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裏正將他的想法一說，白富貴立即覺得點子不錯。
    “我看行。”
    “白雀姑娘呢？今天沒在家呀？”
    “她每日修煉，神出鬼沒的，等她回來，我們跟她商量一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方案。”
    兩位裏正答應著，轉身離開。
    石頭村裏。
    白吉祥凍得瑟瑟發抖。
    前段時間，裏正長挨家挨戶告知了衙門的公告，說今年會很冷，讓大家做好防備。
    白吉祥不以為意，這裏又不是北方，冬日裏會下雪，據他所知，雁城已經有十年沒有下過雪了，怎麽可能，他們一來就下雪，這麽背的嗎？
    更何況，囤積糧食，買厚衣服不需要銀錢的嗎？他們哪裏來的多餘的錢買這些。
    就算去山上砍柴，也要費力氣的呀！可能是利息費的多，吃的就要多，吃的多，就需要錢去買糧食。
    所以，糧食和柴火隻囤積了一個月的。
    後果就是現在一家人擠在一間屋子裏，蜷縮在稻草堆上，凍得鼻涕眼淚直流，取暖隻能靠抖。
    大兒媳婦有些著急，手摸著白家心的額頭：“孩兒他爹，咋辦啊，家心發熱了！”
    家心是白威最小的兒子，十歲。
    昨晚出去幫哥哥砍柴，結果回來就開始流鼻涕，昏昏沉沉到今天，直接發了熱。
    白威忙去外麵撿拾柴火，把火堆燒得更旺一些，讓家心躺在最靠近火堆的位置。然而又一晚上過去了，白家心燒得更加厲害不說，家裏其他幾個孫子也被傳染了。
    出現了發熱和咳嗽流涕的症狀。
    白威急了，去水缸裏舀水，卻發現水缸結冰了，隻能去外麵鏟雪，燒開了給幾個發熱的小子服下。
    可是一點用都沒有，該發熱還是發熱，白家心甚至燒到了渾身抽搐，這下吳氏急了，她半跪在白吉祥麵前，言辭懇切讓他請個大夫。
    白吉祥默不作聲。
    他之所以猶豫，還是因為血緣一事。
    自從知道吳氏不忠後，他對這幾個兒子孫子的態度就變了。除了白壯外，其他幾個說不定也是野種。既然不是自己的種，那他何必要花錢去給他們治病呢？
    直接燒死算了。
    可很快，白威、白武和肖寡婦都跪在他麵前。
    “爹爹！求求你了！孩子已經燒成這樣了，就請個大夫吧！”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孩子就沒命了。”
    “老爺，你行行好，盼娣也發熱了，快請大夫來呀！”
    幾人這麽一跪，倒是把他架在那兒了，他想了想，穿上最厚實的衣服，去請大夫了。
    石頭村裏沒有大夫，隔壁村倒是有一個，不過那人並不想出診，白吉祥好說歹說，將人請了來。
    大夫仔細檢查了白家心的症狀後，歎息道：“怎麽都拖得這麽嚴重了再來，老夫也不確定能不能保得住命。”
    大兒媳麵色難看：“求求大夫，救救我兒吧，您一定有辦法的。”
    大夫從藥箱中拿出銀針，在白家心的身上紮了幾針，白家心抽搐得沒那麽頻繁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紮針隻是緩解症狀，若是不吃藥不出一個時辰還會繼續抽搐，到時候可就真的藥石無醫了。”
    “是是，我們用藥，用藥！”
    大夫又去看了其他幾個咳嗽發熱的白家小子。
    “他們幾個並不嚴重，喝十天的湯藥就能好。”大夫打量著這個破爛又四處漏風的房間，語重心長道：“最關鍵的是，這房子要燒得暖暖和和的，若還是這麽冷的話，就算好了還會再次傷風感冒。”
    白吉祥點頭應下。
    “所有湯藥加在一起，十兩銀子。”
    “多少？十兩？”白吉祥抬高音量。
    “對的呀，冬日藥材本就緊缺，現在到處又打仗，物價漲了很多呀！我還是看你們可憐，隻收了藥材費，沒收出診費和針灸費呢！況且那小子病情嚴重，要下猛藥，光他的藥材費就得五兩銀子，那五個病情沒那麽嚴重的小子姑娘，他們的藥材費加一起也就五兩。”
    “這...”
    白吉祥不是不想治，而是這段日子，肖寡婦做暗門子生意，一共就賺了五兩銀子。
    實在是錢不夠啊！
    吳氏見他為難，問：“你手頭到底有多少銀子，家心都燒抽抽了，你還想把著銀子嗎？咱家可不能再少人了！”
    白吉祥為難地看了一眼她：“隻有五兩。”
    “五...”吳氏轉身對大夫道：“您行行好，咱們現在銀子不夠，我們隻有五兩銀子，您先開藥，我們先欠著，打欠條，等過段日子一定分文不少還給您！您看成嗎？”
    大夫立刻拒絕。
    若是熟門熟路的鄉親，他可能會答應，可這剛搬來的外鄉人，誰知道他還不還？現在他那賒賬本上還有一百多兩銀子的藥材費沒要回來呢！
    “你們隻有五兩銀子，我便隻能抓五兩銀子的藥，畢竟我也要維持生計。老夫給你們個建議，要麽，抓藥治那個最嚴重的，要麽，抓藥治那幾個症狀輕的，你們自己選吧！”
    此話一出。
    讓吳氏很是為難。她看著幾個孫子一個個臉色通紅，發熱氣喘的樣子，心如刀割。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誰都不想放棄。
    大兒媳立刻跪下來求道：“爹，他們幾個症狀輕，說不定不用吃藥就能好，可家心都病成這樣了！不吃藥熬不過去的呀！”
    二兒媳婦也跪了下來，她的兩個兒子都感染了風寒：“爹，白明白輝現在雖然情況不嚴重，可說不定明日就會嚴重起來，您想啊！前日家心是不是也不嚴重？況且，大夫，我且問一句，家心用藥後，是一定能好起來嗎？”
    “老夫不敢打這個包票。”
    “您看，大夫都不敢打包票，萬一這五兩銀子花出去，是打水漂了呢？”
    大兒媳一聽，怒斥道：“好你個劉氏，你詛咒我兒，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她撲上去廝打二兒媳婦，兩人你抓我頭發，我踹你膝蓋，扭打在一起。
    大家都去拉架，一片混亂。
    肖寡婦見狀，趁機擠到白吉祥身邊，哭哭啼啼道：“老爺，我就這麽一個女兒，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女兒沒了，我也不活了。”
    肖寡婦雖然平時對女兒沒有好臉，但那也是從自己肚皮裏爬出來的，能救，她自然要救，最關鍵的是，那是她叉開腿賺的銀子！自然要先救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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