾草、黃芪、聖火灰燼混合的藥香交織,卻掩不住一絲若有若無的詭異氣息。棚角的竹籃裏,幾株待熬製的火絨草正悄然異變:葉片邊緣緩緩泛出幽綠,像被無形的墨汁浸染,更詭異的是,無人觸碰的草莖竟微微扭動,仿佛有活物在內部鑽動,草葉上的露珠滴落,砸在青石板上,竟泛起一絲幽綠,發出 “滋滋” 輕響,像是在腐蝕石材。
靈樞坐在醫棚中央的楠木案前,案上攤著兩本泛黃的典籍。左側是墨家傳下的《墨道醫器錄》,封皮用三層青銅片加固,邊緣用墨家秘傳的 “防腐銅絲” 纏繞,內頁是用終南山樺樹皮製成的硬紙,上麵用聖火灰燼混合鬆煙墨繪製的機關醫具圖紙仍清晰可見,圖紙旁的批注是墨瑤祖師的筆跡,筆鋒蒼勁如刀;右側是道家的《陰陽醫理經》,是玄清道長昨日傍晚送來的,書頁邊緣纏著道家 “清心銀絲”,泛著淡黑,絲端綴著極小的太極墜,輕輕顫動,似在感應棚內的戾氣。
靈樞身著洗得發白的青色醫袍,袍角沾著藥汁與聖火灰燼,他手中握著一支用聖火餘燼混合陶土製成的筆,筆尖懸在一張空白的樺樹皮紙上,遲遲未落。他的目光緊鎖在案上的三株火絨草上 —— 居中那株的根部已滲出黑色汁液,像凝固的血,順著草莖緩緩滴落,在青石板上匯成一小灘,泛著幽綠,連聖火盞的青金光芒靠近時,都被那幽綠逼退半分。
“怎麽會這樣?” 靈樞輕聲自語,聲音沙啞,帶著一夜未眠的疲憊。他伸出右手,指尖剛觸碰到泛綠的草葉,就傳來一陣細微的灼痛感,像被極細的針刺痛。靈樞將火絨草拿到聖火盞旁,青金光芒瞬間籠罩草葉,可葉片的幽綠非但沒有消退,反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葉脈蔓延,草莖扭動得更劇烈,仿佛在抗拒聖火的淨化。“尋常戾氣遇聖火即散,這變異後的戾氣得用什麽才能淨化?” 他眉頭緊鎖,指節因用力握住筆杆而發白。
棚外傳來輕緩的腳步聲,麻布門簾被輕輕掀開,素問端著一碗剛熬好的應急祛戾湯走進來。她身著淡紫色醫袍,鬢角銀鏈垂著的青銅小鼎輕輕顫動,鼎身刻著的聖火紋泛著淡青,與棚內的聖火盞產生共鳴,鼎口飄出一縷極細的青金煙氣,將她周身的戾氣悄悄驅散。“還在琢磨藥材?” 素問將白瓷湯碗輕輕放在靈樞手邊,碗沿泛著淡金,是用聖火餘燼擦拭過的,“天快亮了,你從昨日酉時守到現在,連一口飯都沒吃,先喝碗湯暖暖身子。你若熬壞了身子,誰來帶領大家找治療方法?”
靈樞接過湯碗,指尖觸到碗壁的暖意,卻沒有喝,目光仍停留在火絨草上:“你看這火絨草,在聖火下竟還在被戾氣侵蝕。昨日我們用鎮邪鼎熬製的‘鎮邪祛戾湯’,雖能治愈已染病的百姓,卻無法阻止新的戾氣汙染藥材。” 他用湯勺輕輕撥開火絨草的葉片,露出裏麵泛著幽綠的莖稈,“餘孽若繼續用這種變異戾氣汙染水源與藥材,就算有鎮邪鼎,我們的解藥也會供不應求 —— 汴京有二十餘坊,數萬百姓,僅靠我們現有的藥材,撐不了三日。”
素問湊近查看,秀眉漸漸皺起,她從袖中取出一片試毒葉,輕輕貼在火絨草的莖稈上。葉片剛接觸,就從嫩綠變成焦黑,邊緣還冒著極細的青煙,青煙中竟纏繞著一絲極細的黑色絲線,像頭發絲般在空中扭動,靠近聖火盞時,絲線突然劇烈燃燒,發出 “滋啦” 聲,化作一縷黑煙消散。“這戾氣比之前更邪門,” 素問的聲音帶著凝重,“竟能附著在藥材的脈絡中,連聖火都無法徹底淨化。我們之前的‘鎮邪祛戾湯’,是靠你的墨家血脈激活鎮邪鼎才製成,可你的臉色比昨日更蒼白,顯然血脈耗損還未恢複,總不能每次熬藥都讓你耗損血脈吧?”
就在這時,醫棚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音帶著慌亂,刺破了殘夜的寂靜:“靈樞先生!不好了!東邊患者區有三位百姓病情反複,身上的綠斑又長出來了,還比之前更濃!” 是年輕醫者陳默的聲音,他剛從太醫院調來廣利坊,雖年輕卻勤懇,此刻聲音裏滿是無措。
靈樞立刻起身,腰間的三齒刀 “嗆啷” 出鞘半寸,又被他按回刀鞘 —— 此刻更重要的是救治患者,而非戰鬥。他抓起案上的改良脈診儀,儀盤是青銅打造,邊緣嵌著十二枚用聖火淬煉的銀針,盤心刻著太極圖,與道家醫理相呼應。“走!去看看!” 靈樞的聲音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快步衝出醫棚。
東方的患者集中區,道家布下的陰陽陣已失去往日的光澤,淡金光芒變得微弱,像風中殘燭。陣內的三十餘張草席上,三位百姓正痛苦掙紮:一位老婦人躺在草席上,麵色發黑,嘴唇發紫,身上的綠斑已從手腕蔓延至胸口,泛著濃綠,她雙手緊緊抓著草席,指節發白,呼吸急促得像破風箱,每一次吸氣都帶著 “嗬嗬” 聲,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喉嚨;旁邊的中年漢子更慘,渾身抽搐,綠斑已覆蓋大半身體,連指甲都泛著幽綠,嘴角溢出黑色的涎水,眼神空洞,顯然已陷入半昏迷。
玄清道長身著素色道袍,手持拂塵,正用拂塵蘸著聖火灰燼與清水混合的藥液,輕輕擦拭老婦人的綠斑。可黑色藥液剛擦去綠斑,新的綠斑就立刻從皮膚下滲出來,速度比擦拭更快,仿佛患者體內藏著無數戾氣,正源源不斷地向外湧出。“靈樞先生!” 玄清道長見靈樞趕來,語氣急切,拂塵上的銀絲都在微微顫動,“這是‘返戾症’,患者體內的戾氣非但沒被清除,反而在吸收陣外的戾氣變強,普通的解藥和針法都沒用!我已用道家‘清心咒’嚐試壓製,可戾氣像有靈性般,能避開咒力,專攻五髒六腑!”
