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墳中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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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揣著重重心事,水濟和琳兒心不在焉的走出統領府,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心中卻對那座從未聽過名字的山無比向往,恨不得背上多長兩雙翅膀,一時三刻便飛到王妃墳前,用自己的一雙眼睛,親自確認姚思怡的話是真是假。
    這樣的狀態下,湖師姐很是擔心,他們會不會受的刺激太大,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所以強行要求他們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出發。
    可惜事關他們最在乎的人,水濟和琳兒誰都沒有心情休息,哪怕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海中依然在回想剛剛姚思怡的話語,以及猜測王妃的下落。
    於是,當夜色如墨,不見星光時,湖師姐房門外響起幾聲敲門聲。
    “師姐?你還醒著嗎?”
    隻聽聲音是墨非在叫門,但湖師姐知道,門外還有睡不著覺的兩人,還有被叫起來的林沐曦。
    琳兒覺得,哪怕自己和水濟叔多麽心急,再如何急不可耐,都不應該直接向湖師姐求情,所以當她和水濟一起跪倒在墨非和林沐曦門外的時候。
    墨非和林沐曦頓時兩個腦袋四個大。
    “我說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是覺得自己身體很棒嗎?”
    當墨非穿好衣服,打開房門,看到眼神堅定的一大一小時,嘴角快要撇到天上去。
    後出來的林沐曦見狀,也是輕輕歎了口氣,不知該勸些什麽。
    “墨大哥,林姐姐,琳兒自知理虧,不該奢求太多,但念在琳兒思母心切,隻求哥哥姐姐,幫幫琳兒!”說罷,琳兒叩倒在地,不肯抬起。
    “。。。”
    水濟沒有開口,隻是抱拳望向二人,眼中滿是決絕,仿佛隻要兩人不答應,他就立馬帶上琳兒,從飛舟上一躍而下,即刻奔向西南。
    林沐曦這才意識到,他們應該先把這跪著的一大一小扶起來:“琳兒妹妹,水濟師傅,你們先起來說話吧,不然就這麽一直跪著,我們心裏也不好受啊。”
    “林姐姐,就讓琳兒任性一次,還望姐姐答應我們!”
    “唉。。。”墨非歎了口氣,“真的是。。。我們可以答應幫忙,不過你們先起來,我有話要說。”
    跪在地上的兩人對視一眼,感覺到墨非話語中的不確定,誰也沒有先動作。
    林沐曦看不下去,直接道:“你們再不起來,我可去告訴師姐,說你們走火入魔,明天再去海上溜達一圈了啊~”
    果然有時候威脅比勸誡更加有效,水濟和琳兒如同踩一腳彈簧,雙雙從地上彈立起來。
    “墨少俠墨大哥)有話盡管說。”
    林沐曦無奈搖頭,望向墨非。
    墨非開口就是免責聲明:“我先說好啊,我們兩個作晚輩的,隻能盡量去求情,如果師姐她真的堅決不肯,那我們也打不過她,更做不了她的主。”
    雖說這艘飛舟從歸屬上來講,是林沐曦的來著,但想讓它日行千裏,還得靠湖師姐操控。
    而且,從某種方麵來講,由於湖師姐看上去溫柔可靠,所以也更難說服打動,要是換成靜師姐,墨非的把握可以高達八成。
    湖師姐的話,如果是水濟和琳兒去哀求,她答應的可能不超過一成,四舍五入就是不會答應。
    這可能就是靠譜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的主見吧。
    水濟和琳兒自然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會大半夜跪在他們門口,因此,聽到墨非的不保證,均是連連點頭。
    見他們態度還算可以,墨非便拉著林沐曦,和那兩人一起,到湖師姐門口去。
    敲門之前,墨非忍不住發問:“容我多嘴一句,福王謀逆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王妃也是那個時候就。。。所以她不管是生是死,你們都不用如此急切吧?”
    萬一著急忙慌趕到墳前,見到的不過一具白骨,豈不是更加絕望?
    琳兒顯然不這麽想,她捏緊拳頭,低沉道:“我知道,可能現在有多大希望,到時就有多大失望,但。。。母親她,可能還活著啊!”
