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林知知驚訝了。
    “你不想報仇？”
    鄒靈嗤笑一聲。
    “並不想，好了，你要說的說完了嗎。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不要打擾我了。”
    它又冷淡的補充。
    “另外，我也不會對這個學校的學生下手了，我現在有理智，你可以放心。”
    林知知放心不了。
    她覺得鄒靈的態度實在是有些詭異。
    鄒靈確實現在神智非常清醒，不像是變成了厲鬼失去神智的模樣。
    但是她不想要報仇，林知知就完全不相信了。
    她不信靈女不想報仇的話，之前會傷害那麽多人。
    看著林知知明顯不相信的神色，靈女扯了扯嘴角。
    “我現在很累，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把我收了，或者找鬼盯著我，隨你，但是現在我不想跟任何人交流了。”
    鄒衡想碰鄒靈，也被它躲了過去。
    似乎連鄒衡也不想理了。
    鄒衡眼眶帶淚。
    “沒關係，哥會替你報仇，你告訴哥，誰害得你，哥幫你，你好好休息，你休息就好。”
    鄒靈躲開他的視線。
    “不用了哥，你好好生活就行了，不用管我，說不定哪天我想開了就去投胎去了。”
    說罷，連鄒衡也不理會了，直接閉上眼睛盤腿坐在了那兒。
    林知知盯著它看了一會兒，最後揮手將陣法撤了。
    拉過來旁邊吃的正香的吊死鬼。
    “在這兒盯著它，它如果想跑或者攻擊你，直接把這個捏碎。”
    林知知塞到它手中一個小圓珠子。
    “有剛剛我給你的符咒，她傷不了你，放心。”
    吊死鬼吃的正開心，就被派了任務。
    還沒來得及說話，林知知就補充道。
    “一天五根香燭。”
    吊死鬼瞬間來了精神，眼睛都亮了。
    “老板，你放心！我一定寸步不離的盯著！”
    鄒靈對於林知知這個安排，也不置可否。
    似乎怎麽都行。
    林知知安排好就和趙老師幾人離開了。
    鄒衡則是在原地，沒有跟他們一起。
    不過，林知知幾人也沒催他，有吊死鬼盯著，鄒衡隻是想和鄒靈聊聊天，也沒什麽。
    林誌元跟在林知知後麵，亦步亦趨的，走出去好遠，才小心翼翼的問。
    “姐，她不想報仇嗎？我怎麽覺得不像真的？”
    靈女如果不想複仇，怎麽會對他們幾個下手。
    趙老師也是有些疑惑的樣子。
    “對啊，我也覺得有些奇怪。”
    林知知手插進外套口袋裏，施施然的道。
    “她身上怨氣重的能嚇死其他鬼，放棄報仇？不可能。”
    林誌元不解。
    “那她剛剛？”
    林知知哼笑了一聲，眯了眯眼睛。
    “她有事瞞著我們，除非她有另外離開的辦法，否則的話就是……”
    林誌元看向她，林知知沒再繼續說。
    趙老師也盯著林知知，林知知卻突然轉了話題。
    “已經不早了，我好累，明天再說吧，我們先回去。”
    那邊正好有學校保安在巡邏，三人稍微躲了一下，趙老師帶著他們，繞著另外一條路出了學校。
    校門口，停著林知知熟悉的車，車窗搖下來，方硯珩衝他們招了招手。
    林知知低頭看了一眼時間，都淩晨三點半了，方硯珩居然還沒休息？
    而且他怎麽知道她們還在學校？
    旁邊的林誌元默不吭聲。
    他才不會說，他親姐夫送了他一整套絕版模型，換他給點點情報來著。
    林知知倒也沒多想，也揮手和方硯珩打了招呼。
    隨後扭頭看向趙老師。
    “趙老師，太晚了。您一個人回家不太安全，我們送你回去吧？”
    趙老師擺擺手。
    “不用不用，我就住學校旁邊那棟家屬樓，幾步遠的距離，我愛人在小區門口等我，你們走就行了，不用管我，路上小心。”
    她說完，率先一步往那邊去了。
    確實離得很近，林知知都能看到那邊大門前確實站著一個男人，等趙老師走近，兩個人一起進去了。
    看著趙老師安全回去了，林知知和林誌元也上了方硯珩的車。
    方硯珩看上去精神奕奕的，西裝革履，看著隨時能去公司開會。
    林知知一邊係安全帶，一邊疑惑的問。
    “你怎麽還沒有休息呀，很晚了，你白天不上班嗎？”
    方硯珩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輕咳一聲。
    “沒事，今天白天我休息，怕你們太晚了不好打車，所以就過來接你們了，你不會覺得我多事吧？”
    林知知詫異。
    “怎麽會？”
    方硯珩不也是因為擔心他們嗎？
    方硯珩滿意了。