靈樞蹲下身,將改良脈診儀的青銅探頭貼在老婦人的手腕上。儀盤指針瞬間瘋狂顫動,泛著濃綠,指針邊緣竟還纏繞著一絲極細的黑色絲線 —— 絲線比頭發絲還細,卻異常堅韌,在儀盤的青金光芒中扭動,像一條微型的黑蛇。靈樞瞳孔微縮,這絲線與之前在張老漢體內發現的屍腐氣相似,卻更具穿透力,儀盤的青銅探頭甚至微微發燙,像是在被絲線腐蝕。
“是墨淵殘魂的氣息,” 靈樞的聲音帶著沉重,緩緩起身,望向終南山的方向,天邊已泛起橙紅,卻透著一股詭異的幽綠,像是在呼應患者身上的戾氣,“餘孽在暗中用殘魂之力滋養戾氣,讓解藥的藥效快速失效。這樣下去,就算治愈的患者,也會在三日內再次染病,我們永遠也平定不了疫災,隻會被餘孽拖垮。”
陳默握著自己的墨家機關筆記本,本子上密密麻麻記滿了治療筆記,他臉上滿是焦慮,聲音帶著急切:“靈樞先生,我們能不能再調整解藥配方?比如多加些聖火灰燼,或者用道家的陰陽水浸泡藥材?我之前在太醫院學過,道家的‘淨水咒’能淨化大部分邪祟,或許能增強解藥的效果!”
靈樞點頭,卻仍眉頭緊鎖:“聖火灰燼與陰陽水我們昨日已試過,最多隻能讓藥效維持兩個時辰,無法徹底根除。” 他伸手按住老婦人的 “膻中穴”,指尖傳來一陣冰涼,與常人的體溫截然不同,“我懷疑,這變異戾氣的根源,不在患者體內,也不在藥材上,而在某個與墨淵殘魂相關的器物上 —— 比如之前清風弟子提到的水晶棺。若找不到這器物,就算我們把所有藥材都用盡,也隻能治標不治本,永遠在被動應對。”
他轉身望向玄清道長,眼神堅定:“我們得雙管齊下。一方麵,你我與素問、陳默共同研究典籍,從墨家機關醫道與道家陰陽醫理中尋找融合之法,改良解藥;另一方麵,李主管,你立刻聯係汴京府,讓他們派禁軍與上清觀弟子聯手,探查終南山的水晶棺下落,找到戾氣的根源。隻有同時解決‘症狀’與‘根源’,才能徹底平定疫災。”
李修遠剛要應聲,棚外突然傳來一陣 “沙沙” 聲,像是有無數細蟲在爬動。靈樞眼神一凜,握緊腰間的三齒刀,快步走到棚邊,掀開麻布門簾 —— 棚外的地麵上,無數極細的黑色絲線正從土壤中鑽出,像蚯蚓般朝著醫棚蠕動,絲線泛著幽綠,所過之處,連雜草都瞬間枯萎,泛著黑灰。“是餘孽的‘引戾絲’!” 靈樞的聲音冰冷,“他們在暗中用引戾絲汙染土壤,想從根源上毀掉我們的藥材!快,用聖火灰燼撒在棚外,形成隔離帶!”
眾人立刻行動,將聖火灰燼均勻撒在醫棚四周,引戾絲一接觸灰燼,就發出 “滋啦” 聲,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可遠處的街道上,引戾絲仍在源源不斷地鑽出,像一張黑色的網,朝著醫棚蔓延。靈樞望著這景象,心中清楚 —— 時間不多了,若找不到水晶棺,廣利坊遲早會變成一座被戾氣吞噬的死城。
二、辰時典籍尋真章
辰時的廣利坊,陽光終於穿透殘霧,灑下斑駁的光斑,卻照不透醫棚內的凝重。靈樞、素問、玄清道長與陳默圍坐在楠木案前,案上攤著十幾本典籍,像一座小山。左側是墨家典籍:《墨道醫器錄》《疫防治要》《機關脈診詳解》,每本書的封皮都用青銅加固,內頁畫滿機關圖紙與針法圖譜;右側是道家典籍:《陰陽醫理經》《道家藥術》《地脈陣術》,書頁邊緣纏著清心銀絲,泛著淡黑;中間則是唐朝傳下來的《千金方》《外台秘要》,封皮已泛黃發脆,卻仍能看清上麵的朱批。
靈樞的手指輕輕拂過《墨道醫器錄》的第 37 頁,上麵畫著 “百草鼎的進階用法”:鼎身刻著 “坎、離、震、巽” 四象紋,鼎底有三個小孔,標注著 “地脈氣口”,旁邊的批注用墨瑤祖師的筆跡寫著:“需借地脈之氣,融陰陽之理,引聖火之精,方能淨化至邪戾氣,解萬毒。”
“墨家醫道中,曾記載過用百草鼎結合地脈靈液,淨化殘魂戾氣的方法,” 靈樞的聲音打破沉默,他用聖火筆在樺樹皮紙上快速畫出百草鼎的結構圖,“但這方法有個關鍵 —— 需要道家的陰陽陣輔助,將地脈之氣引入鼎底的氣口,與鼎內的聖火核心產生共鳴,才能激活鼎的隱藏力量。可我對道家的地脈陣術理解尚淺,不知該如何精準布陣。”
玄清道長立刻俯身查看典籍,手指指著《地脈陣術》中的一頁:“靈樞先生請看,道家的‘地脈引氣陣’正好能解決這個問題。此陣需按‘坎北、離南、震東、巽西’四象方位布陣,陣眼用太極符與地脈靈液按‘三符一液’的比例混合繪製,再用道家清心銀絲連接陣眼與百草鼎的氣口,銀絲需浸泡七日陰陽水,才能傳導地脈之氣而不被戾氣汙染。”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鄭重,“隻是這陣法對布陣者的修為要求極高,需四人同時念誦‘地脈咒’,才能穩定陣力,我需與三位師侄合力,再輔以聖火盞,才能勉強布成。”
素問翻開《千金方》,指尖停在 “戾氣淨化方” 一頁:“唐朝孫思邈曾記載,用艾草三錢、黃芪五錢、火絨草二錢、朱砂一錢,加水三升,文火慢熬半個時辰,能緩解戾氣症狀。我們之前的‘鎮邪祛戾湯’就是在此基礎上改良的,可麵對變異後的戾氣,朱砂的淨化力不夠強。” 她抬頭望向靈樞,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或許可以用墨家的‘聖火朱砂’代替普通朱砂!這種朱砂用終南山聖火餘燼浸泡九九八十一天,內部蘊含聖火之力,淨化力是普通朱砂的三倍,還能吸附殘魂氣息。”
陳默也湊上前,指著《道家藥術》中的 “陰陽調和法”:“這裏寫著,用道家的陰陽水浸泡藥材,能增強藥材的祛邪之力。陰陽水需在子時取井水、午時取河水,按‘一水一河’的比例混合,再用道家‘調和咒’加持。若我們先用陰陽水浸泡聖火朱砂與火絨草,去除藥材中的隱性戾氣,再加入百草鼎中,會不會讓解藥的效果更強?”
