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景言瞅他得意的樣子，並不想誇他，以免這家夥得寸進尺。
    “勉勉強強吧。”
    “嘿嘿，不過，幼兒園整個大變樣了，樓都是重蓋的，也就隻有操場動得少。”
    鍾虞忽然拉著鬱景言跑起來，兩人跑到東南角，一棵不起眼的桃樹下。
    這棵桃樹太老了，樹冠早已稀疏，粉紅色的桃花隻有幾朵。
    “這棵樹居然還在？”鍾虞興奮地展開雙臂，轉了個圈。“老婆，你還記不記得這裏？我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在這吧，你還幫我撿球來著～”
    “你確定不是你拿球砸我，逼我給你撿球？”受害人不允許他塗抹真相，幽幽控訴他的惡行。
    “咳咳……沒碰到吧，頂多擦了一點兒邊。而且那怎麽叫逼呢，同學之間互幫互助不是很正常？再說，我要是不主動，我們怎麽認識？”
    “笨蛋！”
    “哎！說不過怎麽就開始罵我了？這可不行。我不開心了，你得賠償。”
    鍾虞很有行動力，直接摟上鬱景言轉了半圈把人抵在桃樹上，就著花香湊上去，而鬱景言很乖地摟上他的肩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故地重遊，兩人都有些激動，鬱景言靠在鍾虞肩上平複呼吸，看向操場。
    他又沒說錯，鍾虞不是笨蛋誰是？
    第一次明明是我主動的。
    小景言躲在樹幹後，悄悄看著不遠處熱鬧人群的中心，那裏有一個肆意耀眼的小男孩。
    球咕嚕嚕滾到左前方，小景言猶豫了下，然後邁開小短腿。剛把球抱到懷裏，就有一個穿綠衣服的黑煤球噔噔噔跑了過來。
    對方皺著眉頭，很凶，“給我！”
    遠處傳來爛熟於心的聲音，“小黑？你幹嘛呢？快點把球撿回來！”
    小景言搖頭，緊緊抱著球後退。
    然後就被人一把推倒在地，球也滾走了，黑煤球瞪他一眼，把球撿起來就往回跑。
    胳膊好疼，那邊又熱鬧了起來，小景言默默地站起來，又躲到樹後。
    這一次，他們依舊沒有認識。
    直到一個很普通的下午，球滾過腳尖，他聽見，“哎！把球踢回來！”
    兩人往教學樓方向走。
    “當年那個黑煤球——”
    “嗯？”黑煤球，怎麽這麽熟悉？
    “別讓我再看見他！”
    “哈？”他怎麽得罪你了？
    “要不然我見他一次推他一次！”
    “呃——”鍾虞拽他胳膊。
    “幹嘛？”鬱景言想起那個黑煤球，看鍾虞也不順眼了，超凶。
    “我就是想說，你看那個人像不像你說的黑煤球？”
    鬱景言愣了下，抬眼看過去，就看到超大版黑煤球在一堆小朋友的包圍裏憨笑著走過來，嘴角咧得很開，露出鋥亮潔白的八顆牙齒。
    “哈哈哈哈哈”鍾虞想到剛才阿言拉著他幾乎落荒而逃，就忍不住笑。
    鬱景言往他嘴裏狂塞烤串，冷漠無情，“噎死你！”
    鍾虞囫圇咽下去，好奇心爆炸，“不是，你跟他有過節？我怎麽不知道？我本來想打個招呼，結果你拉著我就跑。”
    然後到了大門口，發現沒接上小姑娘，又折返回去。
    鍾虞想到這兒，又沒忍住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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