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動盤膝坐在床上，內視己身。
    經脈中奔騰的靈力比之前雄渾了不少，那場大戰消耗巨大，但破而後立，隱隱觸摸到了築基中期的頂峰，距離後期，似乎隻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咚咚咚。”
    敲門聲不急不緩。
    “誰？”李動睜開眼。
    “李百戶，州府鎮魔司嘉獎令到。”門外傳來一個略顯陌生的聲音，沉穩且帶著幾分客氣。
    百戶？李動挑了挑眉，起身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身著鎮魔司青色執事服的中年人，麵容方正，眼神銳利，與周監察手下那些人的氣質截然不同，更像是常年處理文書的官員。
    “李百戶，在下鎮魔司功勳司執事，錢明。”中年人遞上一份燙金的卷軸，“奉孫副指揮使與幾位司內主事之命，特來宣讀並送達嘉獎。”
    孫副指揮使？不是羅毅那一係的。李動心中了然。
    錢明展開卷軸，朗聲道：“鎮魔衛李動，於州府危難之際，孤身犯險，破除引妖大陣，擒獲首惡林雲誌，挽救合城生民於水火，厥功至偉！特此，記州府鎮魔司特等功勳一萬點，晉升為州府鎮魔司百戶之職，賞賜上品靈石一百枚，固本培元丹一瓶……”
    一連串的賞賜念下來，饒是李動，也有些意外。尤其是那一萬點功勳，這可不是小數目。
    “李百戶，此乃您的百戶令牌，以及功勳記錄玉牌。”錢明雙手奉上兩枚玉牌，“憑此令牌，您可自由出入鎮魔司大部分區域，包括乙字、丙字級檔案室與修煉靜室。功勳點已錄入玉牌，您隨時可以去功勳殿兌換所需。”
    “有勞錢執事。”李動接過。
    “李百戶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孫副指揮使對您也是讚賞有加。”錢明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若有閑暇，可去孫副指揮使府上坐坐，大人樂於提攜後進。”
    這是在拋橄欖枝了。李動不置可否：“我會的。”
    錢明又客套了幾句，便告辭離去。
    李動掂了掂手中的百戶令牌，入手微沉，刻著一個古樸的“百”字。虛職，沒什麽實權，但地位確實提上來了，至少這出入權限就方便了不少。
    “一萬功勳點……”他看向那枚功勳玉牌，神識探入，一長串的“零”差點晃花他的眼。
    “這下，鳥槍換炮了。”他自語一句，傷勢已無大礙，是時候去功勳殿“進貨”了。
    州府鎮魔司的功勳殿，比木石縣的氣派了不止一個檔次。殿內人來人往，大多行色匆匆。
    李動剛踏入殿門，就感覺好幾道目光掃了過來，有好奇，有探究，也有那麽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看來他“李天神下凡”的名頭，已經傳遍鎮魔司了。
    負責兌換區域的是個山羊胡老者，姓王，人稱王執事，據說脾氣不太好，以前李動還是新人營小透明時，遠遠見過他訓斥別人，那叫一個不留情麵。
    此刻，王執事正低頭整理著玉簡，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平淡：“兌換何物，報上名來，出示功勳玉牌。”
    “李動。”
    王執事拿玉簡的手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麽，緩緩抬頭，當看清來人是李動時，那雙原本半眯著的眼睛倏地睜大了幾分，臉上的褶子都好像舒展了些。
    “咳……原來是李百戶！”王執事連忙放下玉簡，臉上擠出菊花般的笑容，態度那叫一個熱情，“李百戶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李動看著他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心裏有點想笑，這就是實力帶來的變化嗎？
    “王執事客氣。”
    “不客氣，不客氣！”王執事搓著手，“李百戶，您要兌換些什麽？盡管開口！咱們功勳殿的寶貝，隻要您功勳足夠，隨便挑！”
    他接過李動的功勳玉牌，神識一掃，那山羊胡都差點翹起來：“一……一萬三千點？！”聲音都有些發顫。
    整個兌換區域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集中到了李動身上，那眼神，跟看什麽稀世珍寶似的。
    “這麽多功勳？！”
    “我沒聽錯吧？他就是那個李動？”
    “嘶——一人滅了林家大少的威風，果然不同凡響！”