靈樞眼前一亮,拿起聖火筆在樺樹皮紙上快速記錄,筆尖劃過紙麵,發出 “沙沙” 聲:“有道理!我們可以按‘墨家聖火淨化 + 道家陰陽調和 + 唐朝經典配方’的思路,改良出‘道墨融貫祛戾湯’。具體分四步:第一步,用陰陽水浸泡聖火朱砂與火絨草三個時辰,去除藥材中的隱性戾氣;第二步,在百草鼎周圍布下地脈引氣陣,將地脈之氣引入鼎內;第三步,我用墨家血脈激活聖火核心,將核心放入鼎中,與藥材產生共鳴;最後,按唐朝配方的比例,加入艾草、黃芪等藥材,文火慢熬一個時辰,確保藥效充分融合。”
“可我們現在沒有足夠的聖火朱砂,” 素問皺起眉,從藥箱中取出一個青銅盒,打開後裏麵隻有小半盒泛著金紅的粉末,“之前帶的聖火朱砂隻夠熬製三劑解藥,若要大規模熬製,至少需要現在的十倍量,還需去墨家古跡的秘庫中取。可古跡現在被餘孽的斷訊陣籠罩,連機關螺都無法傳遞信號,我們根本無法靠近。”
靈樞沉默片刻,從懷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青銅鑰匙 —— 鑰匙表麵刻著墨家矩尺紋,柄部嵌著一小塊聖火石,泛著淡金。“這是墨家秘庫的備用鑰匙,” 靈樞的指尖輕輕摩挲著鑰匙上的紋路,眼神帶著懷念,“是之前墨瑤祖師顯靈時交給我的,說關鍵時刻能救急。秘庫的位置除了我,隻有曆代墨家傳人知曉,餘孽就算控製了古跡,也找不到秘庫入口。”
他抬頭望向玄清道長,語氣鄭重:“我們可以用‘聲東擊西’之計。玄清道長,你帶五位道家弟子和二十名禁軍,去古跡正門佯攻,假裝要營救被抓的道家弟子,吸引餘孽的注意力;我帶素問、陳默和十位精銳禁軍,從古跡的密道進入秘庫 —— 這密道是上清觀的玄真先祖與墨家的墨淵祖師此處為墨家先祖,非反派墨淵)共同修建的,隻有道墨兩家的核心傳人知道,藏在汴河支流的水下,餘孽肯定想不到。”
玄清道長點頭,從袖中掏出五枚加強版的太極符:“此計可行!我會帶足夠的聖火盞與太極符,確保能牽製住餘孽的主力,為你們爭取至少一個時辰的時間。隻是秘庫內可能有墨家的機關陷阱,你們需多加小心。”
就在這時,靈樞袖中的青銅符突然劇烈發燙,燙得他忍不住皺眉,符麵泛著的青金光芒中,緩緩浮現出墨瑤祖師的虛影。祖師身著粗布醫袍,衣袂在無形的風中輕輕飄動,手中握著的青銅藥杵泛著淡金,麵容慈祥卻眼神凝重,與靈樞夢中所見一模一樣。
“靈樞、素問,” 墨瑤祖師的聲音溫和卻極具穿透力,透過醫棚的麻布,傳遍整個患者區,“聖火朱砂雖能增強解藥效果,卻需與‘墨家機關濾毒網’配合使用,否則藥材中的隱性戾氣仍會汙染解藥。” 祖師抬手一揮,符麵光芒中浮現出濾毒網的結構圖:用青銅絲與火絨草纖維按 “經緯交錯” 的方式編織,經線用粗青銅絲,緯線用細火絨草纖維,每一寸需編織三個 “矩尺結”,“這濾毒網能過濾藥材中的隱性戾氣與雜質,秘庫中不僅有聖火朱砂,還有濾毒網的圖紙與編織工具,你們一定要拿到。切記,濾毒網的青銅絲需用聖火熏烤半個時辰,否則無法激活濾毒效果。”
虛影漸漸消散,青銅符恢複正常,隻留下一絲淡淡的餘溫。靈樞握緊手中的青銅鑰匙,眼神堅定:“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玄清道長,你們先去古跡正門,半個時辰後我們從密道進入;素問,你準備好陰陽水、應急藥材與聖火盞;陳默,你帶上改良脈診儀與墨家機關螺,隨時監測藥材的戾氣含量,若遇到危險,立刻用機關螺聯係我。我們務必在今日日落前取回聖火朱砂與濾毒網圖紙,明日一早就能熬製新解藥!”
