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的眼神玩味地掃了一圈，亮出了彎刀，“還有沒有其他人和這小畜生關係好？若是被本姑娘發現你們有所欺瞞，通通割舌削耳！”
    鍾虞嘴角抽動一下，想起那顆慘不忍睹的腦袋。
    剩下的乞丐紛紛搖頭，往後躲。
    那個最強壯的乞丐躲得最靠後，當然說是最強壯，比起尋常這個年齡的孩子，仍是瘦弱的。
    鍾虞把一老一小乞丐徑直劈暈，一手提一個，背身離開。
    上官燕數了數人數，從懷裏掏出一包從城主府不知何時順的雪花糕，扔到強壯乞丐的懷裏，威脅道，“一人一塊，多的你可以留，但要是被我知道你多吞了，你這條小命也就到頭了。”
    那乞丐抖了一下，而後緊緊抱著懷裏香噴噴的糕點，拚命點頭。
    上官燕滿意地點點頭，轉身追了上去。
    鍾虞和上官燕站在西城門不遠處，看著換了一身裝束的一老一小帶著一壇骨灰登上馬車。
    此時正值晌午，路上行人寥寥無幾，馬車沿著大道走遠，金燦燦的陽光打在上麵，蟲鳴鳥叫聲不間斷響起，野花和青草的氣息也撲進去依戀地抱住，它們一齊祝願著遠行之人。
    上官燕哼了一聲，“白忙一場。”
    她從鍾虞懷裏挑了個草螞蚱，仔細端詳著，撇嘴，“再精巧也抵不了三十兩銀子。”
    鍾虞搖搖頭，明明剛剛把銀子都給出去，她也沒反對來著。
    鍾虞拿出一方青色手帕，把剩下的幾個小東西包起來，手上隻拿著個花環。
    花環由翠綠色的枝條編織而成，淡青色和淡黃色的小花零星點綴其中，美麗又夢幻。
    上官燕一眼就相中了，她剛想拿花環，被鍾虞一躲。
    嗯？
    她難以置信地凝視著鍾虞，“你不會想自己留著戴吧？那小孩明明是給我編的！”
    鍾虞雙眉挑起，帶著幾分生動和朝氣，“他有說是給你的？”
    “你！哼！”上官燕踢他，鍾虞輕輕一跳就躲開了，笑得更開心了。
    上官燕氣得轉身就走，鍾虞追上去，把剩下那幾個連帶著手帕塞給她，“哎！這些都給你，花環……我再給你編一個。”
    “算了，你編的難看死了。”
    “那你之前不是戴得挺開心？”
    “本姑娘有的選嗎？”
    “咳，那帶你去吃美食？”
    “你還有錢？”
    “有……一點兒。”
    上官燕猛地停下，轉身拔刀，“好啊，你故意的，這幾天一直騙我給你花錢，賠錢！”
    “……”鍾虞摸了下鼻子，後退一步，直接飛身而起落在屋頂上，幾個縱躍便幾乎看不見身影。
    上官燕想起什麽，沒跟上去，換了個方向離開。
    無人注意酒樓上身披黑色大氅、俊逸風流的男子。
    他手執一把折扇，啪地一合，起身，“走，我們也去……城主府。”
    鍾虞發現上官燕沒追上來也沒在意，城裏白天還是安全一些，上官燕的本事足以自保，再不濟也能來客棧求救。
    客棧離西城門較遠，但鍾虞歸心似箭，半刻鍾就趕到了。
    他停在客棧外，微微喘著氣，平複體內躁動的氣息，稍微整理了下頭發和衣著，才踏進客棧。
    行至三樓拐角處，便看見柳月正抱劍立在門外。
    鍾虞深吸一口氣，捏著花環的左手心微微冒汗，他換了右手拿著，心跳得很快。
    他有些衝動了，他知道。
    他走向那扇不斷引誘他的門。
    鍾虞想冷靜一下，可腦子裏全是——
    他若是戴上這花環，一定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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