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就是帶他們一起去青山城，感受一下來自家庭親友的溫暖。
    林沐曦傳音把想法跟墨非和湖師姐說清楚，得到了兩人的一致讚同。
    當然，墨非對她預想中的“感受溫暖”持保留意見，尤其是是對他這個拐走人家掌上明珠的人來說。
    反倒是水濟和琳兒可以單純以客人的身份前往。
    於是墨非勸說道：“反正你們之後也沒有其他打算，就當是跟著我們去遊玩一番，或者，要是你們辦完事情，忽然又有了新的目標，也完全可以再和我們說嘛。”
    他們還是很隨和的。
    “對啊對啊~到時候反悔也是可以的哦！”林沐曦如此說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讓水濟和琳兒沒了拒絕的理由，要是再推脫下去，會顯得有些不太禮貌。
    於是乎，舟車勞頓一個多月的兩人，終於踏上了傳說中的飛舟，見識到了截然不同的風光無限。
    夜晚的飛舟隻是靜悄悄的懸浮在半空中，並沒有向任何方向飛行。
    墨非他們很是默契地給水濟二人留下獨處的空間，讓他們有機會商量一下接下來的打算。
    飛舟船頭，琳兒半個身子探出護欄，用力瞪向腳下的城池，然而除了點點橙黃色的火光，她無法看到更多東西。
    夜間的涼風大部分被無形的屏障擋在外麵，剩下一些微風輕輕吹動琳兒的衣擺。
    “水濟叔。。。”
    “嗯。”
    “我。。。是不是太傻了？”
    “為什麽這麽說。”
    琳兒歎了口氣，繼續道：“就是。。。怎麽說呢？就是好像想的太好了。。。”
    她伸手指向腳下的城池：“這裏，我以為他們會封鎖城門，派出兵馬來圍追堵截，結果沒有，整個城池安靜的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這樣有什麽不好嗎？”
    雖然水濟有信心殺出一條血路，但能省下幾分力氣，當然最好不過。
    “這一次，應該是很好，可是，我覺得我們的運氣應該不會一直這麽好吧？”
    琳兒稍稍脫去稚嫩的臉上愁雲滿布，事情的發展似乎從一開始就脫離了她的想象。
    既然如此，她又憑什麽認為，後麵的事情會一帆風順？
    “好像，太草率了啊。。。”
    說完，琳兒又大大的歎了口氣，整個人頹廢的趴在欄杆上，撥弄垂在手邊的發絲。
    現在想來，是她一廂情願的認為，報仇就是兩個步驟。
    確定仇人，然後幹掉仇人。
    所以先前的計劃中，既沒有對刺殺目標周邊環境的分析，也沒有應對突發狀況的預想。
    萬一失手了怎麽辦？萬一找錯人了怎麽辦？萬一不得已要傷及無辜怎麽辦？
    一個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形成無形的大山，壓的琳兒喘不過氣，同時也帶來過多的迷茫。
    報仇，原來是一件這麽複雜的事情。
    水濟隻是用布條擦拭槍尖的血跡，他不善言辭，所以想說些什麽安慰一下眼前這個長大了一些的丫頭，卻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
    琳兒長出一口氣，有些意興闌珊道：“要不，報仇的事情，我們再從長計議？”
    她自然是不甘心的，這次從長計議了，下次如果遇到其他意外，是不是還要放棄？等到放棄成為習慣，這些心裏的恨意會不會被時間消磨？
    要是以後她不想報仇了怎麽辦？要是水濟叔以後不能報仇了怎麽辦？還有誰能幫她？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等下去，有仇人在他們來報仇之前就先死了，他們總不能跟一個死人報仇吧？
    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讓琳兒在無法放棄複仇的同時，又擔心水濟的安危，兩相權衡，她內心天人交戰。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在這種事上她沒有決定權，但水濟又不會拒絕她。
