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昂————！！！！”
    骷髏島那聲撕裂長空的咆哮，並非宣告重生，而是饑餓的初啼。
    當遮蔽裂穀的煙塵被無形的力場排開，新生的巨物徹底暴露在天光之下——以及人類驚恐的衛星凝視之中。
    它已不再是德凱奧特曼第一集中那個相對“小巧”的威脅。
    傑頓遺留的斯菲亞細胞，作為其生命形態的基礎模板，在吞噬了海量源自全球絕望的未知能量後，經曆了失控的、爆發式的異化增殖與結構重組。
    最終誕生的，是一個高度超過三百五十米、此時還在向著五百米大關膨脹，體重更是難以估量的龐然巨物——一個被斯菲亞因子和異生獸本能徹底扭曲放大的斯菲亞紮沃爾斯變體。
    它的主體輪廓依稀保留著斯菲亞紮沃爾斯的特征，但一切都被放大並覆蓋上了猙獰的變異。
    覆蓋全身的並非生物甲殼或岩石，而是由無數暗沉、仿佛凝固血液般的巨大不規則晶體板塊構成的“裝甲”。
    這些板塊並非嚴絲合縫，縫隙間湧動著令人心悸的瑩藍色能量流，如同活體的血管網絡，不斷搏動，吸收著空氣中彌漫的絕望氣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對前肢，不再是單純的“水晶狀前足”，而是徹底異化成了兩座巨大的、棱角分明的暗紅色晶體山峰，其表麵布滿尖銳的棱刺和深邃的能量凹槽，仿佛能直接插入地核汲取力量。
    頭部同樣被厚重的晶體覆蓋，一對巨大的、燃燒著渾濁暗金色光芒的複眼在晶體縫隙中亮起，下方是若隱若現、布滿鋸齒狀晶簇的巨口。
    它的背部，不再是相對低調的水晶凸起，而是生長出數根如同巨型能量導管般的粗壯晶體結構，直刺天空，尖端閃爍著不穩定的幽藍電芒。
    整個形體散發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混合了無機物冰冷與深淵生物貪婪的壓迫感。
    “上帝啊……那……那是什麽東西？！”
    夏延山指揮中心內，一名監測員失聲尖叫，衛星圖像被放大到極限，清晰地展示著這尊從骷髏島廢墟中站起的晶體巨獸。
    “骷髏島發生什麽了……”
    “那裏不是金剛的住處嗎？”
    “不！不止是住處……骷髏島！是死鐮當年的結繭地！”
    陳琳博士的聲音帶著顫栗。
    “但這不是死鐮！能量特征完全不同！混亂、無序……充滿了……破壞欲！它把整個裂穀區域都‘吃’掉了！”
    “體積……初步估算高度超過350米！現在估測為450米！質量……地質沉降數據推算……至少五十萬噸級！”
    另一名技術軍官的聲音充滿了絕望的麻木，“它……它在吸收什麽？那些光流……”
    “能量讀數……還在急速攀升！來源不明！地質傳感器顯示，島嶼下方地熱活動正常，沒有大規模能量溢出供它吸收！它……它的能量從哪裏來的？！”
    芹澤博士死死盯著屏幕上瀑布般刷新的數據流，眉頭緊鎖。
    “不可能吧……”
    良久，芹澤似乎想到了什麽，但是為了驗證想法，他的手指在控製台上快速敲擊，調出多個疊加分析窗口。
    “事先聲明，我的想法也許很荒誕，但是排除掉各種不可能後，結合之前三浦惠子小姐告訴我們來自魔斯拉的情報後……也許這才是一個關於死鐮……以及這隻剛剛誕生泰坦的真相……”
    所有人將目光聚焦在這個中年人身上，他似乎有些緊張的有些語無倫次……
    “在之前，三浦惠子小姐從魔斯拉那裏帶來的信息，稱死鐮以恐懼與絕望為食……一開始我以為隻是某種誇大的傳說……但是很遺憾，我們似乎要從一種更加超乎想象的角度來看待這些怪物了……”
    接著，芹澤調出數據給眾人觀看。
    “通過之前，我們檢測那隻怪獸核心散發的幽藍能量脈衝……頻譜分析顯示，它包含大量超低頻波段和異常生物諧波。這種波形……我們隻在帝王組織建立的‘泰坦生物情緒應激模型’的極端負麵情緒模擬中出現過，比如哥斯拉極度憤怒時的生物電輻射，但強度……不可謂不是天差地別！”
    他迅速調出另一個全球監測界麵。
    “更詭異的是……你們看‘全球生物電背景噪聲監測網’的數據！”
    屏幕上，一條代表全球範圍內模糊“精神壓力指數”。
    這是一個帝王組織基於城市異常事件報告頻率、緊急呼叫激增、網絡負麵情緒關鍵詞密度等間接指標綜合推算的宏觀模型的曲線，最開始隻是用來檢測輿論，但現在被芹澤單獨摘了出來。
    盡管很少有人會把這個東西與現在如火如荼的巨獸戰爭聯係到一起。
