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對王棱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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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中軍帳交令,郭孝臉色鐵青。
我沒搭理他,他要我做的,我都做了。賬他要,人他也要,還要我幹什麽!真把我當古代女子那樣拿捏?
郭孝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喲,長脾氣了?”
我冷冷道,“這裏是中軍,你不要臉,我們女人沒臉可沒得活!”
郭孝嘴一彎,鬆開手。“晚上等我。”
夜色如墨,鷹嘴峽的營火在風中明滅不定。
我端著藥碗走進霍衍的軍帳。
霍衍正用匕首挑開肩甲下的腐肉。燭光下,他的肌肉線條比現實裏的舉重教練還誇張,一張俊臉緊繃如弓弦,汗珠順著脊背一顆顆滾落。
“荀大人深夜造訪,”他頭也不抬,匕首尖挑出一塊發黑的碎骨,“你就不怕惹閑話?”
我把藥碗擱在案幾上。
無意識地看著他,就好像又看見王棱在長安朱雀大街騎馬掠過的驚豔。我忙把這些有的沒的撂在一邊。
“我想問昨晚薩滿的事。”我輕聲答道,臉轉向一旁,免得不小心又瞅見。
“嗯?”霍衍似乎覺得奇怪。
我接著說,“我在石羊河畔也見過薩滿出現過的痕跡。”
霍衍用匕首仔細挑著碎骨,嘴裏還吸著氣。
“所以呢?”
“那幾個守烽燧的老兵被薩滿抽魂了。”
我低著頭,總覺得王棱坐在我身邊。他在張宣家裏第一見到我,問:“新來的賬房?”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轉過身,裝作無意露出腰上掛著的玉佩,玉佩上明顯刻著“君”,那是王棱的字“琚君”。那時我還是張宣家的女眷,王棱趁張宣沒留神,塞進我袖子裏的。
霍衍的神情果然大變,他瞳孔收縮,眼神死死看著我。
“司空大人還好麽?”我鼓起所有的勇氣問出這句話,卻裝的像是在問一個不咋走動的親戚。
帳內空氣瞬間凝固。
霍衍匕首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死死盯住我,“我早該猜到,你就是那個女人。”
“表哥說這塊玉佩賞了條不聽話的狗。”
燭火映得他肩膀上的傷,愈發猙獰。“沒想到他竟然戴在你的身上。”
我咬著嘴唇,跪坐在霍衍旁邊。端起藥碗幫他清洗傷口。藥汁接觸腐肉的滋滋聲中,霍衍連眉頭都沒再皺一下。
“郭孝讓你來監視我?”他問。
“我是來給你治傷的。”
“嗬嗬,”他抓起酒囊灌了一口,“他要是知道你現在這樣,給我治傷……怕是會把我撕了喂狗!”
“郭孝?”
“他?他也配!”
我沒再問,默默地繼續處理那處創口。他說的是王棱,可我不信,王棱親手把我丟進涼州軍這個野男人紮堆兒的地方。他會嫉妒?
帳外不時有巡夜軍卒走過的腳步聲。
霍衍沉默半晌,肩膀不知是麻木還是疼勁兒過了,他沒再那麽神情緊繃。“你很怕他?”
他這次問的是郭孝。
“和你無關。”
我收起藥碗,轉身出了帳篷。
……
回到輜重營時,阿樹正在磨刀。麻瓜蹲在旁邊,尾巴焦躁地拍打地麵。
“姐,”他開口說,“我想學射箭。”
“為什麽?”
他抬頭看我,眼裏有團燒著的火,“不用等到長成五哥那樣高,就能保護你。”
我在他腦門上點了一下,“聽姐的,有些事得用這裏。”
夜半,帳簾再次挑開。被褥被粗魯地掀開,很快,一團火猛烈燒進來。我輕聲歎息,把自己投進火裏。
……
中軍帳,書記官們正在記錄我口述軍資配給。就聽見外麵傳令兵的聲音。
“報,左翼索大彪斷糧了!”
我迅速看了看案幾上的地圖,“幾屯?”
“七屯!”傳令兵這時才衝進帳篷,滿嘴是血,“霍軍侯請您您即刻調糧!”
我抓起趙五的短刀就往外走,“阿樹,點二十個民夫,帶十馱馬。”
“回來!”郭孝喝道,我轉身看他,他臉上瞬間被抹上了馬糞,“你活膩了?這點事要自己去?”
兩個書記官見狀,忙低頭退出軍帳,隻剩我和他。
我揚起下巴,“不然呢?”我冷冰冰地撂句話,“您最好盼著我點好,死了看誰給您暖床!”隨後不管不顧地衝出軍帳。
還沒出轅門,雨就傾瀉而下。
雨後的山路泥濘不堪,我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隊伍最前邊,被泥漿糊成泥腿子,窈窕的身段這下全毀了。可我不在乎,在鷹嘴峽,我恨不能變成摳腳大漢,惡心不死他。
“小心!”
一支冷箭沒留神從林間射出來,擦著我的頭皮飛過。民夫們嚇得趴倒在地,馱馬驚得嘶鳴。想什麽來什麽,我差點就被係統給回收了。
”起來!”我推開阿樹,他著急忙慌地要來扶,我有那麽嬌貴?“趴著更顯眼!抓緊時間。”
我解下郭孝給的皮囊灌了口蜜水,尖叫著,“有受傷的原地等候,其餘人跟我衝過去!”
七屯的哨兵看見糧隊時,幾乎哭出來。“荀隊正!弟兄們啃了一天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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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我荀隊正的都是沒來幾個月的新兵蛋子,要擱在平時我早白眼飛過去了。可此時聽見這句久違的捉弄,偏偏心裏就歡喜得要哭。
“索大彪呢?”
“死了!”新兵哭喪著臉。
意外的是,霍衍竟然也在。他的大氅破了好幾處,正蹲在傷員中間給包紮。見我帶著糧隊到了,他大步走來,“你活膩了?這點事要自己來?”
我氣笑了,你倆商量好的是吧!
“差點繞了路。”我抹了把臉上的泥,“有箭傷的要喝淡鹽水,我帶了藥包。”
霍衍伸出手,從我發間摘下一片帶血的樹葉,“你受傷了?”
我一愣,媽呀,我受傷了!
“不關你事。”
我讓民夫卸糧,自己找個避雨的地方處理。
頭發長就是礙事,尤其自己頭發又長又粗,摸半天沒找到傷哪兒了。手裏拿著膏藥沒處抹,我歪著脖子,索性把長發披散開,火辣辣地摸到一手血漬。
忍不住就哭了。
一隻手把藥膏的瓶子奪過去。我抬頭看時,霍衍那張俊臉氣鼓鼓地低下,“在兩軍陣前掉眼淚?換個人我砍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吹創口處,接著把創傷膏塗上去。
“沒那本事以後別來,哭給誰看!”
他三兩下幫我挽好發髻,又取出帕子纏好,剛巧裹住創麵。
我站起身,擦掉臉上的眼淚,“以後離我遠點,對你沒壞處!”
受不了他身上那副羽林郎的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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