眾人立刻行動,玄清道長帶著道家弟子與禁軍,扛著青銅刀,朝著墨家古跡的方向出發,腳步聲漸漸遠去;靈樞則帶著素問、陳默,提著裝有應急物資的青銅箱,沿著汴河的支流,朝著密道入口走去。汴河的水麵泛著淡金,與靈樞懷中的聖火核心相互共鳴,卻在遠處的河麵上,泛著一絲極淡的幽綠,像一雙隱藏在暗處的眼睛,正緊緊盯著他們的背影。
三、午時試藥遇波折
午時的墨家古跡密道,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黴味與青銅鏽味。通道高約丈餘,寬三尺,兩側的石壁上刻著墨家矩尺紋與道家太極圖,兩種紋路相互纏繞,泛著淡金,與靈樞袖中的青銅符產生共鳴,符麵微微發燙,將通道內的戾氣悄悄驅散。
靈樞手持三齒刀走在最前麵,刀背的矩尺紋泛著金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 通道地麵布滿墨家機關的痕跡,每隔五步就有一個極細的凹槽,是 “陷空槽”,槽內藏著青銅刺,若誤觸機關,刺就會彈出,刺穿鞋底。靈樞按《墨道機關譜》中的記載,每走三步就用刀背敲擊地麵,發出 “咚咚” 聲,若聲音發空,就繞開腳下的地麵,動作熟練而精準。
素問緊跟其後,手中握著聖火盞,青金火焰將她周身照亮,她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通道兩側的石壁 —— 有的石壁上有極細的裂縫,是 “噴毒孔”,會噴出帶戾氣的毒氣,需用聖火盞的光芒暫時封住。陳默則走在最後,背著裝有應急藥材的青銅箱,手中拿著墨家機關筆記本,時不時記錄著通道內的機關位置,口中還小聲念叨:“三步一敲,五步一查,噴毒孔在左壁三尺高,陷空槽在右三左二...”
“前麵就是秘庫的入口了,” 靈樞突然停下腳步,指著通道盡頭的一扇青銅門,門高八尺,寬四尺,門上刻著 “兼愛濟世” 四個大字,字體蒼勁,與終南山秘庫的門一模一樣,“門內有‘九鎖連環’機關,需用我的青銅符與墨家血脈同時激活,才能開啟。你們在門口守著,若聽到裏麵有打鬥聲,就用聖火盞的光芒照射門旁的‘應急孔’,能暫時打開一條縫隙,支援我。”
素問點頭,將聖火盞放在青銅門左側的石台上,聖火泛著青金,與門後的機關產生共鳴,門身微微顫動。“你小心點,” 素問的聲音帶著擔憂,“秘庫內可能有餘孽埋伏,若遇到危險,別硬拚,我們想辦法再做打算。”
靈樞點頭,將青銅符貼在青銅門中央的 “融” 字上,指尖用三齒刀輕輕劃破掌心,一滴鮮紅的血珠滴在符麵上。血珠一接觸符麵,就順著符上的紋路快速流轉,像一條紅色的小蛇,將整個符麵染紅。隻聽 “哢嗒” 九聲輕響,青銅門緩緩向兩側打開,門內泛著青金光芒,正是墨家秘庫。
秘庫呈圓形,直徑約三丈,中央矗立著一尊三尺高的青銅鼎,鼎身刻著墨家矩尺紋,泛著淡金,與靈樞的聖火核心相互共鳴。庫內整齊排列著十二具青銅櫃,櫃上刻著墨家銘文,分別標注著 “藥材”“醫具”“圖紙” 等字樣。最中間的青銅櫃上刻著 “聖火朱砂” 四字,靈樞快步上前,打開櫃門 —— 櫃內鋪著西域火絨布,上麵放著一個青銅盒,盒內裝著泛著金紅的聖火朱砂,旁邊還放著一卷泛黃的羊皮紙,正是濾毒網圖紙。
“太好了!” 靈樞心中大喜,剛要拿起青銅盒與圖紙,秘庫的青銅門突然 “哐當” 一聲關上,庫內的青金光芒瞬間變暗,泛出幽綠,一個黑影從右側的青銅櫃後竄出,手中握著一把泛著黑氣的青銅刀,朝著靈樞的後背砍來。
“餘孽!” 靈樞反應極快,側身避開,三齒刀反手一揮,刀背精準擋住青銅刀,“當” 的一聲脆響震得整個秘庫都微微顫動,青金光芒與黑氣碰撞,發出 “滋啦” 聲響,黑氣像遇到烈火的冰雪般快速消融。
黑影後退兩步,摘下麵罩,露出一張猙獰的臉 —— 此人二十餘歲,臉上刻著黑色的 “墨淵” 二字紋身,從額頭延伸至下頜,眼神凶狠,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我早就知道你們會來秘庫,” 黑影冷笑,聲音沙啞,“總舵首領算準了你們缺聖火朱砂,讓我在這裏守著,等你們自投羅網!隻要抓住你,就能逼玄清道長交出鎮邪鼎,複活墨淵大人!”
靈樞握緊三齒刀,眼神冰冷:“墨淵作惡多端,晚唐時已被聖火重創,魂魄潰散,你們這些餘孽卻仍執迷不悟,為虎作倀!今日我定要清理門戶,讓你知道背叛墨家的下場!”
“背叛?” 黑影大笑,笑聲刺耳,“墨家早就該滅亡了!執著於‘兼愛濟世’,卻連自己的傳人都保護不了!我師父曾是墨家弟子,後來投靠了墨淵大人,才獲得了真正的力量!今日,我就用墨家刀法,殺了你這個守舊的餘孽!”
話音剛落,黑影揮刀朝著靈樞砍來,刀招淩厲,帶著墨家 “非攻刀法” 的影子,卻更具攻擊性 —— 尋常的非攻刀法以守為攻,而他的刀法則招招致命,專攻靈樞的要害。靈樞心中一驚,此人的刀法竟與自己所學的非攻刀法同源,隻是被戾氣扭曲,變得陰狠毒辣。
“你師父是誰?” 靈樞一邊用非攻刀法抵擋,一邊追問,“墨家傳人中,從未有過像你這樣心術不正之輩!”
“我師父是誰,你不配知道!” 黑影的刀更快,刀身泛著的黑氣越來越濃,“今日我就要讓你死在墨家刀法下,讓你知道,隻有跟著墨淵大人,才能獲得真正的力量!”
