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在下麵彭燦就要去下麵過夜，高娥擔心今天晚上有猴群的話會對彭燦不利。
    “好。”彭燦二話不說就去趕豬。
    高娥環視了一下院子，這院牆擋不住猴子，隻能想冤有頭債有主，猴群真來了不找到他們家。
    之後陳家人又把院子裏所有的東西都收到窯洞裏，連兩隻羊也趕到窯洞裏。
    要不是窯洞沒地方了，高娥打算把馬和豬都塞到窯洞裏。
    雖然什麽準備都做了，陳家人心裏還是不踏實，幹脆讓家裏的青壯男子都值夜，明天再補覺。
    陳青他們圍著火堆守夜閑聊起來。
    “彭燦，你之前也讓我抓猴子，幸好我沒聽你的。”陳傑抱怨。
    “我還以為他們抓猴子是逗著玩兒。”彭燦想自己差點兒做了損陰德的事。
    “那我們抓猴子是為了什麽？”陳青覺得那群人身上的戾氣要比一般的獵人重的多。
    “猴腦聽說過吧？”彭燦賣起了關子。
    “你說會跑的啥沒腦子。”陳傑沒好氣的說。
    “但是活吃猴腦你們知道嗎？”彭燦誇張的說“把猴子固定在中間有孔的桌子上，隻露出頭，當著食客的麵打開頭蓋骨……”
    “嘶……”陳傑一陣惡寒“那猴子不還活著？”
    “對！就是還活著，露出白嫩的猴腦，然後一勺熱油澆上去……”彭燦沒有說下去。
    眾人聽沉默了。
    他們也吃猴子，上山打獵的時候打到什麽就吃什麽。
    但是他們不會這樣虐殺。
    “當時覃州城有人來收，一隻給我四兩。”彭燦比劃。
    “那你說二三兩？”陳傑想起這麽一回事。
    “那我總要賺個差價，再說你給我送去，結果買家還沒來，猴子就死了，我不賠了。”彭燦解釋。
    “那你也太黑心了……”陳傑和彭燦吵了起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些人……”陳青不知道怎麽說。
    他知道富貴人家的奢靡，可是為了口腹之欲虐殺猴子也太過分。
    萬物有靈，今年猴子異常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羅大剛撥弄著火堆一言不發，這些事情不是他們能左右的。
    高娥原本想把那些猴子買下來放了，不過想了一下就放棄了。
    正是因為有了買賣，這些人才不擇手段的抓捕猴子，她若真買了那些猴子，也成了買賣中的一員。
    那些人隻會覺得有利可圖抓更多的猴子。
    如今猴子不在保護之列，他們無權阻止這些人抓猴子。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涼意如流水一樣流動，陳傑和彭燦沒了打趣的興致，呂好的頭一晃一晃的，隨時都可能直接睡著。
    突然外麵傳來銅鑼聲，幾個人瞬間清醒。
    羅大剛和彭燦拎著東西就要往外麵衝。
    “我們要守住家。”陳青慌忙提醒。
    眾人瞬間冷靜下來，環視院子周圍，警惕猴子進來。
    外麵驅趕猴子的聲音此起彼伏，還有人受傷的慘叫聲，在清冷的夜裏異常淒厲。
    在這混雜的聲音裏，還有遠處傳來的聲音。
    潘義方一群人一開始還興奮，沒想到會有猴子送上門來，可是隨著猴子越來越多，他們心底也生出了恐懼。
    在他們眼裏，這不過是一群畜生，可是就是這群畜生讓他們連連受傷。
    村子裏的猴子好像接收到了指令快速的離開，村民這才鬆一口氣，但是不敢放鬆警惕。
    遠傳的慘叫聲卻越來越淒厲，他們沒有去支援的意思。
    “造孽啊。”馮老頭低聲呢喃。
    他覺得這是猴群的複仇，也不知道這些人在山裏殺了多少猴，畢竟抓活猴比打死猴子難多了。
    潘義方那些人被逼無奈隻好往壩頭村人聚集的地方逃竄，好在他們往這邊逃竄的時候猴子並沒有追上來。
    等到他們跑到山洞那裏，鄭豐安帶著村裏的青壯手持農具和竹竿警惕的看著潘義方他們。
    “老鄉，我們被猴群襲擊，行個方便。”黃小樓拱手。
    “不方便。”鄭易成直接拒絕“這都是你們入山抓活猴造的孽。”
    潘義方看著之前還懦弱膽怯的村民，突然就有了和他們對抗的勇氣。
    “勸君莫食三月鯽，萬千魚仔在腹中。勸君莫打三春鳥，子在巢中待母歸。”鄭豐安看著那一群人“你們這個時候抓活猴，做的可是斷子絕孫的事。”
    潘義方正要嘲諷被黃小樓拉了一把，示意他們現在需要這些村民。
    鄭豐安又不傻，這麽明顯的動作他怎麽看不出來：“我勸你們最好速速離開，山賊到了我們村也討不到什麽好處。”
    看到鄭豐安說的這麽堅決，潘義方他們也不敢繼續說，但是並沒有離開，而是找了一個地方安頓下來。
    一直到天亮，陳青才去山洞那邊看情況，確定村裏人都沒事。
    “今天這禍事，應該就是那一群人招來的。”鄭豐安猜測“我看他們在下麵還沒走。”
    陳青麵色凝重：“那我帶幾個人下去看看。”
    鄭豐安點頭。
    陳青叫上羅大剛，又帶上村子裏的幾個青壯，這才一起下去。
    潘義方他們一行人裏被抓傷了好幾個，這會兒發起了高燒，一群男人也沒辦法。
    “老鄉。”黃小樓看到陳青慌忙打招呼。
    陳青淡漠的看著黃小樓。
    “在下姓黃名小樓，大哥怎麽稱呼。”黃小樓套近乎。
    “有話直說。”陳青不想搭理他。
    “我這幾位兄弟發燒了，不知村裏有沒有大夫？”黃小樓心裏著急。
    他們本來就要帶著抓來的猴子回去了，這一趟比他們以往一年賺的都多，但是發現這邊猴子多就追了過來，誰知道那群畜生瘋了。
    “穩婆算嗎？”陳青直接問。
    黃小樓的臉色十分難看，隨即掏出十個銅板：“大哥行個方便，找人去城裏給尋個大夫。”
    陳青看了一眼那排的整整齊齊的十個銅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十兩銀子：“不方便，昨日我二弟從城裏回來被猴群襲擊，現在村裏人都不敢去城裏。”
    黃小樓一聽臉色蒼白，慌忙掏出一點碎銀子：“大哥行行好，多叫幾個人一起去，不過是幾隻猴子，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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