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麵對村民的熱情，副將不知該怎麽辦了。
    沈偉看著村民眼中的期待和感激之情，又看到人群中的阿甲也衝他點了點頭，最終他道：“那就收下吧！這是鄉親們的心意。”
    “哎！這就對囉！”
    白裏正笑嗬嗬地招呼大家遞上吃食，塞得士兵懷裏滿滿當當的。
    除了雞蛋餅、肉包、肉餅、饃饃外，還有炒花生，糖豆，可以在路上解饞。
    沈家軍征戰這麽多年，上過刀山火海，砍過萬千首級，也許是身帶煞氣，百姓們看到他們都下意識地躲避，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熱情的百姓，好多士兵都感動的雙眼流淚。
    ......
    白雀回到雁城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滿天的黑煙和刺鼻的蛋白質糊味。
    白小強捂鼻皺眉：“什麽味道這麽難聞？”
    白雀抬眸看了一眼天，道：“燒死人呢，當然難聞。”
    白小強大驚。
    “啊？”
    白雀淡淡道：“湘西暴民來雁城了。”
    “什麽！”白小強一聽，激動得站起身來，正好撞在馬車沿上，疼得他吱哇亂叫。
    “毛毛躁躁的。”白雀瞥了他一眼：“你放心，大家都沒事，要有事的話，我會帶你出門嗎？”
    白小強一聽沒事，捂著頭又坐了回來。
    “真沒事？”
    “真沒事。”
    又前行了約半個時辰，馬車到了雁城門口。
    隻見城門二裏地外的亂葬崗裏還有濃煙冒出，門口還有很多士兵正在站崗查問。
    城牆有被炸藥炸開的缺口，現在被幾塊長木板暫時堵住，同時還有大量幹涸的血跡，以及凝固的肉碎。
    白小強看得頭皮發麻，饒是逃荒一路走來，見過不少死人，卻也沒見過這麽多的血跡。
    兩人趕著馬車進了城，白雀掀開車簾，朝外看去。
    按道理來說，此時大家應該正忙著置辦年貨，街道上該熙熙攘攘才是。可經過昨晚的暴亂，現在路人三三兩兩，都行色匆匆，每人臉上都是劫後餘生的惶恐。
    而街邊店鋪也隻開了不到一半。
    馬車又前行了一會兒，就在街邊遇到了沈偉。
    兩人互相對了個眼神。
    沈偉朝街邊的飯館使了個眼色。
    白雀會意，轉身對白小強道：“你去買點年貨，我去見個朋友，半個時辰後回來。”
    白小強雖不知她要做什麽，但下意識地應下：“成，那我去買點春聯和窗花，再去看看粉麵館，交代一下。”
    白雀抬頭看，沈偉已經從飯館二樓伸出了腦袋，朝白雀微微頷首，白雀抬腳走進了飯館。
    如意包廂裏。
    沈偉將昨夜的事說了，然後抱拳致謝：“謝謝白姑娘，我的守兒被照顧得很好。”
    “他很討人喜歡，我們全家都喜歡得緊。”白雀不慌不忙地抿了口熱茶：“對了，你們的造反大計現在進行得如何了？”
    聽到造反二字，沈偉嗆咳兩聲，正色道：“非是我們要反，實在是北有突厥，西有西戎，南有峒寇，東有倭寇，如今突厥已經打來了，西戎和峒寇也虎視眈眈，而皇上他又......哎！再這樣下去，大孟必被四分五裂，到時中原也將民不聊生。”
    白雀瞟了他一眼：“直接說正事。”
    沈偉這才尷尬地訴起苦來：“你不知道，那狗皇帝防明德兄防的跟什麽似的，祁陽那邊一直有皇上眼線，有一次，他為了試探眼線，故意離開了半日，誰知我們住的小房子附近立刻就來了一批官兵，現在他沒辦法離開，隻能派我們先出馬。”
    他頓了頓，繼續道：“之前沈家軍明麵上被朝廷收編，但實際上他們隻聽沈家的。駐紮在東州的沈家軍一共有兩萬餘人。”
    “明德的打算是先拿下湘州，這次你的情報遞來後，我們就打算動用沈家軍平定此次暴亂，隻不過貿然行動怕是會引起注意，便讓他們扮做流民，潛入的湘州，幸好來的及時，救下了這一城百姓。”
    是的。
    臨去蓮城前，白雀除了在村外布置了防禦設施外，還給裴明德去了一封信。
    也是因為這封信，裴明德這才加快了行動的速度，召回沈家軍的兩千兵馬，悄無聲息地拿下了雁城。
    沈偉眉飛色舞地說完，又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道：“哦，對了，我和陸縣令是舊識，昨晚跟他暢談了一整晚，他已經答應，願意助明德成事。”
    陸無憂對現在腐朽的大孟早就失望至極，這個結果在白雀的預料之中。
    她問：“那你們下一步的計劃呢？”
    沈偉道：“我們想用半年時間，拿下湘州，再拿下東州和蜀州，到時就可包圍煙州。”
    皇上遷都的木城，正在煙州。
    白雀放下茶杯，下巴微抬，眼裏閃著光芒：“不用半年，年後我帶你們拿下湘州。”
    沈偉一愣，轉而驚喜道：“如何拿下？”
    白雀不疾不徐地將這次去蓮城的遭遇說了，當聽到方知府的兒子方天順大言不慚要把白雀擄回去當妾室時，還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他本就習武的，手勁之大，直接把桌子拍裂了。
    轉而聽到大年十六，白雀將帶領駐軍去鎮壓暴民時，他忙道：“白姑娘想如何做？”
    白雀：“自然是借力打力。”
    沈偉眼前一亮。
    之前還想著，估計要血戰一番才能拿下湘州控製權，現在有膽小的方知州橫插一腳，倒是能花小力辦大事。
    兩人商量一番後，二人又一起去了趟縣衙。
    縣衙裏。
    陸無憂心事重重，昨晚和沈偉的一番談話，讓他當即拍板跟隨裴明德這個前太子，可今早起床後，夫人忽然吐了，大夫來之後檢查發現，夫人竟是有孕了。
    這關鍵時刻有孕，陸無憂心裏七上八下，不知昨晚下得決定是對是錯。畢竟上了這條船，日後要是敗了，那就是全家抄斬的大罪。
    就在他忐忑之時，白雀和沈偉來了。
    見到二人一起前來，陸無憂愣了片刻，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白雀為什麽能將他的折子遞到禦前，為什麽能拉魏家下馬，為什麽沈家軍能及時趕來，救下一城百姓，現在看來，似乎都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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