兩人在秘庫中激戰,青銅刀與三齒刀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青金光芒與黑氣交織,將秘庫內的青銅櫃震得微微顫動。靈樞漸漸發現,黑影的刀法雖快,卻有一個致命破綻 —— 每次揮刀時,左肩都會微微下沉,露出 “氣海穴” 的位置。靈樞心中一凜,這是墨家刀法的基礎破綻,隻有初學非攻刀法的弟子才會犯,顯然此人的師父並未將刀法精髓傳授給他,隻是教了些皮毛。
就在靈樞準備抓住破綻反擊時,秘庫的青銅門突然被打開,素問和陳默衝了進來。素問掏出西域火神鏡,鏡身泛著冷光,將聖火盞的光芒反射到黑影身上,青金光芒所及之處,黑影身上的黑氣快速消散,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動作變得遲緩;陳默則甩出兩枚改良火神針,針尾導氣結泛著淡金,精準刺入黑影的 “氣海穴” 與 “百會穴”。
黑影渾身一顫,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倒在地上,手中的青銅刀 “哐當” 落地。靈樞快步上前,用青銅符貼在黑影的眉心,符麵泛著青金,將他體內的戾氣快速淨化。黑影的眼神漸漸恢複清明,不再凶狠,取而代之的是迷茫:“我... 我怎麽會在這裏?我不是在守護秘庫嗎?剛才... 剛才像被什麽東西控製了一樣...”
“你被墨淵的戾氣控製了,” 靈樞的聲音溫和,“現在戾氣已被淨化,你若願意,可隨我們回廣利坊,我會教你真正的墨家醫道,讓你明白‘兼愛濟世’的真諦。”
黑影沉默片刻,緩緩搖頭:“我師父背叛了墨家,我又助紂為虐,不配再學墨家醫道。你們快走吧,餘孽的大部隊肯定快到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靈樞不再多言,拿起青銅盒與濾毒網圖紙,帶著素問、陳默快速離開秘庫,沿著密道返回廣利坊。剛走出密道,就看到遠處的墨家古跡方向傳來陣陣廝殺聲,顯然玄清道長的佯攻已吸引了餘孽的主力。
回到廣利坊醫棚時,已是未時,玄清道長也已帶著隊伍返回,雖然道袍上沾著血跡,臉上帶著疲憊,卻成功牽製了餘孽,沒有人員傷亡。“快熬製新解藥!” 靈樞大喊,將聖火朱砂與濾毒網圖紙交給素問,“玄清道長,麻煩你帶道家弟子在百草鼎周圍布下地脈引氣陣;陳默,你按圖紙編織濾毒網,青銅絲記得用聖火熏烤半個時辰;李主管,你負責稱量藥材,確保配方精準。我們要在日落前熬製出第一劑‘道墨融貫祛戾湯’,治好病情反複的患者!”
眾人立刻行動,玄清道長帶著三位道家弟子,在百草鼎周圍按 “坎、離、震、巽” 四象方位擺放太極符,符麵用毛筆蘸著地脈靈液繪製,泛著淡金,再用清心銀絲連接符與鼎的氣口,銀絲在空中泛著微光,像一條金色的網;陳默則坐在醫棚角落,用青銅絲與火絨草纖維編織濾毒網,青銅絲先在聖火盞旁熏烤,泛著淡金,再按圖紙的 “經緯交錯” 方式編織,每一寸都仔細打三個矩尺結,動作雖生疏卻認真;素問與李修遠則將艾草、黃芪等藥材放在濾毒網上過濾,去除雜質與隱性戾氣。
靈樞將聖火核心放入百草鼎中,再次劃破掌心,將三滴鮮血滴在鼎內。血液一接觸核心,鼎身瞬間泛著刺眼的青金,與地脈引氣陣相互共鳴,鼎內的聖火變得更加旺盛,泛著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醫棚,連棚外的引戾絲都停止了蠕動,快速消散。“加入藥材!” 靈樞大喊,素問將過濾後的藥材一一加入鼎中,鼎內的藥液泛著青金,與聖火的光芒相互呼應,散發出濃鬱的藥香,比之前的解藥更具穿透力,聞一口都讓人感覺渾身舒暢。
半個時辰後,第一劑 “道墨融貫祛戾湯” 熬製完成。靈樞用白瓷碗舀出一碗,小心翼翼地遞給之前病情反複的老婦人。老婦人顫抖著接過碗,慢慢將藥液喝下去,藥液剛入喉,她就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歎息:“暖... 從喉嚨一直暖到肚子裏,身上的寒氣都散了不少...”
片刻後,老婦人的呼吸變得平穩有力,臉上的綠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從濃綠變成淡綠,再變成正常膚色。她緩緩坐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臂,驚喜地說:“不疼了!身上一點都不疼了,也不喘了!大夫,您這藥也太神了,比之前的藥效果好多了!”
周圍的醫者和百姓紛紛圍攏過來,發出驚歎聲,有的百姓甚至激動得鼓掌。陳默放下手中的濾毒網,激動得手舞足蹈:“成功了!我們成功了!靈樞先生,您太厲害了!道墨融合的療法真的能徹底淨化變異戾氣!”
靈樞臉上也露出笑容,可心中卻仍有一絲不安 —— 餘孽既然能想到用殘魂之力增強戾氣,肯定還有後招,這場勝利或許隻是暫時的。他望向終南山的方向,天邊的陽光漸漸變得柔和,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四、未時道墨融新術
未時的廣利坊,陽光變得溫暖,像一層薄紗覆蓋在坊內的街道上。醫棚周圍擠滿了百姓,有的來領取新熬製的 “道墨融貫祛戾湯”,有的來感謝醫療隊,還有的百姓主動帶著自家的藥材和食物前來支援,整個坊內都充滿了希望的氣息,之前的恐慌與絕望消失得無影無蹤。
靈樞、素問、玄清道長和陳默則在醫棚內,忙著教其他醫者和百姓製作濾毒網、布地脈引氣陣,希望能將這種道墨融合的療法推廣到汴京的其他坊區,徹底平定疫災。
醫棚左側,素問正耐心地教一位中年婦人編織濾毒網。婦人手中拿著青銅絲與火絨草纖維,動作略顯笨拙,青銅絲總是從指間滑落。“編織濾毒網要注意,” 素問拿起一根青銅絲,示範著編織的動作,“經線用粗青銅絲,每兩根之間的距離要保持一寸,緯線用細火絨草纖維,要緊緊貼著經線編織,每編織一寸,就要打三個矩尺結 —— 這樣才能確保濾毒網的密度,既能過濾戾氣,又不會阻礙藥材的藥效。”
婦人跟著素問的動作,慢慢編織,雖然仍有些生疏,卻比之前熟練了不少:“多謝素問大夫!之前我家相公染了疫病,用了這新熬的藥,當天就好轉了,真是太感謝你們了!我學會了編織濾毒網,就能幫你們多熬些藥,救治更多百姓!”
