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聽到高娥這樣說脖子縮了一下，收起自己的那點小心思。
    “說吧，什麽事。”高娥看她知道進退就直接問。
    “就是……”秦氏吞吞吐吐“溪兒在家也做不了什麽，能不能讓她去學堂學幾個字？”她說到這裏慌忙解釋“站在外麵聽就行。”
    自從她帶著田溪兒到陳家，家中男孩子多女孩子少，一群男孩子對田溪兒也很照顧，秦氏甚至動過以後女兒能嫁給東家兒子的心思。
    如今大一點的男孩都去了學堂，她女兒就被冷落下來，還總是跑到學堂外麵玩，秦氏就想女兒要是能識字，也是高人一等了。
    高娥沒想到是這事：“你把溪兒叫過來。”
    “哎。”秦氏聽夫人這樣說覺得有戲。
    很快秦氏就帶著田溪兒過來，田溪兒低著頭不敢看高娥，別說行禮了，叫個人都不會。
    “快給東家行個禮。”秦氏催促田溪兒。
    田溪兒卻更加拘謹、無助。
    “好了。”高娥看秦氏那鑽營的樣子“你去忙，我自己問溪兒。”
    秦氏警告一般瞪了田溪兒一眼，這才陪笑離開。
    高娥沒怎麽注意過田溪兒，也就之前被薑氏苛待的時候，高娥說過一次，如今看這個小姑娘，好在陳家被苛待了一樣，如此膽小懦弱。
    “你可想去學堂讀書？”高娥直接問。
    其實她說村民可以用工時抵束修，並沒有說女孩不能去學堂讀書，隻是村裏人不可能讓女孩子去讀書而已。
    田溪兒偷偷的看了高娥一眼立馬低頭，她想看出高娥想不想讓她去學堂讀書，卻又不敢看高娥。
    看到田溪兒這樣，高娥也不怎麽上心。
    其實秦氏也不待見自己女兒，覺得自己被自家男人嫌棄都是因為這個女兒，如今也隻有這個女兒，所以又想著這個女兒能有出息。
    一番沉默田溪兒怯怯的說：“我想讀書。”
    她不知道東家是怎麽想的，但是她知道她娘想她能讀書。
    “為何？”高娥直接問。
    為何？
    這把田溪兒問住了，她怎麽可能知道為何，就是她娘想讓她去讀，她就去了。
    高娥看她回答不上來也不再追問：“你讀書的事我會安排，你下去吧。”
    田溪兒轉身就跑。
    看著田溪兒的背影，高娥開始想女子讀書的事。
    她極力促進學堂之事，一方麵受義務教育的影響，覺得孩子們應該讀書，另一方麵她需要有用之人。
    如今她身邊有用的人都是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到現在也就那麽幾個。
    往後她的產業發展起來需要的人更多，身邊若都是目不識丁之人，對她來說也是大麻煩。
    至於女子讀書……
    高娥覺得得慢慢籌劃。
    睡前高娥把村裏人打架的事又盤算了一遍，這才安穩的睡過去。
    等她起床的時候陳傑已經在院子裏等著了，隻是陳克還沒有過來。
    “我讓秦氏做點吃食，你去把你二哥叫回來。”高娥吩咐。
    “好。”陳傑立馬去叫他二哥。
    等他們出發的時候，鄭豐安也過來了，這畢竟是村裏的事，他兒子也在其中。
    一行人一起去合縣，馬車坐不下年輕一點的人就隻能走著去，到合縣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那我直接去後衙找賀夫人？”高娥和陳克打了一個招呼。
    陳克點頭：“女眷不方便幹涉這種事情，娘子隻要探探口風就好。”他怕高娥為難“我們先去牢房看看，確定一下到底是什麽情況。”
    “好。”高娥點頭。
    高娥到後院的時候賀堂春已經知道了，昨天壩頭村的事鬧的挺大。
    於是高娥前腳到陶美雲的院子，賀堂春後腳就到，就是陶美雲還沒有起來。
    “陳夫人可是為了壩頭村村民和鐵匠鋪的人打架一事而來。”賀堂春直接問。
    高娥想賀堂春如今也是一點彎子都不繞：“那賀大人就給個說法吧。”
    “我給個說法？”賀堂春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以為高娥是為壩頭村的人求情的，其實這事隻要雙方和解就行，沒想到高娥開口就問他要說法。
    “賀大人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鐵錠有問題。”高娥看著賀堂春。
    賀堂春頓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避高娥的目光：“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鐵錠這麽大的事，賀堂春當然知道，隻是上麵送下來就是這樣，他不過一個知縣能怎麽辦？
    高娥並沒有回答賀堂春的問題：“這件事的源頭是鐵錠有問題，鐵匠若是打製出以前標準的器具不漲價就沒有利潤，漲價就會犯了眾怒沒人買，所以隻能粗製濫造，然後不漲價。”
    賀堂春知道是這個道理。
    “這件事說到最後吃虧的就是普通百姓，他們不管以什麽方式都要為這樣的鐵錠買單。”高娥嗤笑“賀大人這是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本官……”賀堂春感到深深的無力“並不是一個為民請命而不顧自己身家性命的官。”
    “看出來了。”高娥知道賀堂春是什麽德行，他隻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做個好人“所以這事你打算怎麽辦？”
    賀堂春左思右想，這事怎麽就成他的錯了？
    這個時候陶美雲洗漱好出來，看到賀堂春一臉糾結的樣子，再看高娥有些咄咄逼人。
    賀堂春趁機起身想離開。
    “你一大早來給賀大人出什麽難題了？”陶美雲玩笑著說，沒給賀堂春離開的機會。
    高娥就把這件事簡單的說了一下。
    “那不就是錢的事嗎？”陶美雲一臉不在意。
    賀堂春和高娥同時無語，有錢人解決問題的方式還真是簡單粗暴。
    高娥看向賀堂春：“賀大人覺得呢？”
    賀堂春能怎麽覺得？
    可以說是錢的問題，但是問題是這錢誰出？
    “開個玩笑。”陶美雲看賀堂春不說話“到了公堂自然是一碼歸一碼，誰不同意就先關著。”
    賀堂春笑了一下：“夫人說的是。”
    “那相公去忙吧，我和陳夫人說說話。”陶美雲這才放賀堂春離開。
    賀堂春點頭離開，估計壩頭村已經來人了。
    看到賀堂春離開，陶美雲立馬讓笙兒擺飯，拉著高娥去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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