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回到1999年
    歲月在骷髏島的地表悄然流淌了一個又一個十年。
    時間，在骷髏島上流逝得格外緩慢，但對地表的人類文明而言，1973年那次耗資巨大、損失慘重的先鋒探險之後，世界已整整運轉了二十六個春秋。
    骷髏島的存在，早已不再是秘密，卻又是一個諱莫如深的絕密。
    在那次災難性的探險、金剛的初次顯現、以及隨後確認了地底存在更恐怖的“紅卵”之後，“帝王組織”，被秘密賦予了最高的優先權。
    使命隻有一個持續監視、評估骷髏島上的遠古巨型生命，尤其是那個沉睡在盆地、代號“深紅聖山”的存在。
    那個如同地下紅日的巨卵，依然盤踞在塌陷形成的巨大坑洞中央。
    坍塌的岩層和焦黑的土壤裸露在坑壁上，與周圍頑強重新覆蓋的墨綠色植被形成刺目的邊界。
    曾經深邃無垠的地底洞穴，如今成了一個暴露在天空之下、深達數百米的巨大隕石坑。
    唯有巨卵周圍十公裏，地麵仿佛被無形力量隔絕，寸草不生，隻有暗沉如同凝固血液的石質地麵，以及上麵流動的淡淡紅光與綠色脈絡。
    人類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早已牢牢釘死在這裏。
    自1973年那些莽撞的探險家們發現異常信號，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六個春秋。
    曾經神秘的帝王組織也從極度的保密狀態，逐漸演化成一個擁有諸多秘密設施、全球合作、但又在各國核心決策圈飽受爭議的存在。
    二十六年，傾注了無數人力物力，消耗了巨額資金。隻是為了組織裏核心任務之一，便是監視這顆代號為“深紅聖山”的巨卵。
    早期的紅外探測、地震波分析、聲呐掃描；八十年代偷偷運抵的鑽探設備，試圖獲取外殼碎片卻徒勞無功。
    九十年代借助迭代多次的間諜衛星和更先進的無人探測器進行遙感分析。
    結果呢？
    除了知道它龐大得驚人（最新的聲波掃描修正數據，最大直徑已達驚人的587米），知道它內部溫度在劇烈變化（極端低溫至零下100攝氏度甚至更低，高溫峰值超過101novel.com00攝氏度），知道它那層看似生物組織的甲殼堅硬到超越了當時人類已知的任何天然或工程材料外……
    人類對它內部孕育的東西，本質是什麽，目的何在，幾乎一無所知。
    它就像一個沉默的深淵，吞噬著所有試圖探知的光束和信號，隻給予最基礎的生命體征反饋。
    ——那穩定得令人心悸的“嘟…嘟…嘟…芝——頓——”的震動和光芒律動。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
    它沒有進攻，沒有移動，甚至對外界的幹擾（包括早年小規模的爆破嚐試）也毫無反應，仿佛隻是一塊活著的山岩。
    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懸在知情者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那份深藏於巨大外殼下的、即便處於未孵化狀態也流露出的、壓倒性的生命威壓，如同實質的重力場，讓每一個靠近的觀察員都感到窒息般的惶恐。
    這些年來，圍繞骷髏島裂口建立起來的監視網絡，經曆了無數次迭代升級。
    更尖端的鑽探技術試圖打入更深的地層；更大功率的次聲波探測儀日夜掃描；高精度、抗磁幹擾的地震陣列鋪設在裂口周圍的叢林中；低軌道衛星用合成孔徑雷達反複凝視這片區域；甚至嚐試過投放安裝有地質傳感器和抗幹擾攝像頭的武裝遙控機器人深入坑底……
    然而，成果微乎其微。
    鑽探在觸及那層覆蓋坑壁的斯菲亞藤蔓網絡時就會遭遇毀滅性失敗。
    無論鑽頭強度多高，一旦碰到那些藤蔓，要麽被其堅韌異常且帶著腐蝕性的表層彈開、崩解，要麽在短暫接觸後，鑽探設備本身就被一種無聲的能量波侵入，精密儀器瞬間短路燒毀。
    一眾操作員隻能從最後傳回的雪花影像中瞥見快速增殖蔓延的綠色晶格覆蓋鏡頭。
    次聲波探測器捕捉到的隻有那永恒不變的、低沉、機械般規律的“嘟……嘟……”聲波。
    無論加多少濾波器和降噪算法，都無法穿透包裹巨卵的能量場，分析其內部結構。
    地震陣列記錄到了無數次島上的正常地質活動，以及金剛等巨獸活動引起的小型震波，但坑底巨卵區域，永遠是一片穩定的“死寂”區。
    唯一能捕捉到的巨卵活動信號，就是每次搏動時，覆蓋坑壁的藤蔓網絡隨之同步的那一次微弱震動傳遞。
    低軌衛星的高清影像上，隻能看到巨大的、如同巨大瞳孔的地表裂口，以及坑底那永恒不變的暗紅色橢球輪廓。