醫棚右側,玄清道長則在教三位太醫院的醫者布地脈引氣陣。他手持太極符,在地麵上畫出 “坎、離、震、巽” 四象方位,耐心講解:“布陣時,太極符要按‘坎北、離南、震東、巽西’的方位擺放,符與符之間的距離要相等,用清心銀絲連接時,銀絲要保持緊繃,不能有褶皺 —— 這樣才能確保地脈之氣順暢地流入百草鼎,增強鼎的淨化力。另外,布陣時要念誦‘地脈咒’,咒音要平穩,不能有停頓,否則陣力會減弱。”
一位醫者跟著玄清道長念誦咒語,手指輕輕調整清心銀絲的位置:“玄清道長,道家的地脈陣術與墨家的機關醫道結合,效果竟這麽好!之前我們用傳統的方法熬藥,最多隻能緩解症狀,現在用了道墨融合的療法,竟能徹底治愈,真是大開眼界!”
醫棚中央,靈樞則在給陳默講解改良脈診儀的使用技巧。他將儀盤貼在一位健康百姓的手腕上,儀盤指針泛著淡金,穩定地轉動:“這改良脈診儀的儀盤指針,泛金代表脈氣正常,泛綠代表有輕微戾氣,泛黑則代表戾氣已侵入骨髓。你要學會根據指針的轉動速度判斷脈氣的強弱 —— 指針轉得快,說明脈氣旺盛;轉得慢,則說明脈氣虛弱,施針時要減輕力度,避免傷了患者的經脈。”
陳默認真地記錄在筆記本上,時不時提問:“靈樞先生,墨家的機關醫術這麽精妙,能製作出脈診儀、濾毒網這麽好用的醫具,為什麽現在知道的人這麽少?反而道家的醫術越來越多人學習,連太醫院都以道家醫理為主呢?”
靈樞沉默片刻,眼神帶著一絲悵然,他望著醫棚外忙碌的百姓,聲音溫和卻帶著沉重:“墨家講究‘兼愛濟世’,卻過於執著於機關術與武力。晚唐戰亂時,許多墨家傳人為了保護醫典和百姓,與墨淵的傀儡拚死一戰,犧牲了自己;幸存的傳人又因墨家‘非攻’的理念,不願參與朝堂爭鬥,漸漸隱於民間。而道家則更注重與自然的和諧,將醫道與陰陽、地脈、清心等理論結合,既符合百姓對‘天人合一’的認知,又能被朝堂接受,所以漸漸崛起。”
他頓了頓,拿起案上的《墨道醫器錄》,輕輕撫摸著封皮上的青銅紋:“不過,墨家醫道的精髓並沒有消失。你看這地脈引氣陣,用的是道家的陣術,卻需要墨家的百草鼎才能發揮最大效果;這濾毒網,用的是墨家的機關編織法,卻需要道家的陰陽水浸泡才能增強濾毒力。道墨本就同源,墨家的‘兼愛’與道家的‘無為而治’,本質上都是為了百姓的安寧。現在墨家雖然漸漸隱於曆史長河,但其醫道的精髓卻通過與道家的融合,得以延續,這也是一種傳承。”
玄清道長也湊上前,手中握著一杯剛泡好的艾草茶,語氣感慨:“靈樞先生說得對。我上清觀的先祖曾與墨家傳人共同研究醫道,留下‘道墨同源,濟世為根’的訓言。現在雖然墨家的名號漸漸被人遺忘,但墨家的機關醫道、‘兼愛濟世’的理念,都已融入道家醫術和其他醫派中,成為醫道傳承的一部分。就像這‘道墨融貫祛戾湯’,若沒有墨家的聖火朱砂與機關濾毒網,沒有道家的地脈引氣陣與陰陽調和法,都無法徹底淨化變異戾氣。這就是‘墨隱道興’的真諦 —— 傳承不在於名號是否存在,而在於精髓是否延續。”
陳默似懂非懂地點頭,在筆記本上寫下 “道墨同源,濟世為根” 八個字,眼神變得更加堅定:“先生,道長,我明白了!我以後要好好學習道墨融合的醫道,像你們一樣,為百姓治病,為醫道傳承盡力!”
就在這時,一位禁軍士兵快步走來,身上的鎧甲沾著塵土,臉上帶著焦急:“靈樞先生!不好了!汴京府傳來緊急消息,西城的安業坊也出現了疫病患者,症狀與廣利坊的相似,隻是戾氣更濃,普通的‘道墨融貫祛戾湯’根本沒用,患者服用後半個時辰就病情反複,請求您立刻過去支援!”
靈樞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心中的不安應驗了:“怎麽會這麽快?我們剛熬製出新解藥,安業坊就出現了新的患者,而且戾氣更強,肯定是餘孽在暗中搞鬼,他們改良了戾氣!”
玄清道長也臉色凝重,手中的艾草茶灑出幾滴,卻渾然不覺:“看來餘孽已經知道我們改良了解藥,所以再次增強了戾氣的毒性。我們必須盡快趕到安業坊,用新的方法治療患者,同時查明戾氣增強的原因,否則其他坊區也會陸續出現患者,我們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靈樞點頭,立刻安排:“素問,你留在廣利坊,繼續熬製‘道墨融貫祛戾湯’,教其他醫者和百姓使用道墨融合的療法,確保廣利坊不再出現新的患者;我帶玄清道長、陳默和二十名禁軍,去安業坊支援,查明戾氣增強的原因;李主管,你負責聯係汴京府和太醫院,讓他們派更多人手,加強其他坊區的防護,防止餘孽再次投放戾氣罐或使用引戾絲。”
眾人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行動。素問留在醫棚,繼續指導百姓製作濾毒網;李修遠則掏出墨家機關螺,快速聯係外界;靈樞帶著玄清道長、陳默和禁軍,提著裝有百草鼎、聖火核心、濾毒網的青銅箱,快速朝著安業坊的方向趕去。
安業坊的景象比廣利坊初次爆發疫病時更慘:黑霧彌漫,泛著濃綠,比廣利坊的黑霧更濃,能見度不足五尺;街道上躺著不少患者,有的已經失去了氣息,身上的綠斑泛著黑色,顯然是被更強的戾氣侵蝕;幾個官差戴著防毒麵罩,正艱難地將屍體抬上板車,臉上滿是恐懼。
“快布地脈引氣陣!熬製新解藥!” 靈樞大喊,率先衝進黑霧,三齒刀揮出,刀背的金光將周圍的黑霧驅散,為身後的人開辟出一條通道。玄清道長帶著道家弟子快速布陣,陳默則負責編織濾毒網,靈樞則用改良脈診儀為患者診斷,用應急祛戾針暫時壓製病情。
就在新的 “道墨融貫祛戾湯” 快要熬製完成時,靈樞袖中的青銅符突然劇烈發燙,燙得他幾乎握不住手中的脈診儀,符麵泛著的青金光芒中,再次浮現出墨瑤祖師的虛影。這次,祖師的表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凝重,衣袂無風自動,青銅藥杵泛著的光芒也帶著一絲焦慮。
“靈樞、素問,” 墨瑤祖師的聲音帶著急切,“餘孽找到了水晶棺的碎片,用碎片的力量增強了戾氣!這種新的戾氣帶有水晶棺的極寒之氣,普通的道墨融合療法無法淨化,需用鎮邪鼎與聖火核心的合力,再加入‘終南山聖火根’,才能徹底平定!”
