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虞和聞人仄牽著手走進藥鋪，轉頭就看見從馬車後的小姑娘探出頭來笑，他也笑了，嘴唇動了動，無聲說著‘謝謝’。
    小姑娘臉紅紅的，仿佛是因為幫上了忙而激動的，一溜煙就跑到家門裏麵了。
    鍾虞轉回來，就見聞人仄看著他，“怎麽了？”
    聞人仄搖搖頭，沒說話。
    兩人采買了一個月的藥材放在馬車裏，裏麵頓時就沒有那麽寬敞了，但一個聞人仄還是放得進去的。
    他擠在一堆藥材之間，有些可憐的意味，鍾虞沒忍住笑了出來。
    見聞人仄隻是看著他，眼神委屈，他主動伸出手，“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很可惡？不該笑你？想不想打我？來，給你打！”
    聞人仄眼睛亮了瞬，盯著那隻手，蠢蠢欲動。
    鍾虞又往前挪了一些，聞人仄終於沒忍住誘惑，拍了上去。
    鍾虞裝模作樣地嗷嗚一聲，“啊，好疼啊！我知道錯了，我不該笑你，再也不敢了。”
    聞人仄被他誇張的樣子逗笑了，眼睛彎起來，裏麵亮晶晶的。
    鍾虞欣慰地笑了，阿澤其實也很好懂的。
    他就仿佛一個孩童，剛開始吃的糖是苦的，便不敢再吃，但又舍不得不要，所以會把糖珍重地放起來，小心翼翼地守護著它，生怕它拔腿跑了。
    而現在，鍾虞隻需要讓阿澤知道，這顆糖不會跑，而且嚐起來很甜很甜，他相信，阿澤會慢慢走出來的。
    “想吃些什麽？”
    “不知道。”
    “行。”鍾虞放下簾子，架起馬車回轉，“那我們往回走，你想吃什麽就告訴我。”
    “嗯。”
    他們走了一圈，最終定的是一家熱鬧的酒館，名為三味酒館。
    聞人仄遠遠就聞見了他們家飯菜的香味。
    馬車趕到後院，雇了專人看著，他們才走進酒樓。
    晌午時分，一樓大堂正是熱鬧的時候，人來人往，嘈雜至極。
    聞人仄皺起眉，鍾虞把他護在裏麵，以免和路過的人撞了。
    “去樓上還是在這裏吃？”
    鍾虞知道他肯定願意去樓上，但還是問了一下，他要讓阿澤習慣做決定並且他會無條件聽從的感覺。
    “樓上。”
    聞人仄答得很快，想來是真被吵得煩了。
    “好。”
    小二帶著他們往二樓去，在即將拐上二樓的時候，鍾虞聽到有人在說永安城等三城城主前幾日被江湖五鬼殺害一事。
    鍾虞愣了下，腳步停下來，還是聞人仄拽了他一下，才繼續往樓上走。
    點菜自然也交給了聞人仄，鍾虞還在思索既然永安城城主被殺死，那方蘭茵和上官燕呢？她們還好嗎？
    他有些悵惘，朝廷和武林對立，最先沒命的就是又能示威又不算太過重要的棋子。
    鍾虞感受到聞人仄專注的目光，看過去，“怎麽了？”
    小二已經下去叫菜了，兩人離得近，鍾虞能明顯感到他此時狀態不對，身子緊緊繃著，像是壓抑著什麽一樣。
    鍾虞忽然想起剛才在樓梯上，阿澤拽他那一下，他試探地問了句，“阿澤，你剛剛也聽到了永安城城主被刺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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