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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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灰色的夜空突然被刺目的藍光撕裂,骨灰區塊鏈的服務器群發出瀕死般的尖嘯。散熱管道迸裂出冰晶狀的量子霧靄,成百上千台量子計算機如同抽搐的機械生命體,將儲存的亡者數據以每秒千兆比特的速度瘋狂傾瀉。電離層被這股數據流煮沸,原本平靜的大氣電離層泛起詭異的漣漪,六邊形蜂巢結構在三萬米高空層層堆疊,每個晶格裏都封存著臨終前的腦電波殘響,如同無數冤魂在低聲啜泣。
    厲墨寒的真空作戰服折射著空間站舷窗外的星光,他將懷中裹著絲綢繈褓的女嬰遺體緩緩送入反應堆核心。"看啊,死亡是最純淨的能源。"他的機械義眼閃過猩紅數據流,指尖輕輕劃過女嬰尚未完全僵硬的臉頰。當量子骨灰與核反應物質接觸的瞬間,平流層如同被無形巨手捏碎的玻璃,空氣劇烈震顫,形成一個直徑數百公裏的子宮狀雲團。暗紅血絲在雲團中如臍帶般纏繞,伴隨著低沉的轟鳴,混著血絲的鑽石暴雨傾盆而下——那些鑽石內部懸浮著死者的虹膜碎片,墜落時在大氣層中劃出詭異的磷火尾跡。
    東京銀座的防彈天棚在鑽石撞擊下發出鍾鳴般的巨響。價值連城的玻璃幕牆如同脆弱的蛛網,被拳頭大的鑽石瞬間擊碎。珠寶店內,克拉計量儀的警報聲與顧客的尖叫聲交織,某個華爾街新貴被鑽石貫穿太陽穴,眼球在劇痛中爆裂,鑽石表麵清晰投射出他父親在次貸危機中跳樓的全息影像,而他祖父在集中營被處決的記憶殘片,正隨著血液在地麵蜿蜒成詭異的圖騰。厲墨寒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現在破碎的櫥窗上,他的嘴角帶著扭曲的笑意,手中把玩的鑽石不斷循環播放著女嬰窒息的全過程,每一次重播都疊加著更殘忍的細節。
    鑽石暴雨滲入愛荷華州的黑土地時,轉基因玉米田發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生長聲。原本翠綠的秸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硬化成金屬質感的骨架,葉片扭曲成鋒利的鐮刀狀。農場主們驚恐地發現,成熟的玉米棒裂開後,露出的不是金黃的玉米粒,而是排列整齊的人類臼齒,每顆牙齒上都刻著微型的期貨合約代碼。更詭異的是,秸稈分泌的鈈239乳汁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綠光,接觸到空氣便開始劇烈的核衰變,將方圓百米的土壤瞬間玻璃化。
    "您看,這是革命性的農業技術。"厲墨寒的廣告全息影像在全球同步播放,他站在變異的玉米田中,身後是堆積如山的畸形作物,"每株作物都植入了三重死亡期權,隻要市場波動超過閾值..."畫麵突然切換成某個農場主被自己種植的玉米秸稈絞殺的場景,"豐收的果實,就是收割生命的利刃。"聯合國糧倉的監控畫麵中,小麥麥穗自動折疊成區塊鏈節點,每個節點都在實時上傳著作物生長過程中的死亡概率。
    女主戴著防輻射麵罩,手持基因檢測儀深入變異農田。當她切開一顆番茄時,檢測儀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果肉裏蜷縮著完整的量子嬰兒胚胎,臍帶連接著芝加哥期貨交易所的實時數據流。胚胎的眼睛尚未睜開,卻能看到瞳孔裏不斷閃爍的k線圖。"他們把金融衍生品寫進了生物基因。"她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將樣本小心翼翼地放入特製容器,容器內壁立刻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死亡契約條款,"這根本不是農業,是用基因編寫的絞肉機。"
    貧民窟的街道上,孩子們被鑽石的光芒吸引,爭相撿拾這些從天而降的"寶石"。一個紮著髒辮的小女孩將鑽石貼近眼睛,突然發出淒厲的尖叫——晶體中浮現出她溺亡在量子羊水中的畫麵,粘稠的液體灌入鼻腔,她的雙手徒勞地抓撓著虛空。另一個男孩的鑽石映出他被無形的宮縮波撕碎的場景,內髒如破碎的果凍般四散飛濺。"媽媽!"孩子們哭著將鑽石扔在地上,而那些鑽石卻像有生命般追隨著他們,每一步都在地麵投射出嬰兒夭折的全息影像。
    厲墨寒的實驗室裏,鑽石陣列組成巨大的量子矩陣。23種嬰兒死亡方式的疊加態在矩陣中不斷閃爍:被液氮速凍的嬰兒皮膚泛起冰晶,心髒停跳的瞬間形成完美的量子凍結態;被反物質湮滅的嬰兒在爆炸前露出天真的笑容,身體化作無數發光的粒子。當他觸摸晶體表麵時,皮膚下的血管立刻結晶成鑽石紋路,納米抗體在血液中瘋狂戰鬥,卻隻能延緩而無法阻止身體的晶化過程。"多美妙的副作用。"他對著鏡子欣賞自己逐漸變成鑽石的手掌,"痛苦是最純淨的貨幣,而死亡...就是永不貶值的硬通貨。
    氣象衛星雲圖上,鑽石風暴的軌跡在阿拉伯半島上空勾勒出巨大的「????????」字樣。每個字母都由無數鑽石粒子組成,在月光下閃爍著神聖而危險的光芒。麥加聖城,百萬朝聖者在聖殿前跪拜,突然,地麵迸發出尖銳的鑽石尖刺。這些尖刺上刻著用古體阿拉伯文書寫的《古蘭經》經文,每一個字符都在進行著量子糾纏運算。當信徒們的指尖觸碰到經文的瞬間,鑽石尖刺突然釋放出死者的臨終禱告,整個聖城回蕩著跨越時空的哀鳴。
    女主駕駛著改裝的氣象飛艇衝入風暴眼,儀表盤上的指針瘋狂旋轉,警報聲震耳欲聾。艙內屏幕突然浮現出金色的阿拉伯語經文,當她念出第一個字母時,一股神秘的力量席卷而來。飛艇外殼如同被無形的手拆解,露出內部用二代胎盤組織改造的反相引擎——那些半透明的組織還在有節奏地跳動,血管中流淌著淡藍色的量子燃料。"這不是自然現象,"她將引擎功率推至極限,飛艇在風暴中劇烈搖晃,"這是文明在分娩時的陣痛...或者是流產前的痙攣。"隨著引擎的轟鳴,她的身影逐漸被風暴吞噬,隻留下一道閃爍的量子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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