祖師抬手一揮,符麵光芒中浮現出聖火根的樣子:根身泛著金紅,像燃燒的火焰,根須纏繞著青金光芒,“聖火根藏在終南山的聖火潭底,潭底有墨家的‘護根陣’,隻有墨家血脈才能通過陣法,取出聖火根。你們需盡快前往,否則水晶棺的碎片會越來越多,戾氣也會越來越強,三日內就會蔓延至整個汴京,到時候整個汴京都會被冰封,變成一座死城!”
虛影漸漸消散,青銅符恢複正常,靈樞的臉色沉到了穀底。他望著安業坊內痛苦掙紮的患者,又看了看手中的聖火核心,心中清楚 —— 這是一場豪賭,若去終南山取聖火根,安業坊的患者可能會因得不到及時治療而死亡;若不去,整個汴京都會陷入浩劫。
玄清道長也臉色蒼白,聲音帶著顫抖:“終南山現在肯定被餘孽團團圍住,他們既然能用水晶棺碎片增強戾氣,肯定也在聖火潭布下了天羅地網,我們去取聖火根,相當於自投羅網 —— 可若不去,汴京的百姓就會有生命危險,我們該怎麽辦?”
靈樞握緊三齒刀,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猶豫:“就算是龍潭虎穴,我們也要去!為了汴京的數萬百姓,為了道墨醫道的傳承,就算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他轉向陳默,語氣鄭重,“陳默,你留在安業坊,用‘道墨融貫祛戾湯’暫時壓製患者的病情,盡量拖延時間,等我們取回聖火根,再熬製能淨化水晶棺戾氣的解藥;玄清道長,你跟我去終南山,我們兵分兩路,務必在三日內取回聖火根,阻止浩劫!”
五、酉時戾變留懸念
酉時的終南山,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片詭異的橘紅,像凝固的鮮血。山間的黑霧比安業坊更濃,泛著濃綠,與水晶棺碎片散發的極寒之氣混合,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將聖火潭團團圍住。屏障內,空氣都仿佛被凍結,偶爾有一滴水珠從空中落下,還未觸地就變成冰粒,砸在地麵上發出 “嗒嗒” 聲。
靈樞和玄清道長躲在一塊巨大的青石後,青石表麵結著一層薄冰,泛著幽藍,是被水晶棺碎片的寒氣凍傷的。兩人都戴著用聖火灰燼混合麻布製成的防毒麵罩,麵罩邊緣泛著淡金,能暫時抵擋寒氣與戾氣的侵襲。
靈樞從青石後探出頭,望向聖火潭的方向 —— 潭水呈圓形,直徑約十丈,水麵泛著幽藍,像一塊巨大的藍寶石,潭中央的石台上,放著一塊巴掌大的水晶碎片,泛著幽藍光芒,正是水晶棺的碎片。碎片周圍站著五十多個傀儡,個個手持青銅刀,刀身泛著黑氣與寒氣,眼神空洞,像一群沒有靈魂的冰雕,整齊地圍著石台,防止任何人靠近。
“餘孽果然在這裏守著,” 靈樞壓低聲音,氣息透過麵罩傳出,帶著一絲白霧,“聖火潭底的聖火根,隻有墨家血脈才能取出,我去潭中取根,你在岸邊布下陰陽陣,吸引傀儡的注意力,等我取出聖火根,我們就立刻撤離。”
玄清道長點頭,從袖中掏出二十枚加強版的太極符,符麵用聖火灰燼與地脈靈液混合繪製,泛著濃金:“你小心點,水晶棺碎片的寒氣很邪門,不僅能凍傷身體,還能凍結脈氣,若被寒氣侵入體內,戾氣會更快地吞噬你的生機。我會盡快布好陣,用陣力牽製住傀儡,為你爭取至少一刻鍾的時間。”
靈樞點頭,悄悄繞到聖火潭的另一側,這裏的傀儡相對較少,隻有五個。他脫下厚重的醫袍,露出裏麵的青銅符 —— 符麵泛著青金,能暫時抵擋寒氣。靈樞深吸一口氣,縱身跳入聖火潭中,出乎意料的是,潭水並不冷,反而帶著一絲暖意,這是聖火根散發的熱量,將周圍的寒氣悄悄驅散。
他朝著潭底遊去,越往下,暖意越濃,潭水也從幽藍變成淡金。潭底的泥沙中,泛著一道耀眼的金紅光芒,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 正是聖火根!根身約三尺長,泛著金紅,根須纏繞著青金光芒,與靈樞的聖火核心產生強烈共鳴,核心在他懷中微微發燙,仿佛在呼喚聖火根。
靈樞伸出手,剛觸碰到聖火根的根須,潭水突然劇烈顫動,水麵泛著的幽藍光芒瞬間變得刺眼,水晶棺碎片的寒氣竟順著潭水快速蔓延下來,像無數根冰針,刺得靈樞渾身劇痛。“不好!” 靈樞心中一驚,加快了拔根的速度,他雙手握住聖火根的根部,用力一拔 —— 聖火根被成功拔出,根身泛著的金紅光芒更盛,將周圍的寒氣快速驅散。
靈樞拿著聖火根,快速朝著水麵遊去,可剛到水麵,就被十幾個傀儡圍住。為首的傀儡首領手持一把泛著黑氣與寒氣的青銅刀,刀身比其他傀儡的更長更寬,顯然是被水晶棺碎片的力量強化過。“想跑?沒那麽容易!” 傀儡首領的聲音沙啞,像兩塊冰相互摩擦,他揮刀朝著靈樞砍來,刀風帶著寒氣,將周圍的潭水都凍成了冰粒。
靈樞揮起三齒刀,刀背的矩尺紋泛著金光,擋住傀儡首領的攻擊。“當” 的一聲脆響,金光與寒氣碰撞,靈樞被震得後退兩步,手臂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像是被冰錐刺入,寒氣順著手臂快速蔓延,他的指尖竟開始結冰。“玄清道長,快布陣!” 靈樞大喊,聲音帶著痛苦。
