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聞溪這個樣子吸引，封爵有瞬間的發呆。
    可聽到聞溪的問題，封爵心裏感到困惑，他不明白聞溪為什麽會突兀地提到自己的爸爸。不過，他還是迅速調整好情緒，俯身靠近床邊，動作輕柔地為聞溪脫去鞋子。
    “我爸？”封爵一邊回答著聞溪的問題，一邊繼續手上的動作：“嗯……現在時 間確實有點晚了，要不你先躺好，我再慢慢給你講。”
    說完，他抬起頭，微笑著看向聞溪，眼中充滿溫柔。
    聞溪順從地點點頭，隨即躺到枕頭上，靜靜地等待著封爵講述關於他父親的故事。
    封爵就躺在他身邊，兩人麵對麵望著對方：“你可以閉著眼睛聽……”
    聞溪輕嗯一聲，合上雙眼。
    “這件事情還是從最近開始說吧！我老姑姑的丈夫是虞謂天……封家和虞家之間一直都有很大的利益合作，所以他們會在後輩之中挑選一些人繼續聯姻來加固合作。”
    聞溪記著，虞謂天是虞聽逸的旁係親屬：“那虞謂天為什麽不在他的子女中挑選人聯姻呢？”
    “前段時間虞謂天的兒子虞愷去世了，所以他們那邊最近不能辦婚禮；至於為什麽沒有選虞耀年的孩子，是因為他們家前兩年跟樓家有些關係，所以他們不會成為聯姻對象，所以最後聯姻自然落到了虞尋淮的身上。”
    “那為什麽封家會選你？”聞溪微微眯著眼睛，想看清封爵的表情。
    “聽我說了剛剛那些事情，你就應該明白了……虞家沒有前兩年那麽有勢力，我們家的人也都不是傻子，怎麽會讓自己的孩子去填坑？”
    “所以……封家推出了你？就因為你父親入獄了？”聞溪知道真相很殘忍，可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嗯……”封爵輕嗯一聲。
    “那虞家呢？虞尋淮不是有個女兒嗎？他們為什麽不按常理來？”
    “那就是我的問題了。”封爵輕笑一聲，繼續說著：“聞溪，我們兩個很久都沒見麵了，所以你並不知道關於我的事情，在圈裏……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男人。”
    聞溪雖然閉著眼睛，可聽得卻很認真。
    “我覺得一方麵他們認為虞聽逸在國外上學，見過他的人很少，所以讓你代替他；另一方麵是知道我在圈裏的事情，想討好我。”
    “這些你都知道？”聞溪吞咽著口水，他無法體會封爵知道所有的事情，卻隻能被迫接受的感覺。
    “我都知道，我不光知道……還在家裏人的威脅下答應了。”封爵語氣很淡定，似乎在說什麽很平常的事。
    終是沒忍住，聞溪睜大了眼睛。
    “因為我爸的事，我隻能答應。”封爵一直沒有移開眼睛，始終注視聞溪：“我爸坐牢了，他們都說是因為貪汙。在封家，如果沒有用，隻能陷入被動……所以我家……我們家就成為被遺棄的那一個。如果我媽媽不是向家的女兒，爺爺早就把我們都趕出去了。”
    聞溪長歎一聲，看向封爵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同情。
    “不過……好在是你，也許是我們之間太有緣分，所以就算是這麽多年不聯係，你也還是會來到我身邊。”封爵的神情便溫柔不少，他緩緩伸出手，觸碰著聞溪的下巴。
    “封爵，對不起……我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剛剛那麽說你……”聞溪的情緒也隨之低落下來。
    “沒事啦！那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再過八年……我爸爸就……能出來……”封爵原本稍稍恢複的情緒，在說完這句話後，徹底繃不住，他的淚水順著臉頰流在了枕頭上。
    沒有想其他，聞溪將手放在封爵的腦袋處，輕輕撫摸著安慰他：“封爵，別說了，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我不會再問了。”
    封爵露出一抹笑，可猩紅的雙眼卻讓他的笑容顯得有些破碎：“我沒事……”
    他的情緒從來沒有在別人麵前顯露過，在家裏媽媽也需要他的安慰；在公司，裁員和調查的事情已經搞得人心惶惶，他不能露怯。
    所以，在別人麵前，他隻能偽裝自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過著逍遙的生活。
    封爵靠在聞溪的肩膀處，輕嗅著對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這樣才會讓他的心安定一些。
    “封爵，睡覺吧。”
    “嗯……”
    第二天，封爵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用手伸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卻摸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聞溪帶有肉肉的小臉。
    封爵沒忍住，又伸手捏了捏：果然好軟！
    這時，聞溪眉頭微微蹙起，好像感應到了他人的觸碰，輕哼一聲表達著不滿。
    封爵勾著唇角，越過對方將手機接通，壓低自己的聲音說道：“媽，怎麽了？”
    他眼睛不經意瞟向牆上：現在才七點？向女士這個點給他打電話有點不太可能啊？按理說對方不是應該在睡覺嗎？
    “回家。”向戀羽的聲音沒有平時和兒子的親近，反而帶著淡淡的冷漠：“爺爺來了。”
    封爵的心咯噔一下，他趕忙應了一聲，隨後迅速掛斷手機。
    “聞溪？聞溪？”封爵一邊用手推著聞溪的肩膀，一邊輕聲叫著他的名字：“快起床，我們得快點回去，爺爺去家裏了。”
    聞溪被強製開機，他一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揉眼四處張望著。
    封爵直接將對方拉到床邊，俯身給他穿襪子、鞋子，然後將聞溪扛在肩上，右手抄起拐杖朝外麵走去：“聞溪，在我爺爺麵前一定要小心，一會你不要多說話，有什麽事我幫你。”
    封爵害怕聞溪會暴露身份，自然話越少越好。
    “哦……”聞溪頭朝下耷拉著，帶著疲倦輕嗯一聲。
    為聞溪係好安全帶，封爵便迅速進入駕駛位啟動車子，他不清楚爺爺為什麽突然會來，但他知道今天恐怕有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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