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二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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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這胤禛為了能尋得良醫,親自派人遠赴江南,請回了一位在當地頗負盛名的大夫。此大夫姓周,乃是江南某個醫學世家中的晚輩。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與本家族人的關係逐漸疏遠開來。盡管如此,這位周大夫自身卻是極為上進之人,尤其在醫術方麵極具天賦,因而在江南一帶也算小有聲譽。
    本來呢,這周大夫並無涉足京城是非之地的打算。怎奈胤禛所派之人謹遵主子的囑咐,對其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那人言道:“我家雍郡王可是誠心誠意地想聘請您前往府上擔任府醫一職啊!要知道,雍郡王福晉的陪嫁之中藏有大量珍貴的醫書和脈案。王爺已然發話,隻要先生您應允下來,他定當全力相助,設法將那些書籍盡數取出,並借來供您抄錄一份,而後贈予先生。”這番話著實令那周大夫心動不已,畢竟如此豐富的醫書資源對於任何一名醫者而言,都是難以抗拒的誘惑。於是乎,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周大夫最終還是決定應下這門差事,跟隨來人一同奔赴京城,投身到雍郡王府的醫事當中。
    那姓周的大夫聽了這話便問道:“可有《難經》和《千金方》這兩本?”
    那人道:“這個小人可不知,那些醫書脈案都是王妃的嫁妝,除了王妃怕是連王爺都不知道有哪些,不過王爺也說了,先生想看,他都可以去替先生尋來,哪怕王妃那裏沒有,他也回去別去尋。”
    那周大夫思索一番,想到家裏的妻子與孩子,想想雍郡王府給的俸銀,又想到雍郡王答應的事情,點了點頭,道:“行,小人同意去雍郡王府做府醫,不過,小人還有一個要求。”
    來人忙道:“先生有要求盡管提,王爺也說了,隻要是先生願意上京,有要求都可以提的。”
    那周大夫便道:“小人家中還有父母妻兒,父母年邁,妻子體弱,兒子還小,若是留在這江南,小人怕被人欺負了去,想要一起帶去京城。”
    來人點點頭,道:“這是應當的,應當的。”
    那周大夫便繼續道:“還有一樁便是,小人一家老小進京以後,還得勞煩兄弟幫忙尋摸一處宅子,倒也不用多大,就夠我們一家人居住就可,另外還要勞煩兄弟在替犬子尋一處好些的書院。”
    來人聽隻是簡單的尋房子和書院,便道:“這兩事都簡單,先生放心,小人一定給您辦的妥帖。”
    兩人就此商議定以後,周大夫便回去讓家裏人開始收拾行李,不日便同胤禛派去的人往京城而來。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了。
    現如今,富昌找的兩位大夫已經入了府,祝餘領著兩人來見過了烏雲娜。烏雲娜見了兩人,敲打了兩人一番以後,便讓祝餘將兩人帶去了各自的院子裏不提。
    時間又在忙忙碌碌中過去了一個月,鈕祜祿氏的胎也已經坐穩了,烏雲娜估摸著這鈕祜祿氏應該會尋個由頭將這事說出來了。果然如烏雲娜所想,這頭的鈕祜祿氏此時確實正在心裏盤算著該怎樣才能不露痕跡的將有孕的事情傳出去呢。
    鈕祜祿氏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在下一次請安時,裝作不舒服,然後讓福晉給請來府醫把脈,或者挑動李氏那個蠢貨,借由府裏許久未有孩子出生的名頭,讓福晉請府醫給後院裏的人都請個平安脈。鈕祜祿氏這個想法雖然有些得罪烏雲娜,畢竟這個質疑就像是懷疑烏雲娜對她們的身體做了什麽手腳似的。但是府中也確實有近兩年沒有孩子誕生了。倒確實是個不錯的借口呢。
    鈕祜祿氏想來想去的,覺得利用府裏許久未有孩子出生這個理由,讓福晉請府醫給後院的所有人都請一下平安脈是個最不錯的方式。李氏那個蠢貨本來也對福晉有敵意,應該是很好挑唆的。