    坑壁蔓延的斯菲亞藤蔓像一層青綠色的苔蘚覆蓋岩壁。
    所有電磁波、熱成像、輻射探測信號，都在深入坑壁藤蔓層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至於遙控機器人？
    那更像是一次次昂貴而不自量力的煙花表演。
    畢竟這才99年，你要是說最先進的機器人是高達，那似乎也無可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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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存時間最長的機器人隻下探到距離巨卵頂部目視可見的距離，隨即信號驟然中斷。最後傳回的畫麵裏，可以看到幾條纖細的、亮著光芒的“藤絲”如同精準的觸手，悄然纏繞上機器人的肢體。
    下一秒，畫麵就被扭曲的幹擾雪花徹底覆蓋。
    人類科技在持續突飛猛進，但麵對這深埋地心的遠古造物，卻始終如同隔著一層無法逾越的無形之牆。
    ……
    1999年，深秋。
    華盛頓特區，某絕密會議室。
    厚重的、能隔絕任何聲波探測與電磁滲透的多層合金門無聲滑開，又緩緩閉合，將會議室徹底封死成一個壓抑的鋼鐵棺槨。
    冰冷的空調機組低聲嘶鳴，努力對抗著因為設備過多和人聚集產生的熱浪，卻無法驅散那股混雜著昂貴雪茄煙霧、高級皮具氣味、以及無形權力焦灼感的沉滯氣息。
    與窗外首都典型的灰敗陰霾秋色不同，這裏的氣氛是一種被強行壓抑的、接近爆沸臨界點的燥熱。
    橢圓形的超長紅木會議桌上，厚重的卷宗、印著紅色“ secretajestic”字樣的報告書堆砌如山，幾乎要壓垮實木桌板本身的承重。
    大幅的衛星照片被打印在超清晰相紙上鋪開，無一例外，視角都是俯瞰——猩紅色的巨大橢圓狀物被幽深的環形裂穀環繞。
    就像是大地之眼冰冷的瞳孔。
    倒是有點類似《蓋亞》裏的眼q初登場的模樣，卻又比那種場景更宏大一些。
    地質剖麵圖用冰冷的線條和色塊標注著脆弱的斷層，地形投影沙盤上，骷髏島裂口的位置插著一麵暗紅小旗，周圍用密集的紅點標示著帝王組織的監控設施。
    預算清單的數字長得令人眩暈，每張翻開的文件標題都醒目地寫著“深紅聖山活動周期分析報告”。
    與會者人數稀少，卻代表著這片大陸權力金字塔的某個尖頂。
    主持者是國會超自然威脅監察委員會主席，理查德·桑頓參議員，灰白的頭發一絲不苟，臉上每一道法令紋都刻著嚴厲和不耐。
    他身邊是幾位參議院軍事委員會的要員，麵色同樣凝重緊繃。
    長桌對麵則是身著筆挺軍裝、肩章上星徽閃爍、代表著五角大樓不可動搖力量的兩位將軍，坐姿挺拔。
    空氣凝固在他們之間。
    而在主位旁邊的位置上，坐著那位早已謝頂、眼袋深重得如同溝壑、厚重的老式玳瑁框眼鏡壓在他鷹鉤鼻梁上的老人——帝王組織奠基者之一、最高科學顧問，威廉·蘭達博士。
    他穿著已經洗得發白、袖口微微磨損的舊式法蘭絨西裝，指間沒有雪茄，隻有一份被翻閱得邊角卷起、密密麻麻寫滿潦草批注的分析報告，在奢華的環境中顯得格格不入卻又異常沉重。
    “……整整二十六年了！蘭達博士！”
    桑頓參議員的聲音打破了凝滯，不高，卻讓周圍的環境凝滯。
    手指骨節用力地敲擊著桌麵上那厚達半英尺的財務決算報告“僅僅是過去的十年！就這十年！你們‘帝王’消耗在骷髏島、消耗在那個該死的‘聖山’卵殼項目上的經費，已經超出了 70億美金！70億！美國納稅人的血汗！美元！不是津巴布韋廢紙！”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幾張最新衛星照片。
    照片上那道暗紅疤痕在黑白灰構成的畫麵中倒是還擁有刺穿視覺的壓迫感。
    上麵自然是某隻沒破繭的宇宙恐龍。
    “回報在哪裏？！啊？！除了堆滿幾倉庫的、印著你們那些誰他媽也看不懂的頻譜曲線、共振波峰圖的廢紙！除了幾千張在同樣角度對著那個紋絲不動的卵殼拍了一千遍的‘藝術寫真’！除了每次報告上翻來覆去的車軲轆話——‘它沒動’、‘它很強’、‘我們他媽的不知道它是什麽’？！ 你們‘帝王’是拿著納稅人70億美金在養一個可能毀滅世界的怪胎寵物嗎？！”
    他憤怒地將照片重重甩回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一名穿著西裝、神情陰鬱的情報官員不失時機地開口
    “參議員先生，補充一個最新的評估參考。結合數月前我們在菲律賓‘白骨之喉’意外發現的、已經破開的巨大蟲蛹化石痕跡（穆托蛹殼），以及同時發現伴生的未知巨型脊椎生物骨架殘骸（史前某哥斯拉的遺骸）……”
