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張樂天，是個男生。”
    聽到牧南書的話，聞溪張開了唇，有些不可置信：“男的……學長怎……怎麽會……喜歡……”
    “可惜……他在海邊自殺了。”牧南書的話語聲很輕，風輕輕一吹便散開了：“他死在了我最愛他的那一年。”
    聞溪咽咽口水，他感覺此時渾身汗毛直立，磕磕巴巴開口：“你的愛人……為什麽會……會離開？”
    “他以前……是一個小樂隊的領唱，他唱的歌很好聽。但他家裏條件不好，父母離婚，雙方都組建了新的家庭，照顧妹妹的責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可他妹妹生了重病，為了養家他隻能很早出去掙錢。”
    聞溪沒有說話，他害怕會打斷牧南書的情緒，所以車朝著海邊的方向開去，他都不敢說什麽。
    “我記得最清楚……就是有一年冬天，我過生日，他賺了一筆錢給我買了一個項鏈，他說那是他能拿出來最好的東西了。”牧南書輕輕轉移視線，落在後視鏡上掛著的吊墜。
    “六年前……他……他說遇到了一個賞識他的人，說可以給他很好的資源。我那個時候不懂，不知道好的資源意味著什麽。我們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少，以至於一個月連一麵都見不到。”
    “後來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是被打撈起來的，他們說那個時候的他……渾身上下沒有穿一件衣服……”說到這個時候，牧南書的聲音已經帶著哽咽，他手都在顫抖：“聞溪，要是你最愛的人被這麽對待，你該怎麽辦？”
    牧南書雙眼猩紅，將車子停在路邊，頭趴在胳膊處強忍著痛苦。
    “學長，要是我最愛的人被這麽對待，那麽……害死他的人一定沒有好下場。”
    過了幾分鍾，牧南書重新坐起，他閉眼強壓著內心的情緒，緩緩開口：“是啊！讓他們都沒有好下場。”
    聞溪擔憂地望著牧南書，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拍著對方的背：“學長，要是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告訴我的，我一定會幫你。”
    “呼——”牧南書長舒一口氣，他擺擺手，隨後笑出聲：“算了，事情已經過去好多年了，該受到懲罰的人也受到了懲罰，我隻是心裏難受，想讓你陪著我去海邊。”
    “好。”聞溪沒有拒絕，他很明白那種害怕失去親人的感覺。
    掛斷通話後，封爵立馬給聞溪打去電話，他心裏有些害怕，畢竟聞溪喜歡牧南書！要是牧南書那個小子做出什麽事，聞溪還受了傷，那該怎麽辦？
    果然，接連幾個電話都沒有接通，這邊的封爵更加焦躁。
    等到第十個電話的時候，那邊終於接了起來：“喂？”
    “聞溪，你在哪裏？怎麽還不回家？媽一直在等你。”封爵立馬吼出聲，他也沒想到聞溪這麽大膽，為了和牧南書待在一起連家都不回。
    “封爵？”牧南書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溫柔中帶著幾分悠長。
    “南……南書？你……你怎麽拿著聞溪的手機？他去哪裏了？”這一瞬間，封爵很害怕，他聲音都有些顫抖。
    “媽？家？你跟聞溪……是什麽關係？你們是在一起了嗎？”牧南書開口詢問著封爵。
    他心中現在有了一個猜想，怪不得前兩天收到一個陌生的短信，大概意思就是說感謝他的舉薦，讓聞溪找到了生物公司的工作。當時他以為是詐騙短信，就沒有去理會。
    所以，聞溪根本就沒有找什麽工作，而是和封爵在一起了？
    “我們……我們的確在一起了，牧南書……聞溪在哪裏？你讓他聽我的電話。”
    牧南書轉頭看去，就見聞溪剛從衛生間出來，正緩慢地挪著腳步。
    “封爵，這是好事，怎麽不告訴我？”牧南書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但他望著聞溪的眼神，卻多了幾分疑惑。
    “這件事情比較複雜，聞溪他……”該怎麽說呢？聞溪是被迫？其實他喜歡你？封爵說不出口，他幹脆抿著唇不再說什麽。
    “所以，你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牧南書再次確認著，語氣更加低沉。
    “嗯……”
    突然，牧南書哼笑出聲，他捏著手機的手攥得更緊，鼻音都加重幾分：“我們在海邊，你來接他吧！”
    “好，告訴他我馬上就去。”
    “嗯……”牧南書輕嗯一聲，隨後將手機掛斷，隨手丟在一邊，起身去攙扶聞溪。
    “學長，剛剛怎麽了嗎？”聞溪看看牧南書身後，有些不確定地詢問著對方。
    “沒什麽，就是騷擾電話而已，聞溪，我送你回家吧？”
    “好啊！”聞溪點點頭，他微微揚起嘴角，露出幾顆牙齒。
    牧南書接過聞溪的拐杖，讓他整個人依附在自己的身上，隨後慢慢朝著車的方向走去。
    看著無比熟悉的道路，聞溪有些尷尬地望著窗外：要怎麽告訴牧南書他現在不住在那個小區呢？
    車行一個小時，終於停在小區門口，牧南書攙扶著聞溪下來，隨後兩人一起朝著樓上走去。
    在租房的地方，聞溪的房子在三樓，房租剛好還沒有到期，所以並沒有讓牧南書懷疑他。
    門打開，牧南書按動手邊的按鈕，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學長，要喝水嗎？”
    牧南書打量著屋內的構造，和他幾年前來的時候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他擺擺手說道：“不了。”
    他瞥見桌子上已經鋪了厚厚一層塵土，果然，聞溪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聞溪，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牧南書語氣溫柔地說著，隨後便轉身準備離開。
    聞溪伸手輕拍胸脯長舒著氣：還好學長沒有問他其他的問題！
    就在這時，他忽然意識到自從離開海邊，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手機，他緊張地翻找著身上的口袋。
    “怎麽了？聞溪。”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牧南書停下腳步詢問著對方。
    “學長，我的手機好像落在海邊了，你可以幫我問問那裏的管理員嗎？如果真的落下我明天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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