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來一直沒有下雪，高娥的食材作坊建的很順利。
    她雇傭了村裏人做各種豆製品，主要是那些泡發了就能用的。
    如今有蜂窩煤的穩定進賬，高娥做事也可以放長遠點。
    織坊那邊織出的料子一般，競爭力不大，趁著冬天好好練練。
    高娥還讓他們熟練紡棉線織布，還研究一下混紡，看看市場怎麽樣。
    隻是姬無恙打算買馬的事一直沒定下來。
    按照姬無恙的說話，每年冬天邊塞鄰國會和大昌交易大量的馬匹，質量好，價格還低。
    高娥聽說一個來回的時間想隻有等到明年再說。
    怪不得一些商隊行貨一年走一個來回，真的太遠了。
    這天高娥收到許博彥的飛鴿傳書，說青鳳郡主沒事了，大昌已經和朔西和親，選的是皇室的一個郡主，被封為公主。
    許博彥說的簡單，高娥知道這裏麵肯定有不少利益關係發生了轉變。
    高娥知道這些事她過問不了，知道就行。
    剛到臘月，鄧譽收到了家裏的來信，信裏話裏話外希望他今年往家裏送一筆錢，畢竟為他爭取這個官職花了不少資源。
    他把信給燒了，目光有些陰沉。
    這覃州陳被益順伯刮了一遍，朝廷一個抄家全歸朝廷。
    之後又被太子的人刮了一遍，一個會試舞弊一番查抄又歸朝廷。
    許博彥在覃州城一年，不知道在覃州城刮了多少，把覃州城這些鄉紳、地主和富賈敲的油鹽不進。
    他本想著做點暴利的生意，如此自己落了清名又賺了錢，結果那個高娥也是一個得罪不起的。
    一個魏寒山就算全抄了，也沒多少銀子。
    想想這些他握緊了拳頭，別人能做的事，他為何不能做。
    薪火關乎民生，蜂窩煤又出了人命，理應收為官營，以保障民生。
    金穀生收到衙門的通知就去了解了一下，大抵是要麽一年給衙門交五千兩的監管費，要麽隻能交給衙門經營。
    這事他做不了主，馬不停蹄的去壩頭村和高娥商量。
    高娥聽完笑了一下，這個鄧譽還真是一個機靈鬼：“按照我們現在的銷量，金伯父覺得交這五千兩之後，我們的利潤怎麽樣？”
    金穀生知道這是白白被拿走五千兩：“利潤倒是還有，隻是我擔心這是一個開始。”
    沒有背景的商戶，一番折騰最後都肥了那些官員，一言不合找個理由就給丟到牢房裏去。
    高娥想了想，落魄的地主對佃戶更苛待，落魄的世家也好不到哪兒去。
    兩個人都有些不確定要不要繼續在覃州城賣蜂窩煤，外麵來了一個信使，送來了京城的信。
    信的羅卿兒寫來的，說開歡喜煮的地方已經找好了，讓給長公主和慶王側妃各一成的紅利，讓高娥派人去京城商談一下加盟的事。
    高娥看完信想了想：“把咱們的蜂窩煤鋪子關了。”
    金穀生以為和高娥看的信有關：“好，我這就去辦。那雞鳴山那邊要不要少做一些？”
    “不用。”高娥笑了一下。
    羊毛出在羊身上，官府要收監管費，這錢估計還是加到蜂窩煤上。
    也就是說蜂窩煤的售價會漲。
    原本她家的價格高一點，如果撤出覃州城不漲價，估計有人就會像之前買柴一樣跑出來買。
    至於鄧譽再想什麽辦法，那就是鄧譽的事。
    金穀生離開高娥給羅卿兒回信，年前肯定不好送東西到京城，她打算年後親自帶人去京城。
    穿越過來也這麽長時間了，她還沒去過京城，趁著這個機會去京城看看。
    而且歡喜煮一旦開到京城，名聲就傳開了，以後在別的城市搞加盟就簡單一點。
    鄧譽在覃州城搞監管，不過幾天就收上來幾萬兩銀子，拿出來一點給下麵的人分一下，剩下的就成自己的了。
    不過高氏的鋪子關了讓他有點意外。
    他以為高氏會托人來說情，免了那五千兩。
    這事也不是不可以，肯定要欠下一個人情。
    結果高氏竟然直接關門。
    到了臘月高娥就要忙著盤賬，然後準備下麵人的年禮。
    今年正延跟著她一起準備，順便學習一下。
    “東家，馬車做好了，你看看。”安師傅進來找高娥。
    高娥沒想到挺快，看來曹大人今年能換上新馬車了。
    這是一輛小馬車，上麵沒任何雕花，但是用料紮實，還裝了彈簧，馬車裏麵存放東西的地方也比較多。
    就是看起來平平無奇，其實非常實用。
    “好，可以打磨上漆了。”高娥很滿意。
    還沒說完曹大人就帶著阿牛來了。
    “曹大人來的真是時候，來看看你的馬車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我讓安師傅改。”高娥笑著說。
    曹耿一看到這馬車就猜到是給他的，而且很滿意。
    他也不客氣，還進去看了看：“這下麵可以裝東西？”
    “恩，就是有點小。”高娥點頭。
    “很好。”曹耿很滿意。
    “曹大人來是有什麽事？”高娥看曹耿從馬車裏出來。
    “咱們進去說。”曹耿示意了一下。
    兩個人進院子，曹耿看到院子裏的人在收拾東西。
    “到了臘月就有點忙。”高娥笑著說。
    曹耿點頭：“忙著有奔頭。”
    高娥帶曹耿到堂屋坐下：“有什麽事曹大人直說就是。”
    “覃州城下來了文書，說濫用蜂窩煤會致人死亡，要我對合縣的蜂窩煤進行監管。”曹耿直接說。
    高娥笑了一下，這肯定是針對她的。
    “你和鄧大人有過節？”曹耿不解。
    上次的事若不是嚴大人出麵，高娥可能不會那麽簡單的全身而退。
    “沒有。”高娥搖頭“可能是在覃州城沒收到我的監管費，就想讓曹大人在合縣收。這件事曹大人怎麽看？”
    “要我收也可以，要他出具符合朝廷法度的文書。”曹耿直接說。
    高娥笑了起來：“曹大人英明。”
    曹耿想自己這算什麽英明：“若他真這樣做了，我還是要收的。”
    高娥一臉凝重，其實她做這生意交點稅應該的，但是擬造各種名目收費就過分了：“那曹大人覺得他會不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