    微微顫抖的嗓音,顯示著這個小姑娘,此時的心情很不平靜。
    “我。。。好想她。。。”
    琳兒說話間帶著幾分哽咽,墨非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不然她又要哭得稀裏嘩啦。
    墨非敲門後又喊了幾聲,正想繼續敲時,房門忽然打開了。
    滿臉無奈的湖師姐望向門前四人,歎氣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顯然,剛剛的話她都聽在耳中,且答應了水濟和琳兒現在就出發。
    懸停在夜空中的飛舟震顫一下,調轉船頭,劈開夜色朝西南方向而去。
    水濟和琳兒就那麽站在船頭,翹首望向遠方,期待著見到那個他們日思夜想的人兒。
    ……
    此去西南,花費一天一夜,在黎明破曉,霧氣橫生時,飛舟抵達姚思怡口中,埋葬王妃屍身的那座小山。
    在空中盤旋片刻,飛舟降落在山腳下,幾人步行上山。
    經過幾番尋找,一行人在後山山腰處,找到一座孤墳,墓碑上刻著——越石王妃李懷冉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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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水濟的小師妹,琳兒的母親,可能就躺在眼前的小土堆之中,二人如遭雷擊,麵容呆滯,渾渾噩噩像丟了魂。
    湖師姐不知從哪裏掏出三柱香,輕輕揮舞將其點燃,然後上前插在墓碑前。
    她張嘴想說些什麽,不經意看到呆立在墳前,淚流滿麵的水濟二人,醞釀好的話語就此堵死在口中,最後隻化作一聲歎息。
    墨非和林沐曦為小墳清理了下雜草,擺上幾盤水果作貢品,然後便悄悄走遠,把地方留給滿懷期望而來的水濟和琳兒。
    時間仿佛恢複了流動,琳兒踉踉蹌蹌,一步一步走近,望著墓碑怔怔出神,當她的手觸在冰冷的墓碑上時,心好像也被冰了一下。
    巨大的悲傷如潮水般湧來,將她擊倒在地,琳兒跪坐在地上,用雙手捂住嘴巴,拚命想止住哭泣,卻以失敗告終。
    當初分別的場景,在記憶中翻滾,重新浮現在眼前。
    “琳兒,母妃不能陪著你了。。。琳兒乖,要跟緊你水濟叔,聽水濟叔的話,去哪都好,好好活下去!”
    淚水止不住流淌,呼吸也因哭泣而不順暢。
    小小的丫頭,倔強地不肯哭出聲響。
    過了許久,琳兒艱難地靠自己站了起來,扭頭看向一旁抬頭望天的水濟。
    “水濟叔。”
    “嗯。”
    “我想,再見母親最後一麵。”
    “。。。好。”水濟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下來。
    或許在他心中,也還存有一絲希望吧。
    墨非和林沐曦沒有幫忙,遠遠看著忙碌的一大一小,不願闖進那憂傷的氛圍中。
    大概過去了半個時辰,隨著撲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吸引了眾多視線。
    隻見暗紅色的棺材中埋著一具枯骨,此時被水濟粗暴的丟到一邊,露出棺底刻著的一段話。
    墨非三人湊上前去,隻見那段話如此說道——
    李懷冉留:越石國王妃,從今天起死了,活著的人,是煉魂宗天魂殿親傳弟子李懷冉。
    想來能看到這段話的人,一是盜墓賊,煩請將墳墓恢複原狀,東邊十步地下有枯骨生前的一筆財物,留給你當報酬;二是水濟大師兄,懷冉有愧於你,此生再難相報,惟願來世再會;三是我的寶貝女兒,母親對不起琳兒,往後不能盡為人母的責任,琳兒要好好活著,不要來找母親。
    最後,便是我那負心的漢子,或許你已經貴為皇帝陛下,但你記住,隻要你敢做對不起琳兒的事情,死會是一種解脫。
    若是無人見到,就當我李懷冉,對以前那個天真的自己,做最珍重的道別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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