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霆焱雙手環胸，有些失神地看著屏幕裏男生的動作，想起男生跟他賽車時的場景，緩緩開口：“盯著林家，如果有任何風吹草動，立馬告訴我。既然林政江放心把他的兒子放在我身邊，那我也會盡量滿足他的好奇心。等樓家的事情結束，再跟林家算總賬。”
    “可……可萬一林家破釜沉舟，告訴樓家這些事情，我們該怎麽辦？”
    “我留下的那些文件無足輕重，隻是些用錢就可以偽造的東西，就算林政江看到資料，也不會有什麽其他懷疑，他隻會覺得……林安棠是個飯桶，隻能找些沒有用的東西。”
    “那……你準備怎麽處理林安棠？”
    “留著視頻，等搞垮樓家，再說其他事……”
    兩人繼續盯著視頻裏林安棠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眼神盡是難以言喻。
    半晌，樊霆焱再次開口：“算了，林家的事……由我處理，你隻要監視他們就好……林安棠的事我會給你個交代。”
    “叔叔……”
    “還有事？”樊霆焱注視著男生，看出對方的遲疑。
    “今天……林安棠吃東西過敏，在醫院裏他說……自己有抑鬱症……”
    “過敏？什麽過敏？”
    突然，樊霆焱像是受到驚嚇到一樣，將目光重新落在監控裏乖乖坐著的男生臉上：“我的意思是……你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
    “好。”
    林安棠翻看著手機裏的照片，是一些關於樓家吃回扣，倒賣東西，還有黑色產業的證據。
    樊霆焱調查這些做什麽呢？
    也許，樓家的確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商。
    想到這裏，林安棠嘴角掛上滿意的笑容，這個消息，可真是最近知道最好的消息了。
    回去的路上，樊子淵開車帶著林安棠，男人嘴裏還哼著小調，似乎遇到了什麽有趣的事。
    “子淵哥，你怎麽這麽開心啊？”林安棠也好奇地詢問著。
    突然，男生開口說道：“安棠，你不是說自己有抑鬱症嗎？怎麽沒有見你吃過藥物啊？”
    對於樊子淵的話，林安棠尷尬地說道：“哦……是忘帶了……家裏的也吃完了而已。”
    “那我帶你去買點吧？你整晚休息不好，我跟樊叔叔都會擔心你啊！”樊子淵語氣中滿是擔憂。
    “哦……那去醫院買一點吧？”
    “不……”樊子淵的眼神變得晦暗不少，他幽幽開口：“我知道……京都有一家精神病院，聽說那裏有一位很好的心理醫生，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精神病院？樊子淵什麽意思？他又不是精神病……
    林安棠將視線移向對方，隨後又不著痕跡地移開：“好……”
    車子停在精神病院門口，不得不說，這裏的氣氛透露著幾分詭異。
    “走吧！”樊子淵嘴角掛著笑，就那樣看著他。
    林安棠跟在男生身後，麵無表情地走著。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人影引起他的注意：紅發女人……是上個月他在醫院裏見到的那個人，對方為什麽在這裏，這麽巧嗎？
    “安棠，你在看什麽？”樊子淵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可女人早已不知進入哪個房間。
    “沒什麽，就隻是發呆而已。”林安棠解釋道，接著重新恢複沉默。
    “醫生在樓上，走吧。”
    “嗯……”
    上了二樓，走廊裏很多患者都在自由活動著。可林安棠覺得，他們是自由的，因為他們不會受到傷害，也不會記得曾經受到的傷害。
    伴隨樊子淵推門的動作，一個年齡較老、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出現在兩人麵前。
    注意到有人進來，醫生扶扶眼鏡，開口問道：“有預約嗎？”
    樊子淵點點頭，隨後從手機裏拿出了預約的號碼：“上午預約的。”
    “好，病人帶來了嗎？病曆給我看看？”醫生望著兩人，按例問著問題。
    樊子淵轉過身，雙手搭在林安棠的肩膀處，將他按在座位上，開口問道：“我們的小病人是這個男生，他有抑鬱症，想讓您開個處方。”
    醫生望著林安棠，隨後低頭拿出一張紙：“姓名，症狀說一下吧。”
    “我叫林安棠，就是……長期被父母逼迫學習課外的東西，產生了極大的厭惡，有時候會……會自殘。”林安棠隻能將事情說出來，畢竟這是他今天剛編好的話術。
    “自殘嗎？我看看傷口。”醫生再次扶扶眼鏡，露出探究的眼神。
    林安棠慢慢掀起袖子，將上麵的傷口給對方看。
    這時，醫生眉頭擰在一起，隨後抬頭看向樊子淵：“你是家屬嗎？”
    “他是我的朋友。”沒等樊子淵說話，林安棠便立馬說著。
    “那你出去一下吧，我先跟患者單獨聊聊。”
    “好……”樊子淵點點頭，便向著門口走去。
    等男生徹底離開，醫生便放開林安棠的胳膊，耐心地詢問著：“你的傷口都是自己留的嗎？”
    “我……”
    “別緊張，這裏沒有任何人會去傷害你。”
    麵對醫生的詢問，林安棠卻不知為什麽，沒辦法說謊，他結結巴巴開口：“不……不全是。”
    醫生點點頭，為林安棠倒了一杯熱水，示意對方喝點：“我以前見過類似的例子，一般都是父母長期毆打孩子，會讓孩子患有受虐的傾向，當然我說的隻是其他人，我不希望你對我有所隱瞞。”
    林安棠欲言又止，望著半透明的玻璃跟外麵來回走動的身影，低下了頭。
    “你放心，我們醫院保證不會將病人的隱私泄露出去。”醫生衝他露出肯定的眼神。
    將袖子慢慢搓下來，林安棠思考著男人的話，半晌開口道：“是我爸爸打我，也有我自己留的。”
    醫生將男生的症狀寫在本上，隨後繼續詢問著。
    過了十幾分鍾，看著走出來的男生，樊子淵趕忙問道：“怎麽樣？開處方了嗎？”
    林安棠捏著紙條，遞在男人手中：“嗯……開了藥，說按時吃。”
    樊子淵沒想到，林安棠真的沒有騙他，他撓撓頭：“那我下去買藥，你去門口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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