    “我們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的最新分析草案指出骷髏島上的‘深紅聖山’與這些新發現的遠古遺跡，在生物體遺留能量特征及……某種生態層級關聯性上……存在無法解釋的、極高概率的契合度。”
    五角大樓的一位將軍，肩章上的四顆星冰冷地反射著吊燈的光芒，緊接其後，語氣如同宣讀戰場簡報，斬釘截鐵
    “是的，蘭達博士。這不是孤立的怪物！它們……這些我們從未真正認知、甚至可能存在的其他個體……構成了一個我們尚未探明的‘生態位’。”
    “一個潛在的、巨大的威脅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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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深紅聖山’與那個逃離蛹殼的生物（指穆托）存在任何形式的聯係——無論是對抗、寄生、或者更糟糕的共生——那麽，其潛在威脅等級必須被重新評估！提升至最優先戰略級別！全球威脅！”
    “最優先……聯係……威脅網絡？”
    蘭達博士雙手無意識地抓緊了膝蓋上的褲子布料，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菲律賓蛹殼的發現與那恐怖的、斷骨抽筋般的爪痕影像瞬間衝回他的腦海，與眼前猩紅的巨卵產生可怕的聯想……
    同樣的巨卵……
    但是菲律賓的已經孵化……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喉嚨幹澀得像磨砂紙“議員先生，將軍……這個新發現……確實……令人震驚。”
    蘭達又不甘的反駁說
    “但是！請理智分析，我們手中目前掌握的所有證據都明確顯示，‘深紅聖山’的存在狀態與菲律賓發現的那個已經孵化並逃離的蛹體完全不同！”
    他急切地用手指點著自己報告上的數據圖表，聲音提高了一些，“它的能量場封閉性，其內部搏動的複雜性與極端的溫差震蕩，能量吸收模式、尤其是構成其核心外殼的生物基質……其精密程度與危險性都遠超我們在菲律賓接觸到的樣本！”
    他試圖冷靜下來，挺直腰背，聲音帶著老科學家的執拗“二十六年！每天24小時！不間斷的最嚴密監測！所有數據都指向一個事實——它處於一種我們從未理解過的、極度深沉、極度穩定的終極孕育狀態！”
    “它的能量波動雖然劇烈，但輸出模式被自身結構近乎完全地鎖定在核心！就像一個完美的絕熱繭！任何外部的、魯莽的暴力幹預……都可能是打破這種未知平衡的唯一鑰匙！”
    “它現在如同一顆被完美束縛在磁懸浮約束場中的反物質炸彈，穩定是因為那強大的約束！打破約束的後果……”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裏是恐懼
    “可能遠超核武的破壞範圍！我們承受不起！整個星球的生物圈都可能承受不起！”
    “我們承受不起？！”
    桑頓參議員徹底被激怒了，他幾乎咆哮起來，手指幾乎戳到蘭達博士的鼻尖
    “博士！我看是你和你們的‘帝王組織’承受不起徹底的失敗！承受不起那70億美金打了水漂的事實！無法承受？無法承受什麽？！是核武庫失效了？還是戰略轟炸機退役了？！”
    他那蒼白的臉上因為憤怒而出現潮紅，又罵到
    “別再跟我兜售你那套‘未知風險’的托詞！現實是我們對它束手無策！菲律賓跑了一個！骷髏島蛋殼裏躺著一個更大的！時間！已經沒了！監視？等待？這種懦弱被動的政策已經徹底破產！”
    “二十六年！這就是結果！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了斷！是根除！是在這顆怪物蛋徹底孵化、變成比菲律賓跑掉那個可怕百倍的噩夢之前，讓它永遠地閉上‘眼睛’！”
    他抽出一份印著絕密紅章的文件夾，砸在桌上！
    上麵的標題赫然是《應急方案 phanto har》。
    空氣瞬間凍結！
    五角大樓的將軍麵無表情地接過桑頓的話頭，他的聲音清晰冷漠，如同在宣讀一份已經簽署好的死刑判決
    “技術可行性評估與行動預演……已經完成。我們擁有合適的武器——1998年完成實戰部署的 b61 od 11 可變當量鑽地核彈頭。”
    他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落在巨卵坑洞的地質結構剖麵圖上
    “不同於過去的‘空中禮花’，這是一種智慧型的‘穿透者’。”