    說幹就幹,鈕祜祿氏先是讓人買通了李氏院裏不起眼的灑掃丫鬟和打雜的小太監,讓他們有意無意的在李氏出門的時候提起府裏已經許久沒有孩子出生了的事情,還有意無意的說是不是府裏格格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李氏在院中走過,無意中聽到了這些話,在心中暗想道:是啊,這府裏已經快兩年沒有孩子出生了,自己和那個烏拉那拉氏年紀都大了,生不出還能理解,那些個格格們,尤其是鈕祜祿氏還是個年輕的,怎麽也沒懷上。不會是烏拉那拉氏那個女人,自己年紀大了生不出了也不讓別人生吧。
    要是烏雲娜知道李氏的想法,肯定會罵人的:“想她一個才二十六歲的年輕女性,擱在現代可能都還沒有結婚呢,居然已經被李氏給判定成了是一個已經生不出孩子的老女人,真是該死。”雖然在大清,二十六歲確實已經年紀大了,再過幾年都是可以做瑪嬤的人了。但是,烏雲娜是一個現代女性,在現代三十多歲未婚的都很正常,四十多歲懷孕生子的也都有,自是不覺得自己才剛剛二十六怎麽就老了。
    想著想著李氏仿佛是抓住了烏雲娜的什麽把柄一樣暗自想著該怎樣才能揭穿烏拉那拉氏這個老女人的真麵目,還得是當眾揭穿才行。這次的李氏倒是沒有辜負鈕祜祿氏的期待,她也很快就想到了要在請安時請府醫給大家夥都把把脈,若是能夠得出幾位格格體內都有絕子湯的痕跡,那麽烏拉那拉氏的賢惠假麵不就被撕下來了嘛。李氏如此想著,越想越開心甚至嘴角都止不住的向上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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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格,話已經傳到側福晉耳裏了,現在就看側福晉準備如何做了。”鈕祜祿氏的大丫鬟在鈕祜祿氏的耳邊輕聲道。
    鈕祜祿氏道:“放心,這個女人一向以來都跟福晉不合,一直跟福晉對著幹,這次這麽大一個機會擺在她麵前,她肯定會有所動作的。”
    鈕祜祿氏的大丫鬟問道:“若是她的動作不是格格想要的,格格可還有後手。”
    鈕祜祿氏道:“李氏那個蠢女人有了這麽個機會是一定會有所動作的,而且她絕對不會是偷偷的動作,所以,一定會按本格格的想法來的。”
    果不其然,事情的走向正如鈕祜祿氏所預料的那樣逐步展開了。
    這一天,又逢初一,乃是例行的請安之日。陽光透過庭院中的樹葉縫隙灑下斑駁光影,後院裏的眾人皆已齊聚一堂。而此時,烏雲娜正在自己的房內,由春雨等幾位侍女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她梳妝打扮。隻見她們手法嫻熟、動作輕柔,將一件件精美的飾品點綴於烏雲娜那烏黑亮麗的秀發之上,又為她仔細地描繪出精致的妝容。待一切準備就緒後,烏雲娜這才不緊不慢地享用起豐盛的早膳來。
    終於,當所有的步驟都完成之後,烏雲娜在春雨的攙扶下,姿態優雅地走出房門,緩緩向著正廳走去。一路上,微風輕拂著她華麗的裙擺,仿佛為她增添了幾分高貴與神秘的氣息。
    待緩緩踱步走進那氣勢恢宏、雕梁畫棟的正廳後,烏雲娜儀態端莊地走到上首位置,優雅地落座。她剛一坐穩,原本安靜站立在下首處的李氏等眾人趕忙紛紛起身,一個個低眉順眼,畢恭畢敬地向著烏雲娜深施一禮。與此同時,她們異口同聲地說道:“妾身婢妾)給福晉請安,福晉吉祥!”這整齊劃一的聲音猶如黃鶯出穀一般清脆悅耳,又似鍾磬齊鳴般響亮動聽,在這寬敞明亮的正廳之中久久回蕩著,餘音嫋嫋。
    隻見烏雲娜微微抬起頭來,臉上神色淡然如水,輕輕擺了擺手,緩聲道:“起來吧。都坐吧。”聽到這話,眾人如蒙大赦一般再次行禮,口中應道:“妾身婢妾)謝福晉。”然後才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輕移蓮步,回到各自的座位旁,動作輕柔而又不失禮數地款款坐下。
    幾人剛剛坐穩,彼此之間先是相互客氣地寒暄了幾句,無非是些無關痛癢的問候之語。然而就在這看似風平浪靜的氛圍之下,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即將正式拉開帷幕……