    羨慕、嫉妒，還有一絲絲的畏懼，在空氣中交織。
    李動對這些目光恍若未聞，直接開口：“我需要一份‘七竅玲瓏丹’的丹方，以及煉製三爐的材料。”這丹藥能洗滌神魂，輔助突破築基後期瓶頸，正是他眼下急需的。
    “有有有！七竅玲瓏丹，上品丹方，價值一千五百功勳，三爐材料……承惠三千功勳！”王執事手腳麻利地開始查找。
    “再來一部與雷法相關的進階功法，最好是殘篇，完整的太貴。”李動繼續道。他修煉的【天丹裂空鎮魔印】威力不俗，但總覺得還能更進一步，若是能找到契合的雷法，或許能有所啟發。
    “雷法殘篇……”王執事眼珠一轉，“有！我們這兒正好有一部《紫霄神雷鍛體訣》的後三卷殘篇，據說與上古雷法有關，隻是修煉條件苛刻，一直無人問津。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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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它了。多少功勳？”
    “這個……原價兩千，既然是李百戶您要，給您打個折，一千八百功勳！”王執事笑得更燦爛了。
    李動又道：“關於‘靈性’或者‘器物通靈’之類的古籍，有多少要多少。”他對那神秘的“靈化鎮魔印”很感興趣，想多了解一些。
    “這個也有！《萬物有靈考》、《鍛靈秘要》、《通玄雜談》……一共七本，都是孤本殘卷，打包給您算五百功勳！”
    李動眉頭都沒皺一下：“都要了。”
    接著，他又兌換了大量州府鎮魔司核心區域的詳細地圖，甚至包括一些禁地的外圍布置圖。還有關於州府各大勢力、重要人物背景的簡略信息玉簡，這些都是他接下來行動的依仗。
    零零總總下來，李動那驚人的一萬多功勳點，如同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旁邊幾個原本也想兌換些好東西的世家子弟，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們辛辛苦苦積攢一年半載的功勳，還不夠李動買個零頭的。
    “這家夥……是把功勳殿當自家後院了嗎？”一人酸溜溜地小聲嘀咕。
    “噓！小聲點！你沒看王執事那諂媚樣兒？這李動現在可是州府的大紅人！”
    “紅人？我看是煞星！林家都被他搞得灰頭土臉，羅指揮使那邊怕是也恨得牙癢癢。”
    李動將一大堆玉簡、丹藥、材料收入儲物袋，隻覺得神清氣爽。
    【叮！檢測到《紫霄神雷鍛體訣》殘篇與宿主功法【天丹裂空鎮魔印】存在高度共鳴，可嚐試融入解析，有幾率解鎖功法新特性或衍生神通。】
    係統的提示音適時響起。
    “哦？還有這等好事？”李動心情更好了。
    正當他準備離開時，眼角餘光瞥見角落裏兩個穿著鎮魔司普通衛士服飾的人在低聲交談。
    “……聽說了嗎？城西那邊的坊間傳聞，說林家那個秘密倉庫下麵，好像連著什麽不得了的地方……”
    “什麽地方？別瞎說！林家都倒了，還提他們幹嘛？”
    “不是啊，我是聽我三叔說的，他以前在城防營幹過，說州府地下好像有什麽‘地淵’入口的傳說，被幾大家族和鎮魔司高層聯手封鎖了消息……”
    “地淵？！那不是傳說中連接妖魔界域的通道嗎？真的假的？！”
    “小聲點！這事兒可不能亂說！林嘯天雖然被停職了，但羅指揮使還在呢！以前但凡跟‘地淵’、‘禁忌實驗’沾點邊的消息，都被壓得死死的，誰敢多嘴，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很快就岔開了話題。
    李動腳步微頓。地淵？禁忌實驗？
    看來，林家的秘密，比他想象的還要深。這州府城的水，也渾得很。
    他若有所思地走出功勳殿，先是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將一部分適合父親李長庚和妹妹李青顏修煉的丹藥、靈石，以及幾部基礎功法玉簡，通過一個從周監察那裏得知的秘密渠道，加急送往木石縣。
    做完這一切，李動才回到鎮魔司安排的臨時住所。
    “爹，青顏，州府這邊風大浪急，你們也得盡快強起來才行啊。”
    他看著窗外繁華依舊，但也暗流洶湧的州府城，目光深邃。
    今晚，先研究研究那《紫霄神雷鍛體訣》和關於“靈性”的古籍，看看能不能給自己的【天丹裂空鎮魔印】再添點“料”。
    至於其他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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