    “其強化貧鈾合金彈頭擁有鑽地能力，戰術當量可在 03千噸至30萬噸tnt當量間靈活選擇。經過嚴格計算模擬，它能穿透至少18米的花崗岩層或高強度加固混凝土工事結構後引爆。”
    他用激光筆的紅點定在裂口盆地的地質脆弱點示意圖上
    “目標所在位置的地質結構因曆史原因，本就變得相對鬆散脆弱。如果一枚當量設置在 35萬噸 左右的b6111被精確投送至坑體中心區域，哪怕它的外殼強度真如報告所言堅不可摧……”
    將軍的嘴角扯動了一下，似乎想表達某種冷酷的笑意
    “……巨大的地下核爆衝擊波，也會像一柄無形的重錘敲擊一個玻璃大甕！其衝擊力足以徹底撕碎、永久性摧毀坑體下方方圓一千二百米範圍內的關鍵地質支撐結構！引發鏈式反應般的超大規模深層山體塌陷！”
    他用激光筆在坑底巨卵的位置向下一指，劃出筆直墜落的線條
    “崩塌的億萬立方噸岩石，將成為它最完美的、永恒的墳墓！它會以遠超自由落體的速度被拖入地殼深處，被數千億噸岩石完全、永久、徹底地封死！它與外界的最後一絲能量、信息交換通道都會被物理性地、不可逆轉地切斷！”
    他頓了頓，強調那不容置疑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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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它‘死’在地心深處。永遠被埋葬。永無破殼之日。這才是唯一能徹底解決問題的方案。”
    “有沒有代價。”
    桑頓參議員再次追問，可是聲音裏沒有任何情感波動。
    將軍的目光微微移動，似乎越過了牆壁，看向地圖上骷髏島所在的方位
    “主要風險存在。核爆本身產生的ep脈衝幹擾、常規衝擊波、以及誘發的次級地震和海嘯效應，範圍大致可控。輻射沉降物…基於精確氣象建模與地下引爆的封閉性優勢……影響將被壓縮在有限區域。”
    “最不可控的因素在於，劇烈核爆對當地地質板塊穩定性可能造成的未知連鎖反應，以及對島內殘餘生態係統（包括金剛）的災難性後果。”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
    “但是！相比於放任一顆內部蘊含能量指數級超過已知核武器總和、且已知存在潛在關聯同類危險物種（穆托哥斯拉）的未知超巨型生命體孵化成功——這後者可能引發的滅絕級全球性威脅——采取行動的風險和代價，是絕對必要且可控的最低值！”
    所有的目光，此刻不再是關注議題本身，而是如同沉重冰冷的十字架，牢牢釘在了蘭達博士那張失去血色的、寫滿疲憊和驚駭的臉上。
    皺紋更深了，灰敗的氣色甚至超過了窗外陰霾的天空。
    他張開嘴，喉嚨裏發出風箱般嘶啞的抽氣聲。
    他能說什麽？
    這二十六年，他何嚐不是日日夜夜被這顆巨卵的陰影所折磨？
    他見證了奇跡，或許也正守護著滅世的禍根。
    那份沉甸甸的、關於未知的恐懼甚至大過對核彈本身的恐懼，但此刻，現實如同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
    他沒有切實的證據來反駁軍方精密運算得出的結論——那是基於冷冰冰物理學、地質學邏輯構建的徹底滅絕方案！
    “……沒有……沒有其他選擇了嗎？”
    蘭達幹澀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沒有時間了！博士！”
    桑頓參議員站起身，聲音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回旋餘地，“等待與觀察的政策窗口已經關閉！等待，隻會讓菲律賓的噩夢成倍放大！我們需要一個幹淨利落的結果！一個一勞永逸的了斷！”
    他銳利如刀鋒般的目光掃視過每一位與會者沉重的臉。
    “若無具有建設性的反對意見——我將在24小時內提請總統，授予本次行動最高級別的執行權限！”
    死寂。
    隻有空調換氣的微弱嗡鳴和幾位要員粗重的呼吸。
    桑頓參議員最後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冰冷金屬般的力量，在密閉的空間中回蕩
    “行動代號鐵砧！（operation: anvil）”
    “人類，會用最堅硬的鐵砧，把這顆地獄之卵，連同它那不祥的未來，一起——砸碎在永恒的地殼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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