    但是現在這個讀數，正與骷髏島怪獸的能量讀數曲線呈現出驚人的同步飆升……
    “怪獸能量每提升一個台階，這個宏觀‘壓力指數’就對應一個尖峰！紐約陷落時是一個高峰，我們攻擊失敗時又是一個高峰……現在，隨著全球恐慌加劇，兩者都在瘋狂上漲！這絕不可能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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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芹澤的思路，排除其他源頭。
    “我們排除了已知能量源！”
    馬克博士補充道，聲音急促。
    “地核活動平穩，太陽風無異常，大氣電離層擾動在戴斯特洛伊亞影響下是紊亂的，但與這種幽藍能量的特征頻率不匹配！也不是純粹的核輻射或化學能！”
    “死鐮……”
    芹澤博士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卻又被數據逼迫接受的光芒。
    “當年，我們在它還是繭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它的細胞具有強大的物質同化和能量吸收特性。這個新生的怪物，顯然繼承了這一點，甚至更扭曲……但它吸收的不是地熱或輻射……至少不完全是。”
    他指向骷髏島裂穀的衛星圖像。
    “那些枯萎碳化的植被，被抽幹生命力的跡象……還有空氣中被牽引的‘東西’……結合這詭異的能量波形和全球壓力指數的同步性……”
    芹澤的聲音變得幹澀而沉重，因為他的想法有點過於驚悚，甚至牽強了……
    “一個最不可能，但所有數據都在指向的推論是——這個由死鐮殘留細胞異化誕生的怪物，其龐大的能量，極有可能來自於……全球範圍內，因戴斯特洛伊亞的毀滅和氧氣危機而爆發的、海量的、近乎實質化的……人類……乃至所有生物的……集體絕望、恐懼與瘋狂！”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時，芹澤繼續說道。
    “它在將這些無形的、我們稱之為‘精神壓力’或‘負麵情緒’的東西……通過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生物轉能量的轉化機製……直接抽吸、轉化成了驅動它那身軀的毀滅性能量！”
    指揮中心陷入一片死寂，隻有服務器風扇的悲鳴。
    這個結論超出了所有已知科學框架，風馬牛不相及的“人類精神壓力”與“三百米怪獸的能源”被冰冷的數據強行捆綁在一起，顯得荒誕卻又……無法反駁。
    真當這是某本科幻小說呢？不對！應該是奇幻小說！
    “這……這太超自然了……”
    一位物理學家喃喃道，臉色慘白。
    世界觀崩壞的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場所有人都是如此，尤其是那些科研人員，對於“人類情緒是怪獸的食糧”這樣超自然的事情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太反常識了！
    “超自然？”
    陳琳博士苦澀地搖頭，指著主屏幕上那覆蓋紐約的猩紅與骷髏島升騰的幽藍。
    “在它們麵前，我們所知的‘自然’法則，已經被撕得粉碎了。現在，我們隻能根據觀測到的‘現象’去描述，哪怕它聽起來像噩夢。”
    仿佛為了印證這恐怖的推論，晶體巨獸——或許可稱之為“斯菲亞紮沃爾斯異化體”，正在緩緩抬起了它那山峰般的前肢晶體。沒有多餘的動作，僅僅是抬起、落下。
    轟——！！！！！！！！！
    純粹的、恐怖的質量衝擊！
    整個骷髏島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錘砸中！以落點為中心，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呈環形橫掃而出！
    參天的史前巨木如同稻草般被連根拔起、粉碎！島嶼邊緣掀起數十米高的渾濁巨浪！
    衛星圖像劇烈晃動，隨即顯示島嶼中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如同隕石撞擊般的深坑！
    “它……它在幹什麽？”馬克博士聲音幹澀。
