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霆焱坐在老人身邊淡淡開口，試圖緩解自己的難受：“您怎麽不覺得我是精神病？”
    老人咽咽口水，有些尷尬地開口：“你要精神病，我就得報警了，因為一個病人的狀態越是正常，那他的病就越嚴重。”
    樊霆焱心裏五味雜陳，林安棠那麽正常，就是代表他的病很嚴重吧！
    “您說得對……病人，的確不是我。”
    “那病人呢？”老人有些疑惑問著。
    樊霆焱忍著情緒，閉眼緩緩開口：“他剛剛吞了安眠藥，已經搶救回來了，現在就在隔壁。”
    “什麽？”老人瞬間慌亂起來，似乎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我調查過……我的愛人，隻看過兩次病，而且都是找您……”樊霆焱的聲音帶著顫抖，似乎無法正常說話。
    老人的確帶著近日看過的病曆，他戴上眼鏡翻著：“說一下名字吧？”
    “他叫林……林安棠。”
    似乎是聽到什麽奇怪的事，老人抬起頭：“我記得……林安棠是男生。”
    “嗯……是。”樊霆焱點點頭，繼續開口：“我想知道他到底怎麽了，而且我希望你……幫我救救他。”
    說到此處，樊霆焱聲音再次顫抖起來。
    老人長歎一聲，隨後說道：“本來……我們院裏的確規定不能隨便透露病人的信息，但他現在出現自殺症狀，的確應該跟家屬商量。”
    “他沒有其他家屬……隻有我一個。”樊霆焱開口說著。
    老人從一遝文件裏抽出幾張，隨後長呼一口氣：“這個孩子……其實當時我就覺得他很奇怪。”
    “哪裏奇怪？”
    “他隻來過院裏兩次，但卻隻看了一次病，第二次主要是找人，但似乎……第二次並沒有找到，隻給了我一張紙，讓我給一個姓厲的病人。”老人從文件中間抽出一張紙遞給了樊霆焱。
    看著紙張，樊霆焱慢慢展開：「厲澤，你欠我的忙現在兌現，如果以後發生什麽事，就把林氏交給樊叔叔，謝了。」
    短短一句話，卻讓樊霆焱瞬間淚目，那個時候他在想辦法找林安棠的錯處，而男生卻原本就沒有想要害樊家。
    看著淚流滿麵的男人，老人歎了一口氣：“至於他的病……是比較複雜的。”
    “複雜？”
    “他患有精神分裂、抑鬱症、焦慮症，但他的狀態卻相當平靜。”
    樊霆焱雙眼微微張大，不可置信地看著老人：“精……精神分裂？”
    醫生點點頭，隨後淡淡開口：“他說……他的身邊除了他……還有兩個人，一個姓林的好人，一個姓魏的壞人。”
    “林、魏……”樊霆焱失神喃喃著：“林、魏？”
    “根據他所說的……一個叫林晟，另一個叫什麽魏……他說那個姓魏的人教他做壞事，而那個林晟不允許他做壞事。”醫生低頭看著文件，繼續說道：“而且……他說，這個姓魏的人……跟他最後見麵的時間，是在他六歲的時候。”
    樊霆焱手緊緊攥著衣服：原來……他一直嫉妒的人，是林安棠虛構的人？
    不對……他調查過，林安棠六歲那年，的確有個男孩跟他關係好。
    可男孩的爸爸姓吳啊？
    難道……
    樊霆焱努力回憶著調查過的資料，那個孩子的媽媽姓魏……
    所以火災燒死魏肆鄴全家的事，林安棠一直都記得。
    “那天走得時候，他原本不想讓我開藥，因為他說……害怕失去最重要的兩個人。可我說藥好好吃才能治療精神分裂，可他告訴我，他如果失去那兩個人，他會死的。我就想了一下，給他開了一些治療抑鬱症的藥。”
    “抑鬱症的藥？”樊霆焱有些疑惑，他當時調查的藥，明明是三種不同的安眠藥，曾經他以為是林政江換了林安棠的藥。
    這回輪到老人吃驚，他撓撓頭：“呐……我開過藥的單子都留著，不騙你。不過……那些藥也隻是緩解，根治在心……”
    瞬間，樊霆焱想明白了什麽，林政江怎麽可能會接觸林安棠的藥。
    那些藥，都是林安棠自己換的！
    樊霆焱身體癱軟地坐在沙發上，似乎沒想到這樣的事，林安棠……他的棠棠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治病。
    雙手無力地抱著腦袋，樊霆焱緩緩開口：“我該怎麽救他？您幫幫我吧？”
    老人思考一番，淡淡開口：“藥……必須吃，他現在隻是輕微症狀，要是真的到後期，自殺什麽的事是常事。”
    “我會讓他吃的。”
    “我接觸過這樣的病例，不過症狀不太一樣，我會盡快為他訂立方案……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讓他信任或者依賴什麽人。這個姓林或者姓魏的人，還在他身邊嗎，最好讓他們過來……”
    樊霆焱出聲打斷了老人的話：“他們都去世了。”
    “嘖——”老人嘖一聲：“有些難辦，我現在需要和京都的院裏聯係。”
    樊霆焱點點頭：“如果您有任何需要，我這邊都可以提供，我就是……樊霆焱，上次要找你的人。”
    “你是樊霆焱？”老人露出欣喜的表情：“那你盡快聯係當地的精神病院，我需要進行專家會診。”
    “好，我會盡快讓助理聯係你的。”樊霆焱起身朝外麵走去。
    聯係好人後，樊霆焱返回病房，樊子淵這次很聽話，一步都沒有離開過病房：“子淵，出去吧，我想自己待在這裏。”
    樊子淵有些擔憂地望著對方：“叔……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你出去吧。”樊霆焱現在沒有安慰男生的力氣，隻是淡淡重複著。
    等到病房裏隻剩下樊霆焱跟林安棠的時候，男人從口袋裏拿出男生的手機，密碼……
    樊霆焱想了很久，隨後便按下林晟的生日，果然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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