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猛然看向彭燦，知道是二弟妹讓彭燦來的。
    “是她讓你們來的？”楊氏直接問。
    彭燦點頭。
    楊氏看到彭燦點頭反倒惱怒起來：“她對誰都大方，之前養著一個村子的人，現在因為一隻雞反倒計較起來，她到底和誰是一家人。”
    “你給我閉嘴！”陳青嗬斥。
    楊氏氣的喘氣，但是不敢繼續說。
    “都跟我過去。”陳青說著就走。
    楊氏不敢再說什麽，陳雨寧看向彭燦，彭燦示意陳雨寧不要擔心，兩個人並排跟在後麵。
    高娥坐在彭燦的院子裏看幾隻麻雀在那裏跳來跳去找吃的，突然覺得麻雀也挺快樂的，關鍵每隻都有一條白色圍脖。
    突然大門被人推開，幾隻麻雀撲棱一下飛到高處，灰撲撲的從容。
    高娥看著大哥走在前麵，大嫂拎著籃子跟在後麵，彭燦和雨寧並排，雨寧像受委屈的小媳婦。
    看到高娥楊氏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陳青一臉抱歉：“你大嫂這事做的不對，我帶她給你道個歉。”
    楊氏垂眸站在自家男人身後也不敢說什麽。
    “大哥最好說明哪兒不對，讓大嫂清楚是怎麽回事，若大哥說的清楚了大嫂還覺得自己沒錯，把雞還回來就好。”高娥微微笑著。
    楊氏這才看向高娥，想說雞已經死了。
    陳青眼神製止楊氏，他知道二弟妹在意的不是那隻雞，而是他媳婦的態度。
    這件事二弟妹和他說了不止一次，他也試圖讓楊氏有點長進，可是這段時間楊氏非但沒有長進，還生出別的心思。
    可是楊氏是他四個孩子的娘，以前跟著他吃了不少苦，現在讓他過於苛責楊氏，他身為男人也做不出來。
    “親兄弟明算賬。”陳青很嚴肅的說“二弟妹願意分給我家和老三家東西的一碼事，不告而取是另外一碼事，更何況是來彭燦這裏拿東西。”
    “彭燦是我家的女婿，卻也是你的長工，你大嫂這樣做，無疑是覺得彭燦沒有父母，他的東西就是雨寧的東西，雨寧的東西就是陳家大房的東西。”陳青不給楊氏留顏麵。
    “一隻公雞，若你大嫂開口了，你自然不會計較，但是她不該直接來彭燦這裏拿。”
    “今日隻是抓了一隻公雞，你知道了不和她計較，她便覺得沒關係，回頭來抓一隻豬崽，牽一頭牛犢都會覺得理所應當。”陳青看向楊氏。
    楊氏把頭低的更低，因為陳青每一句話都說對了。
    隻是那些事情沒有發生，楊氏覺得自己不會那麽過分。
    “還有雨寧。”陳青有些失望的看向自己的大女兒“你拎不清這裏麵的關係，你娘做這事的時候，你要先和彭燦商量，再經過你二嬸同意。”
    陳雨寧也不說話。
    高娥覺得大哥說的還算透徹：“大嫂覺得呢？”
    楊氏覺得高氏太過咄咄逼人：“雞死了，你大哥說該怎麽賠就怎麽賠。”
    “那我如果一定要原來那隻雞呢？”高娥笑吟吟的看著她大嫂。
    楊氏抬頭看了高娥一眼隨即看向自家男人。
    陳青一臉無奈，他知道楊氏根本沒把他說的話聽進去。
    高娥笑著從竹椅上站了起來：“大哥慢慢說吧，我家裏還一堆的事。”
    她說著走到大嫂身邊從籃子裏把那隻死了的大公雞拎了出來：“這雞毛真漂亮，散落一地粘上泥就隻能掃扔了，不過要是做成雞毛撣子，肯定能用好幾年。”
    她沒頭沒尾的說了這樣一段話拎著雞就走了。
    “她……”楊氏想說高氏沒大沒小。
    “夠了！”陳青嗬斥“你們都給我進來。”
    他心裏很清楚，二弟妹已經對他媳婦失望。
    就二弟妹的性子表麵不會說什麽，但是想想她當時把爹娘送走就知道了。
    當二弟妹要處理什麽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應該處理。
    高娥拎著一隻死公雞回家，要何氏把這公雞的每一根毛都拔下來，能做毽子做毽子，能做雞毛撣子做雞毛撣子，尾巴上長毛就做個裝飾。
    安排了這個高娥去找三個匠人師傅了，謝師傅和馬師傅在下象棋，安師傅在一邊認真的看著。
    “彭燦那小子是不是闖禍了？”謝師傅玩笑，他覺得彭燦挺好玩兒。
    “沒有。”高娥坐在一邊看他們下棋“過了年賀夫人的院子就要開工了。”
    謝師傅點頭：“地方我已經看好了，要不要讓賀夫人來看看？”
    “不用，她忙著呢。”高娥想陶美雲不知道什麽時候走“謝師傅能不能同時看著建兩個院子？”
    謝師傅看了高娥一眼：“隻要你能找來足夠的人，別說同時建兩個，隻要離的不遠，三個都可以。”
    “行。”高娥笑著點頭。
    謝師傅知道高娥本來就打算再建一個院子，之前說的是不急：“不過建大院子和小宅院不同，沒個一年半載的建不起來。”
    “我知道。”高娥看向馬師傅和安師傅“回頭還要辛苦兩位師傅。”
    “有事做算什麽辛苦。”安師傅笑著說。
    高娥陪他們聊了一會兒回堂屋。
    大哥和大嫂沒有再過來，高娥也樂得清閑。
    晚上高娥坐的距離火盆遠遠的看那些雞毛，覺得一隻雞的毛不夠做雞毛撣子。
    “哪兒來這麽多雞毛？”金如意進屋就聞到一股雞身上的腥味。
    高娥把事情大致說了一下：“這雞毛擺件做了給大哥家當年禮送過去。”
    金如意聽笑了：“你真敢這樣？就不怕兩家交惡？”
    “那楊氏都不怕和我交惡，我為什麽要怕和她交惡？”高娥毫不在意“今天見到我就避著，明顯知道這件事她做的不對，可是就是不認，這種人還有什麽好說的。”
    金如意心裏歎氣微微搖頭：“其實你大嫂以前也沒這麽不堪，現在怎麽就成了這樣？”
    “你聽沒聽過一句話？”高娥來了興致。
    “什麽？”
    “男人有錢就變壞？”高娥笑著說。
    “這個倒是真的。”金如意認同“有些男人一旦有了點錢就拋棄糟糠妻，另娶美嬌娘，以前看著敦厚老實，有錢之後就花天酒地，完全不顧以前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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