    反正他是老板，白天他上不上班，自己說了算。
    “困了可以先眯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林知知搖了搖頭，歎氣。
    “天天晝伏夜出的我生物鍾都亂啦，這會兒還不是特別困。”
    林誌元眨眨眼。
    “姐，你剛剛不是說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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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知看了看他。
    林誌元心大，還沒意識到哪兒不太對。
    “姐，那你之前說，除了鄒靈有另外的方法離開，還有就是？”
    林知知說話說一半，他難受的很！
    林知知“哦”了一聲。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的話，那就隻能是她知道，那幾個人活不了了，換句話說，有人會給她報仇。”
    林誌元瞬間坐直了身體，來了精神。
    “啊？誰？！”
    林知知幽幽的道。
    “今天我們見過誰？”
    林誌元低頭沉思。
    “鄒老師？不對，鄒老師都不知道那幾個人是誰，在哪兒，而且，鄒靈明顯不想讓鄒老師替她報仇的，還有……”
    他靈光一閃，猛地抬起頭。
    “姐，你是說，周老師？！”
    今天他們見過的人裏麵，林誌元印象深刻的也就隻有這位了。
    林知知頷首。
    “她命不久矣了，而且她自己也心存死誌，我沒猜錯的話，她估計要動手了。”
    林誌元十分震驚，她看著林知知。
    “可，可……”
    林知知扭頭，看著他震驚的樣子，替他說出來了後麵的話。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不阻止她？”
    林誌元遲疑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
    “我並不是說姐你做的不對，我隻是，有點想不明白……”
    林知知嗯了一聲。
    “我知道，不過，我也確實沒準備攔，那幾個人的生辰八字我已經掐算過了。”
    “幾個人湊在一起，都湊不出來一顆良心，害死了人都沒覺得有錯，現在還在欺負人，甚至變本加厲了。”
    林知知看著外麵的夜色，聲音並沒有多少起伏。
    “這樣的人，留著幹嘛？危害社會？”
    林誌元眨了眨眼。
    “可，可是，這樣對周老師沒有影響嗎？”
    那可是殺人啊！
    或許是方硯珩車子開的太穩了，林知知還真有點困倦了。
    回答的語氣也有些飄忽了。
    “有什麽影響？她本身就壽數將近了，殺不殺人的也活不了多久了，至於她死後，隻要她沒有傷及無辜，下去也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這放在古代，叫做為民除害，是要加功德的。”
    她說完，就微微閉上了眼睛，準備稍微休息一會兒。
    林誌元在後麵看著林知知，卻不由得升起一點點疑惑。
    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姐姐有些奇怪。
    仿佛……
    她對於“生命”這個東西，並沒有特別大的感觸。
    就好像，雖說這幾個人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在林知知看來，周老師如果殺了他們，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地方。
    可是他又很清楚，林知知心軟也善良，願意去幫很多人。
    林誌元感覺，在林知知這裏，仿佛對好和壞的劃分，是兩個極端。
    一個，林知知能幫就會幫，另一個，死在她麵前她都不會有半分動容。
    林誌元也覺得某些人該死，有時候看社會新聞的時候，也會咬牙切齒的覺得有些人死不足惜，甚至恨不得五馬分屍才能解恨。
    可也無法做到對於死亡那麽淡然。
    他的目光太過明顯，林知知睜開了眼睛。
    “還有什麽要問的？”
    林誌元回過神，快速轉移了注意力。
    “那，姐，剛剛趙老師在的時候，你為什麽沒說？”
    趙老師看起來也挺想知道的。
    林知知看著林誌元的目光。簡直就像看著傻白甜。
    林誌元摸了摸自己的臉。
    “怎麽了姐？”
    方硯珩在旁邊發出了一聲輕笑。
    林誌元看看林知知，又看看方硯珩。