    沉甸甸的擔子壓在她小小的肩上，琳兒忽然有些想念母親。
    一大一小兩人在船頭吹了一晚上的夜風，最後也沒能商量出一個結果。
    到底這段複仇的旅程還要不要進行下去，他們還需要一點時間考慮。
    對於水濟來說，他要做的有兩件事，聽琳兒的選擇，練自己的槍。
    飛舟白天繼續啟航，在前往福王封地之前，墨非他們還要先去一趟太平山，就是墨非當初剛到蒼域，被一隻大狼狗追著咬的那座山。
    倒也不是有什麽故地重遊的想法，單純是現在實力今非昔比，他想回去看看那隻不長眼的狗子還敢不敢對他次牙咧嘴。
    富貴不還鄉，不是白富貴了？
    僅僅花費三天的時間，那座坐落在海畔的山峰，就顯現在眾人眼前。
    飛舟降落在山頂，那條小河旁邊的空地上，墨非一馬當先，迅速在山上飛了個來回，卻沒有看到當初那條狗的影子，甚至連那個獵戶也沒有看見。
    就在他以為是那一人一狗在附近的村子裏沒上山時，忽然又在山腰處發現了一座破廟。
    走進去才看見，裏麵的擺設落上了一層細灰，似乎很久沒有人打理過。
    廟頂不知何時破了一個大洞，也沒有人來修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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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太平山的山神廟嗎？”林沐曦站在廟門口，探出腦袋往裏麵瞅，滿屋的灰塵讓她望而卻步，一步也不肯多走。
    墨非掃了眼廟中沒了腦袋的神像，答道：“我猜不是吧，要是這座山有山神，當初那土狗咬我的時候怎麽不來救我一命。。。”
    說著說著，墨非忽然覺得隻剩下半個身子的泥像有些眼熟，仔細回想，好像那個獵人也是如此纖瘦，沒有那種孔武有力的感覺。
    頓時有了一個震驚的猜想。。。
    “嗯。。。可能他已經救過了？”
    也不對啊，如果那個獵戶就是本山山神，那當初他怎麽會放任那條狗襲擊自己？
    說起來，要不是自己智勇雙全，多少得受點皮外傷。
    而且山神山神，山還在這，神呢？
    問林沐曦，她搖頭道：“山川神靈一般由屬地君主冊封，或是由當地信仰產生，但這個地方人跡罕至，不像是信仰產生的神靈。”
    “如果是君主冊封，他也不太可能離開屬地，而且看這座廟的狀態，山神怕是已經離開很久了。”
    墨非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不過了解之後，心中的謎團反而更多了些。
    “我們，要不走一趟房尚國禮部？”墨非提議道。
    也許更近一點的官府也會有記載，但封禪神靈的大事估計地方無權主管，想一步到位最好還是走一趟京城。
    兩人回到飛舟旁，跟其他人訴說見聞後，湖師姐好奇道：“怎麽又牽扯到此地官府了？”
    他們這一路走來，真是修士沒碰上幾個，盡是跟凡人官府打交道了。
    簡單解釋後，墨非突然反應過來，說起山川神靈，眼前這不是正好有一位嗎？
    雖說一個是山神，一個是湖神，多少算半個同事吧？
    “誒湖師姐，能煩請你看看這座山的山神去哪裏了嗎？”
    隻要不是死了都還好說。
    湖師姐點點頭：“我試試看。”
    她抬手指天，一道靈光衝天而起，沒入雲層中，將空中一朵白雲染成湛藍色。
    隨後這朵藍色的雲漸漸落下，化作藍色的水霧覆蓋整座太平山，將山上所有生靈包含在內。
    等到陽光把環繞山體的水霧曬化，湖師姐麵露疑惑，說道：“小師弟，你確定這座山真的有過山神嗎？”
    “呃。。。說實話，不確定。。。”墨非無論再怎麽努力回想，也想不到當初那個獵戶有什麽異於常人的地方。
    等等，難道那條狗才是山神？
    不對啊，狗頭人不是沙漠死神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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