    “適應……或者……進食。”
    芹澤博士臉色慘白。
    “它在測試自己的力量……同時，那一下撞擊……我們探測到地殼深處有大規模的能量流被它前肢的晶體結構強行抽取了！”
    ……
    卡歐斯·戴斯特洛伊亞完全體，那六百米的混沌魔龍，剛剛將又一片數百平方公裏的土地化為覆蓋著暗紅菌毯的死寂溫床。
    它猩紅的複眼冰冷地掃視著自己的“傑作”，正準備轉向下一個目標。
    突然！
    它龐大的身軀……極其輕微地…… 頓了一下。
    那顆燃燒著毀滅意誌的心髒，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琴弦撥動了。
    它巨大的頭顱猛地轉向東南方向！跨越數千公裏的距離，那對猩紅的複眼……死死地……鎖定了……南太平洋……骷髏島的方向！
    是那隻還在地下的傑頓？
    他上來了嗎？
    我是不是應該爭分奪秒吸收養分，準備決戰？
    卡歐斯戴斯特洛伊亞思考著，也在感知著……
    “嘶……嘎……”
    不對，這個氣息非常相似，但是還沒有傑頓那種強大的能量波動！
    我應該吞噬他！
    沒錯！
    若是能夠吞噬他，那麽清除那群還在地下的“不穩定因素”的把握就更高了！
    “吼昂————！！！”
    不再是清晰的嘲弄語言，而是一種混合著警惕、疑惑以及……強烈吞噬欲望的低沉嘶鳴！
    它清晰地“感知”到了。
    一股龐大、混亂、充滿負麵情緒能量的聚合體，正在那個方向……急劇膨脹！
    這股能量，與它自身改造地球、創造混沌溫床的目標，隱隱存在著某種本源上的衝突與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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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黑暗中另一團燃燒的火焰，既是對手，也是養料！
    嗡——！！！
    戴斯特洛伊亞龐大的膜翼，為了……高速移動，猛地完全展開！
    翼膜邊緣的骨刺亮起刺目的暗紅光芒！周身的混沌力場劇烈波動，攪動著稀薄的空氣，發出雷鳴般的轟響！
    ……
    “目標……目標混沌魔龍能量讀數出現劇烈波動！方向……東南偏南！它在轉向！”
    夏延山的監測員幾乎是吼出來的。
    “它鎖定了！它鎖定了骷髏島出現的那個東西！”陳琳博士瞬間明白了，心髒狂跳。
    “骷髏島怪獸能量讀數也在飆升！它……它動了！它離開了骷髏島！移動方向……西北！速度……天啊！這不可能！”
    另一組監測數據傳來，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屏幕上，代表兩個龐然大物的光點——一個猩紅如血（戴斯特洛伊亞），一個暗紅混雜著刺眼的幽藍（斯菲亞紮沃爾斯異化體）——正以超越人類飛行器極限的速度，在數字地圖上沿著一條筆直的、相互指向的軌跡，急速接近！
    “它們在……互相靠近？！”
    國防部長聲音都變了調，“為什麽？！那個骷髏島的怪物……是敵是友？”
    “敵？友？”
    上將發出一聲慘笑，指著屏幕上紐約區域的死寂深紅。
    “在它們麵前，我們連評判的資格都沒有！看看它們移動的軌跡……看看它們的力量……這根本就是……兩顆注定要碰撞的……毀滅行星！”
    “所以說，分析能量交互！”芹澤博士強迫自己冷靜，“它們之間是否存在能量共鳴？衝突？”
    “無法分析！能量形式超出所有已知模型！”
    技術團隊的回答充滿無力感。
    沒辦法，這種東西沒有任何先例。
    “但……但它們的能量場在接近過程中都在急劇增強！就像……就像兩個巨大的磁鐵，在互相吸引的同時，也在瘋狂地積蓄著毀滅對方的力量！衝突……不可避免！”
    絕望的指揮中心內，一個荒誕而恐怖的念頭在所有人心中升起這個從骷髏島死鐮繭化殘骸中誕生的怪物，無論它是什麽，無論它為何出現……
    它似乎……成為了混沌魔龍唯一感興趣的“目標”！
    至少現在人類暫時……被“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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