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尋淮將目光望向遠處，沉默著考慮虞行瑞的說法。
    “爸，你應該聽過那個姓封的黑曆史，那簡直不堪入耳，要是把我們自己家裏人弄過去，不出幾天……唉……瑤瑤還那麽小，聽逸又是個混不吝的，出事怎麽辦？”虞行瑞循循善誘著眼前的人。
    “可……他們會同意嗎？”虞尋淮問出最後的問題。
    虞行瑞一看事情差不多，他再次說道：“爸，他們一定會同意，封家已經告訴其他人要結婚的消息，他們要是不同意，大不了一起丟人。我們不怕，他們能不怕嗎？他們家親家那麽多都是當官的……”
    “嘖……”虞尋淮靜靜思考著兒子的話，隨後無奈地歎著氣：“真是不成體統，那……人去哪裏找？”
    “爸，我安排，你放心。”虞行瑞勾唇笑著。
    孤兒院裏——
    “聞醫生，又給小朋友檢查身體啊？”一個女人手裏拎著兩顆白菜，樂嗬嗬地看著身穿白衣，為孩子看牙齒的男人。
    “嗯……蘇阿姨，今天做什麽好吃的？”聞溪將口罩摘下來對女人笑著，順帶還捏了捏麵前小男生的臉：“去吧，你的牙不錯，不過也要少吃點糖。”
    “略——”小孩調皮地吐吐舌頭，朝著人多的地方跑去。
    “今天吃大燴菜，還有雞蛋炒飯。”蘇永蘭舉舉手中的袋子，回答著對方的問題。
    這時，一個老人走來，他的手背在背上，樣子威嚴中帶著幾分慈祥：“小溪回來了，今天留下來吃個便飯吧？”
    聞溪搖搖頭，慢慢將桌上的工具收起來：“爺爺，我得回去了，診所還有病人補牙。”
    劉平和笑著點點頭，指著脫下白大褂的聞溪開口：“永蘭，你看聞溪每個月都來給孩子們看牙，現在那些小東西吃糖都有節製了，看來這真是多虧小溪啊！”
    蘇永蘭點點頭，神情有些傲嬌地看著聞溪：“還是我們聞溪最有出息，不但自己開診所，還給院裏換了這麽多東西，要是別人問我啊！我就說這是我親自養大的孩子。”
    聞溪笑而不語，心裏暖洋洋的，畢竟眼前的兩人是他最親近的人。
    “那是……聞溪從小學習就好，雖然沒有上拔尖的學校也可以考得很好，孩子有天賦，可不是那些人能比的。”
    聞溪將工作用品放入包裏，笑嘻嘻地看著兩人：“院長，您就別誇我了，要不我真要長翅膀飛起來了。”
    “誇我自己的兒子都不行啊！”劉平和一邊不滿地說著，一邊卻又哈哈大笑。
    此時，院子裏一片祥和。
    等聞溪走出院子，原本微笑的臉卻瞬間布滿愁容：這年頭的錢不好掙，診所裏也是真的掙不了多少錢，他隻能閑暇日出去打零工，否則平時根本拿不出足夠的錢補貼孤兒院。現在院長的年齡越來越大，院裏的錢也大多靠募捐和領養孩子以後人家的施舍。
    可惜，這些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院裏的孩子們被領走的更是少之又少。
    “叮——”
    聞溪低頭將手機拿出來，就看到朋友給他發來了消息，還有一筆轉賬。
    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撥通對方的手機和他進行視頻通話。
    那邊幾乎是秒接，男生略黑的臉龐出現在視頻裏，有些傻傻地笑著：“小溪，你剛從院裏出來嗎？”
    “嗯……剛給他們看完牙齒，孩子們都很聽話，不怎麽吃糖。”
    男生似乎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坐在椅子上將鏡頭拉遠：“我們剛發了工資，轉給你了。”
    “嗯，我看到了，一會收。”聞溪繼續向前走著。
    男生是和聞溪一起長大的，叫楊懷遠。
    “你最近店裏的生意好些了嗎？”
    “還是就那樣，交了店租，還有工具費用什麽剛好可以支付院裏的開銷。可……我……”
    楊懷遠聽完對方的話，蹙起眉頭：“你不會餓著自己吧？”
    不等聞溪再次說話，手機上便再次傳來轉賬消息：到賬一百四十五元。
    “你幹嘛？”聞溪看著到賬的錢，疑惑地問對方的男人：“你把自己吃飯的錢給我了？”
    “不是吃飯的錢，就是平時的零花錢，買煙的錢，我這周就不抽煙了。要是還缺錢和我說，別餓著自己。”楊懷遠像個大哥哥一樣說著。
    “你真的還有錢？”聞溪好奇地看著對方，似乎想聽出他口中的破綻。
    “真的。”楊懷遠從口袋裏掏出幾張一百，衝電話那頭的聞溪揮了揮：“騙你幹什麽？放心……我不會餓著自己，不想某些人。”
    “哦……”聞溪點點頭，接著他再次看向對方：“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大概得過年了，工地這邊不給放假，說是要盡快完工。你放心，要是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回家，我第一時間告訴你，到時候你來車站接我。”
    “可我沒有車，怎麽接你啊？”聞溪坐上公交車，將手中的紙幣投入車內，隨後慢慢向後走找著空位置。
    “你就坐公交來……”楊懷遠有些傲嬌地說著：“我今年可是掙了不少錢，你得來接我，我可不管那麽多。”
    “好，我坐著公交去找你，我保證。”聞溪看著窗外的風景，頭倚靠在玻璃上：“你要小心，工地上不都是安全的，戴好安全帽。”
    “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的，我還等著回去見你呢！”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對勁，他立馬改口：“見到你後……老規矩請我吃大碗麵，就院門口那家。”
    “沒問題。”聞溪輕笑著，露出幾顆牙齒，樣子看起來很溫柔。
    這時，他才注意到，電話那頭的男人像是信號不好，有些卡頓：“你那邊卡了？怎麽不動啊？”
    這時，楊懷遠才緩緩開口：“沒卡，是我有些發愣。”
    聞溪摸摸自己的臉，又看看手上，什麽都沒有：“你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啊？”
    “不是……小溪，你變白了。”楊懷遠舔舔下唇，脫口而出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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