玄清道長早已布好陰陽陣,見靈樞遇險,立刻念起道家 “鎮邪咒”,陣內的淡金光芒瞬間變得耀眼,將周圍的二十多個傀儡困住。“快過來!” 玄清道長大喊,手中的拂塵揮出,銀絲泛著淡金,將靠近靈樞的傀儡一一擋開。
靈樞趁機衝出傀儡的包圍,快速遊到岸邊,上岸後,他立刻將聖火根抱在懷中,用體溫溫暖著根身,同時掏出聖火盞,將青金光芒對準手臂上的寒氣 —— 寒氣遇到聖火,發出 “滋啦” 聲,快速消散,手臂的疼痛感也減輕了不少。
兩人快速離開聖火潭,朝著廣利坊的方向跑去,可身後的傀儡緊追不舍,水晶棺碎片的寒氣也越來越濃,地麵上的草木都被凍成了冰雕,連空氣都仿佛被凍結,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刺骨的寒意。“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靈樞喘著氣,腳步漸漸變慢,“傀儡太多,我們根本甩不掉他們,再跑半個時辰,我們就會被寒氣凍僵。”
玄清道長從袖中掏出一枚泛著淡金的青銅符,符麵刻著道家的 “傳送陣”:“這是上清觀的‘應急傳送符’,能將我們傳送到廣利坊的醫棚,隻是使用後會消耗我一半的修為,接下來的幾個時辰,我無法布任何陣法。”
靈樞點頭,語氣急切:“事不宜遲,快用傳送符!隻要能把聖火根帶回廣利坊,熬製出能淨化水晶棺戾氣的解藥,就算你暫時無法布陣,我們也能依靠禁軍和百姓的力量應對。”
玄清道長將傳送符貼在兩人的胸口,符麵泛著淡金,開始吸收周圍的靈氣。他閉上眼睛,口中念起傳送咒語,符麵的光芒越來越盛,將兩人包裹在其中。就在傳送即將完成,兩人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時,一道黑氣突然從斜後方襲來,速度快如閃電,精準擊中了玄清道長的後背。
玄清道長噴出一口鮮血,鮮血在空中變成冰粒,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傳送符的光芒也暗了幾分。“是餘孽的總舵首領!” 靈樞大喊,揮刀擋住首領的第二波攻擊,三齒刀與首領的青銅刀碰撞,發出 “哐當” 脆響,“你快走,我來擋住他!”
玄清道長搖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聖火根塞給靈樞,同時加大了咒語的力度:“你帶著聖火根走,一定要熬製出解藥,守護好百姓和道墨醫道的傳承!我來拖住他們,快走!”
傳送符的光芒變得刺眼,將靈樞徹底包裹,靈樞最後看到的,是玄清道長被數十個傀儡圍住,卻仍揮著拂塵抵抗的身影,還有總舵首領手中握著的另一塊水晶棺碎片 —— 碎片比石台上的那塊更大,泛著的幽藍光芒更盛,與靈樞懷中的聖火根產生強烈的能量對衝,根身的金紅光芒竟微微暗淡了幾分。
靈樞的身體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被傳送到了廣利坊的醫棚內。剛落地,他就看到素問和陳默焦急的眼神,醫棚內的聖火盞泛著青金,卻無法驅散他身上殘留的寒氣,他的眉毛和胡須都結著一層薄冰。
“靈樞!你沒事吧?玄清道長呢?” 素問快步上前,扶住靈樞搖搖欲墜的身體,語氣帶著擔憂。
靈樞握緊懷中的聖火根,根身的暖意驅散了部分寒氣,他的眼中滿是愧疚與堅定:“玄清道長為了掩護我,被餘孽圍住了,我們必須盡快熬製出能淨化水晶棺戾氣的解藥,然後去救他!另外,餘孽手中還有另一塊水晶棺碎片,比我們看到的更大,他們肯定想集齊碎片,複活墨淵,我們的時間最多隻有三日!”
就在這時,醫棚外傳來一陣 “轟隆” 聲,地麵劇烈顫動,像是發生了地震。靈樞快步走到棚邊,掀開麻布門簾 —— 遠處的天空中,一道幽藍的光柱衝天而起,與終南山的方向相互呼應,光柱周圍的黑霧快速匯聚,泛著濃綠與幽藍,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像一隻張開的巨眼,盯著廣利坊。
“是餘孽在嚐試融合兩塊水晶棺碎片!” 靈樞的聲音冰冷,握緊了手中的三齒刀,“他們一旦成功融合碎片,就能釋放出更強的戾氣,整個汴京都會被冰封!我們必須在碎片融合前,熬製出解藥,阻止他們!”
可靈樞沒發現,他懷中的聖火根泛著的金紅光芒中,竟隱隱浮現出水晶棺的虛影,虛影與餘孽手中的碎片相互呼應,像是在召喚著什麽;更沒發現,廣利坊的地脈突然泛著幽藍,與終南山的地脈產生強烈共鳴,地麵下傳來一陣細微的震顫,與終南山青銅棺的震顫聲頻率相同,像是在渴望著水晶棺碎片的融合,渴望著墨淵的複活。
素問和陳默也發現了天空中的異常,臉上滿是恐懼。靈樞望著那道幽藍的光柱,又看了看懷中的聖火根,心中清楚 —— 這場跨越唐宋的醫道堅守之戰,在水晶棺碎片的威脅下,迎來了最關鍵的時刻。道墨融合的醫道能否戰勝水晶棺的極寒戾氣?玄清道長能否平安脫險?餘孽是否還有更多的水晶棺碎片?一切,都還是未知數。而他,必須帶著道墨傳承的希望,在三日之內,打贏這場關乎天下蒼生的浩劫之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