    他們打什麽啞謎呢？
    方硯珩一邊開車，一邊慢悠悠的道。
    “你姐這麽做，難道不是很明顯的在防著你那個趙老師嗎？”
    林誌元傻傻的張大了嘴巴
    “啊？為什麽？”
    車子停下等紅綠燈，方硯珩往後靠了靠。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全程做了什麽，是什麽樣子的，但是剛剛也聽到了一點，還有知知今天讓陳琦幫忙查的事情。”
    他說話不急不緩的，卻讓人十分聽得進去。
    “剛剛知知說，那個周老師，命不久矣，也就是說，她現在身體應該不太好了，要麽十分虛弱，要麽病氣纏身，對吧。”
    林誌元傻傻點頭。
    方硯珩繼續道。
    “她要對付的，還是幾個二十來歲的青壯年，沒人幫忙，她能一個人做到全部？”
    “我再猜一猜，以她的身體狀況的話，應該早就不教學了，那幾個人如果早就轉學了的話，她這邊應該沒有什麽信息的，除非有人幫她在學校找到這些學生的資料，才知道他們轉去了哪兒。”
    綠燈亮了，方硯珩發動了車子，一邊還繼續道。
    “能在學校裏查到這些資料的，應該也隻有學校裏的任教老師了吧？知知這麽防備你們趙老師，我猜，知知應該是懷疑你們趙老師，在幫她。”
    林知知看著方硯珩的眼神裏是不加掩飾的讚歎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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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聰明！”
    林誌元被繞暈了。
    “不是怎麽就，就，趙老師幫周老師了？趙老師都不認識鄒靈，怎麽會……”
    他腦子不夠用了。
    震撼的看著林知知，又扭頭看看方硯珩。
    這就是你們學習好的，聰明人的世界嗎？
    他怎麽跟了全程都沒發覺哪兒有問題呀？！
    林知知看他一臉求知欲，挑了挑眉。
    “真想知道？”
    林誌元狂點頭。
    林誌元的臉上藏不住事。
    如果不告訴他，明天估計就得一直盯著趙老師看，然後觀察趙老師哪兒不對勁了。
    林知知思考了片刻，還是覺得不瞞著他更好一些。
    “第一個，趙老師說她和周老師已經很多年沒見了，卻天黑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來了周老師。”
    “第二個，她說她不認識鄒靈，隻知道一點兒，但是說的卻十分詳細，除了名字之外，幾乎都知道。”
    “還有，她故意帶我們去第一個地點，那裏是沒有鄒靈的，但是她一定是清楚鄒靈所在的位置的，畢竟——”
    林知知頓了頓，繼續道。
    “鄒衡是新老師，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當年剛封印鄒靈的時候，封印還沒有特別牢固，必定是不會讓老師和學生接近的。”
    “學生不知道也就罷了，老師不可能什麽也不清楚，所以，我篤定她在撒謊拖時間。”
    “她應該是想拖延到周老師離開，再帶我們過去，但是沒想到我們去的那麽快罷了。”
    林誌元覺得自己cpu都要燒了。
    聽起來都是中文啊。
    怎麽排列在一起，他就想不明白了呢？
    有發生這麽多事情嗎？
    趙老師有過這些情緒嗎？
    林知知扭頭看他。
    “小腦瓜子想不明白就別想了，有這個功夫多看看書，還有，白天如果你在你們趙老師麵前露出來什麽馬腳的話——我會把你腿打折的。”
    林誌元咽了咽口水。
    可他演技好爛的。
    萬一……
    林知知麵無表情的看他。
    林誌元舉起來一隻手。
    “那個，姐，你看，都這個時間了，我也沒有休息好，能不能，能不能……明天我請個假？你放心，缺的課我回頭找同學補！”
    林知知沒說話，在考慮。
    林誌元立馬將目標放在了方硯珩身上。
    “姐夫～”
    幫他說句話呀！
    這聲姐夫叫的還算順耳，方硯珩不動聲色的認下了，車子已經到家裏了，方硯珩停下車。
    “他不想去就算了，你也知道這孩子心裏藏不住事，如果休息不好，估計會更明顯。”
    方硯珩一說，林知知也覺得有道理，但是又不是很讚成林誌元請假。
    看林知知意動，林誌元臉上笑容還沒出現，就又聽到了方硯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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