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等到了玄台宗，到時候我請你吃頓大餐！”林沐曦臉上洋溢著光彩，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帶著墨非胡吃海喝的那天。
    墨非欣然應允，隨後想到了車廂裏還有一大一小兩個人。
    如果可以的話，墨非想在走出大山之後將他們放下，當然，要等水濟醒來，有自保能力以後。
    或者他們想一路同行，起碼自己再去買一輛馬車吧？
    說起來這些事情都應該和他們商量一下才對，但現在水濟昏迷不醒，剩下一個琳兒明顯說了不算。
    說來說去，還是得等水濟醒了才行。
    兩個人準備完，琳兒才打著哈欠從車廂裏鑽出來。
    “琳兒妹妹，趕緊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出發！”林沐曦攥著拳頭，一臉嚴肅。
    “啊？”琳兒一下清醒過來，慌忙道：“馬上就好！”然後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衝到山泉旁洗臉。
    等她從遠處回來，林沐曦已經握著韁繩坐在馬車上，做好了出發前的所有準備，她旁邊坐著墨非正認真研究地圖。
    他們倆中間空出一塊，似乎就是給琳兒留的位置。
    林沐曦伸手拉了琳兒一把，然後迫不及待的抖一下韁繩：“駕！”
    馬匹邁動蹄子，沿著山路不急不緩的走著。
    “按照這個速度，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就能走出這片大山了。”林沐曦瞥了一眼還在看地圖的墨非，開口說道。
    “嗯？原來這裏是表示山脈的意思嗎。。。”墨非皺著眉，對著地圖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
    又堅持了一會兒，墨非終於放棄搞懂林沐曦手上的這份，姑且能稱之為地圖的東西。
    然後隔著琳兒問林沐曦：“你這個時間算上晚上我們休息的時間了嗎？”
    “當然，摸黑趕路可是大忌。”林沐曦理所當然道。
    墨非也不知道她這個忌諱是從哪來的，不過晚上趕路確實比白天危險許多，他就沒多說什麽。
    “過了這一片山，這個圓點是什麽？”
    林沐曦身子斜過去瞄了一眼，說道：“哦，那是一個小鎮吧，上麵沒標名字，估計不是什麽大城。”
    有城鎮？
    墨非沉吟一會兒，還是扭頭問琳兒：“琳兒妹妹，我們出了山脈之後，還要一路往東，一直到最東邊的大海，請問你們要到什麽地方去？”
    琳兒聞言猶豫一下，弱弱開口道：“我們。。。嗯。。。我們應該是到越石國去，具體要去哪裏，暫時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林沐曦奇怪道：“去哪都不知道嗎？越石國好像還挺大來著，總不能隨便找個山窩窩都行吧？說起來，你們為什麽要離開房尚國？主要是，我覺得你叔叔的傷應該找個醫館治一下。”
    雖然水濟人還頑強的活著，但遲遲醒不過來總不是個辦法。
    “我。。。”
    麵對林沐曦好心的建議，琳兒低著頭，滾燙的淚珠一點點從眼角滑落。
    “我。。。我不知道。。。”
    “娘親被他們逼死了，我差點也死了，水濟叔也快死了，可我什麽都做不了。。。”
    “我真的。。。想做些什麽。。。”
    “可是。。。可是我怕。。。我怕我做什麽都不對。。。”
    “萬一水濟叔撐不到醫館怎麽辦？萬一路上碰到敵人了怎麽辦？萬一。。。嗚嗚嗚。。。”
    琳兒紅著眼眶哽咽，語無倫次。
    弄哭她的林沐曦，輕輕撫著琳兒微微顫抖的後背，用目光詢問墨非怎麽辦。
    墨非搖搖頭，望著前方的路發愁怎麽處理這兩個人。
    好在老天保佑，讓情況沒到最尷尬的地步。
    晚上墨非在準備晚飯的時候，車廂裏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隨後琳兒麵色一喜，放下懷裏的柴火，急匆匆跑進了馬車。
    墨非要看著鍋走不開，隻能讓林沐曦過去看看。
    過了一會兒，林沐曦從馬車裏跑回來，湊到墨非旁邊悄悄道：“那個大叔醒了，看上去還挺虛弱。”
    “琳兒妹妹呢？”墨非看了眼馬車那邊，發現琳兒沒有出來。
    “他們好像有話要說，我就先回來了。”
    “不管他們，我們先吃飯吧。”墨非收回目光，專心把菜燒好。
    等墨非扒完一碗飯，盛另外一碗時，車廂的簾子再次掀起，琳兒吃力的攙扶著水濟，慢慢從馬車上爬了下來。
    對上水濟那雙堅毅的眼神，墨非恍然驚覺，這好像是他們跟水濟的第一次正式會麵，當初在驛站時，兩邊都以為對方隻是過客，連聲招呼都沒打。
    誰知道現在見麵，都已經一起走了兩三天路。
    “咳咳。。。琳兒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二位的救命之恩，水濟沒齒難忘。”
    這個青年武夫單手抱拳，另一隻手被琳兒扶著。
    隻這麽一個動作，他就已經拚盡全力，額頭隱隱滲出汗珠，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摔倒。
    “舉手之勞，你好好休息，有什麽話等傷好了再說。”墨非看得心驚不已，生怕他下一秒又昏過去，急忙說道。
    然後順手給自己加了一大塊肉。
    水濟點點頭，在琳兒的攙扶下，緩緩爬回車廂裏躺下。
    他的傷勢還沒痊愈，需要休息幾天，這次出來也是以琳兒長輩的身份出來與墨非和林沐曦見個麵，表達一下感謝。
    水濟閉上眼默默感受著周身狀態，大概估算出，他想恢複巔峰狀態，應該還需要三天時間。
    到那時是去是留，水濟都可以接受。
    如果他們倆需要一個護送的人，那自己樂意效勞，如果他們倆更願意二人獨處，自己也可以拉開距離，遠遠保護。
    這樣水濟的心裏會稍微好受一些，不然他會覺得自己虧欠那二人太多。
    那種遺憾到想死去的感覺他前些天剛剛經曆過，如今非常不想經曆第二次。
    水濟睜開眼，看著琳兒關切的眼神，恍惚間，那張稚嫩的麵孔竟與記憶中忘之不卻的臉蛋重疊。
    “清。。。”呢喃般的話語剛吐出一絲，水濟驚醒過來，暗歎一聲，讓琳兒先去吃飯，自己想安靜一會兒。
    等琳兒有些失落的離開，水濟則望著空蕩蕩的車廂頂部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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