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宋岑賀，他看著眼前的三人，沉思片刻，飛快地把剩下的米飯解決了，飯盒蓋好，起身扔到垃圾桶，與鍾虞錯身而過直接離開廚房。
    看著眨著眼睛不太聰明的戚謝和臉色陰沉抱臂盯著自己的秦尋風，鍾虞腿一軟，想起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個，我一會兒再來！不打擾你們了哈！”
    說著他就要轉身離開。
    剛剛盯著他發愣的戚謝這會兒突然爆發，一個箭步就衝過來死死抱住了他，鍾虞仰著頭，隻覺得呼吸都有些不暢了，“哎！你——”
    他雙手就要用力往外推，頸窩的領口卻濕了，他一愣，推人的力氣也沒了。
    戚謝還在小聲的嗚咽，鍾虞還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一時手足無措，他下意識看向秦尋風。
    一抬頭就對上一張麵無表情的臉，那張臉上沒有怒火，沒有暴躁，沒有嫌惡，秦尋風隻是安靜地和他對視。
    鍾虞想起了空曠冰冷的雪夜，雪下是遍野的赤骨哀色。
    又來了，心髒不受控製地收緊，每一下鍾虞都以為自己的心髒會壞掉。
    鍾虞看著秦尋風，嘴唇微微張開，似要說些什麽，但很快，他低下頭，把戚謝慢慢從懷裏拉開。
    這次他沒留力道，哪怕戚謝不情願，兩人還是成功地分開了。
    鍾虞立刻往秦尋風那邊挪了幾步，戚謝跟著他的方向轉，然後盯著他不動。
    哭得怪可憐的，鍾虞拿起桌上的紙巾遞給他，“擦擦吧。”
    戚謝隻是發呆，不動，鍾虞見他不要，把紙巾扔桌上。
    反正他是不可能是幫戚謝擦的。
    鍾虞能感受到身後存在感十分強烈的秦尋風，他想轉頭瞥幾眼，又不太敢，便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跟戚謝搭話。
    瞅了眼桌上的飯盒，米飯隻剩一兩口了，估計戚謝是吃飽了，“戚謝，你自己能上樓吧？”
    一句驢唇不對馬嘴的回應，“有人咬你。”
    “啊？”
    鍾虞一時沒明白過來，戚謝走近兩步，指著他的脖子，他聲音很沉，“這裏，有人咬你。”
    好像是，鍾虞差點給忘了這牙印的事，他就說今天在火鍋店，那服務員的眼神怎麽那麽奇怪。
    他剛要衝身後的罪魁禍首發火，就感覺到背後浸入骨髓的寒意，小火苗啪地一下就滅了。
    鍾虞準備敷衍戚謝幾句趕快把人打發了，還沒開口就見戚謝猛地往前一湊，鍾虞警鈴大作，立刻就要把人推開。
    但他沒來得及實施，因為有人比他更快。
    被拽的一個趔趄的鍾虞剛站穩，就見秦尋風架著戚謝往樓梯那邊走。
    從戚謝掙紮的幅度來看，他估計是很不情願的。
    鍾虞默默地轉頭，隻當自己看不見。
    不管怎樣，至少現在受煎熬的不是他。
    悄然鬆了一口氣，鍾虞攤在秦尋風剛剛的椅子上，仰頭盯著天花板發呆。
    什麽也沒想，就是有點累。
    放空了一會兒，他突然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
    等等，他下來不是想拉著秦尋風一起去超市的嗎？
    那現在，秦尋風都上去了，他怎麽辦？
    難道要走著去？
    別吧！這雙腿再用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