    寬敞明亮的正廳之中,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李氏輕抿一口香茗,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福晉啊,您看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呀!轉眼間,鈕祜祿氏入府都已經兩年有餘啦。可是呢,到現在她那肚子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要不咱們請府醫過來給她好好瞧瞧?也好弄清楚到底是什麽緣故。而且啊,妾身想著既然要請府醫,索性就把我們幾個也一起檢查檢查吧。說起來也是奇怪得很,這都過去整整兩年了,咱這府裏頭竟然連一個孩子都沒降生呢!要是能讓府醫給診斷診斷,開些對症的藥吃吃,或者施施針灸什麽的,說不定就能解決問題啦。”說著,李氏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像是對這件事情頗為憂心忡忡。
    烏雲娜聞聽此言後,她那嬌美的唇角不易察覺地輕輕向上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一抹輕蔑與不屑迅速掠過眼底,但很快就消失不見。然而,在她的內心深處卻早已暗罵出聲:“真是個蠢貨!可真的是蠢,這樣都會被人利用,當槍使可真的是蠢到家了。”盡管心中對對方充滿鄙夷,但她那精致如瓷娃娃般的麵龐上依舊掛著親切而和善的笑容,讓人絲毫看不出她真實的想法和情緒。
    隻見她笑意盈盈地轉頭看向身旁的祝餘,柔聲吩咐道:“嗯,此事確實有些棘手呢。府裏這些年確實一直沒有好消息傳出來,確實該給姐妹們好好看看。祝餘啊,辛苦你跑一趟腿兒,速去將鄭府醫請來,讓他給大家夥兒都好好瞧瞧。”說罷,還輕抬玉手朝門外揮了揮,示意祝餘趕快動身。
    而站在一旁的鈕祜祿氏,當她聽到“鄭府醫”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禁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忖起來:“咦?這府裏的府醫何時換成姓鄭的了?我怎麽對此毫不知情?莫不是我有孕在身之事已經被福晉知曉?又或者是這位新上任的府醫犯了什麽過錯不成?”一時間,各種猜測湧上心頭,令她原本平靜的心湖泛起層層漣漪。
    就在鈕祜祿氏在那裏一陣頭腦風暴的時候,鄭府醫也到了正院。進到正廳以後先是打了個千給正廳裏的眾人請安道:“奴才給福晉請安、給李側福晉請安、給各位格格請安。”
    烏雲娜點點頭道:“起來吧。今日請鄭府醫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得勞煩鄭府醫給大家請個平安脈,看看大家的身體都可還好。”
    鄭府醫點了點頭,道:“是。”應下以後,便先開始給烏雲娜把脈。給烏雲娜診完脈以後,鄭府醫道:“福晉身體很是康健,福晉放心。”
    接下來走到李氏身邊開始給李氏診脈,沒一會便道:“側福晉的身體也很是康健,並沒有什麽不妥。”
    說完便繼續給剩下的幾個人把脈,診完脈以後,都是一句:“格格的身體康泰,並沒有任何的不妥。”
    直到到了鈕祜祿氏,給鈕祜祿氏診完脈以後,鄭府醫道:“恭喜福晉,恭喜格格,格格已經有孕三個月了。身體很是不錯,胎像也很是穩固了。”
    聽到鄭府醫此話,烏雲娜雖已經心裏有數,但還是驚訝道:“哦,剛剛還在說府裏已經許久沒有好事發生了,妹妹就被診出了喜事,可見真真是有福的了。妹妹定要好好養胎,爭取為爺在誕下一個阿哥。妹妹接下來的一應份例也照常提高一級。”
    鈕祜祿氏忙行了個禮臉色微紅得道:“婢妾多謝福晉。婢妾定會好好的保養身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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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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