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為何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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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無明高調入城消息都不用加以掩飾,三百西北鐵騎的肅殺之氣,恰似馬隊甲胄後斜插的長矛,驟然刺破靈州城清晨的薄靄。無數城中達官顯貴聞風而動,紛紛趁早登門,卻是被世子殿下身旁丫鬟掌事春澗攔了回去。這般潑皮無賴倒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莫說靈州城規模不及望涼州主城的望鳳城,本地世家更是與望鳳城的相隔十萬八千裏,就憑這等鄉野村夫也配登我們鎮北王世子的府邸?
統統都滾去趙逸雲那頭去。
省得打擾世子殿下休息。
始終跟在春澗身邊的鍾紅薯眨了眨好看的眸子,注視這五官雖還是柔和的,臉上表情卻是冷峻的春姐姐。
春姐姐,好似隻有在世子殿下身旁才是那般春光明媚,對待其他人,尤其是外府外的人,縱然地位懸殊,她還是一副冷冰冰的。回想起昨日春姐姐看那城上北鑲王世子的眼神,凶惡得能吃人。
春澗並未在意鍾紅薯此刻表情,或許是對付登門拜訪者已是讓她筋疲力盡,可別看能見到鎮北王世子的門檻高,就算再高這幫人都會想破腦袋擠進去。
登門拜訪是門學問,閉門謝客也是如此,若不做的決絕一點,估計明日後日還得來。
揉了揉太陽穴的春澗對紮著馬尾辮的女孩笑道“走吧紅薯,去看看殿下再幹些什麽。”
聽到能去見蕭無明,小姑娘可是高興壞了,這一路上雖是同乘一輛馬車,可這些日子被李寒舟虐得太厲害,幾乎大半時間都是在昏睡中度過。旁人或許看不出來,踏入武道的春澗等人一眼便知,李大劍宗的修煉方式固然變態,效果卻是立竿見影,短短不到個把月時間,鍾紅薯已有了要踏入武道氣勢,雖說離跨過武道真正門檻,達到武夫一境水準還有不小距離,但這般進步算得上是神速。
這小姑娘還真有修理天賦。
望湖樓地理位置很好,地處城中央卻又與繁華街道隔著半條街,故而站在高層往外眺望能俯瞰全城風光又不會顯得太過熱鬧。
當春澗關好大門和鍾紅薯找到蕭無明時,後者正從樓上走下。
腰間的佩劍散發寒芒,春澗含笑道“殿下,那幫人都趕走了。”
對於春澗辦事能力很是認可的蕭無明並未有其他表情浮現,反而是雙眼環繞四周。
蕭無明對春澗的辦事能力向來放心,並未多言,隻抬眸掃過廳內陳設。靈州知府顯然費了心思,添置了不少新物件,卻仍透著倉促趕工的痕跡。樓上書房的布置雖力求貼合邊的風格,可無論上下兩層,擺著的無一不是價值不菲的珍品。出身鳳闕頂級世家、又常年浪跡紅塵的蕭無明,早年也曾熱衷於品鑒古玩,雖非大家,卻也練就了一雙辨識贗品的火眼。猶記當年謝寶林那混不吝的家夥,曾拿一件前朝器物撒了泡尿,晾曬兩日後裹上泥土,帶著百號人衝進典當行,任憑掌櫃如何辯解,這位謝家小爺硬說那東西值百兩白銀。
謝家小少爺說它值百兩就百兩。
也因此事,謝寶林在望鳳城典當鋪之間可謂是臭名昭著,不少商戶都雇著夥計暗中盯著街道外,如若有謝家小少爺出現,定是飛奔回來,早早收攤。
“也不知這小子現在身在何處,因為已過涼州了。”
蕭無明喃喃一句,隨後又朝著一直盯著自己的鍾紅薯道“怎麽,今日沒被李寒舟抓起來練劍了?”
聽到“練劍”二字就炸毛的鍾紅薯直搖頭道“殿下可別這麽說,要是給李老頭招來,我可是有苦頭吃了!”
都說女大十八變,十二歲的小姑娘尚帶著稚氣,雙頰粉撲撲的,模樣煞是可愛。
蕭無明見狀心情大好,索性與她在庭院中閑聊起來。這丫頭雖年紀小,卻是個妙人,說起幼時在蒼狼關遇到的趣事,從街邊小吃到關隘見聞,講得繪聲繪色。隻是提到邊疆常與蠻怒部族發生衝突時,小姑娘的神色又黯淡下來。蕭無明見狀,朝春澗使了個眼色“春姐姐,帶紅薯去買些糖糕甜水吧,瞧她饞的。”
一聽說有好吃的,鍾紅薯瞬間眉開眼笑,亮晶晶的眸子滿是期待“殿下可不許騙我!”
蕭無明點頭道“自然,不過要偷偷摸摸的,別讓對麵的李寒舟見到,不然可是要被他抓去練劍了。”
鍾紅薯連聲應下,春澗也是心領神會帶著小姑娘朝小門走去。
好像是不約而同的,無論是富麗堂皇的煙花樓還是靈州城這頗為雅致的望湖樓,皆是不約而同的設一隱蔽後門,尋常不熟悉的人定是找不到,隻有拿到設計圖或是在府中走過一圈的,才有機會得知。
春澗和鍾紅薯前腳剛走,三公主趙翎後腳就跟了上來。
說來倒也是奇怪,自從在王府呆了幾日後的趙翎,不再穿以前那華貴的白羽長裙,反而是蕭無明一般,尋了件素衣穿上。不過真別說,趙翎那清冷模樣配上簡單白裙,更顯得清新脫俗,好似上不染塵間煙火的仙女。
蕭無明靠在椅上,盯著趙翎模樣,似笑非笑道“公主殿下這是夫唱婦隨呐?”
趙翎並未理會蕭無明調侃,坐在蕭無明對麵,平淡問道“怎麽,就許你穿白衣,不讓本宮穿白裙,你蕭大世子倒是如傳聞般一樣霸道。”
蕭無明笑道“倒也不是。”
一雙好看鳳眸瞥向蕭無明,紅唇微微開口問道“自從邊疆一行,本宮雖是見到你蕭家兵權滔天,將士們卻也是耐著苦寒和親友分離,本宮這白衣是為了他們而穿。那你蕭大世子呢,世上可還有什麽值得你穿白衣的?”
“公主倒是好大理想。”
蕭無明笑歎,隻是那雙明亮眸子卻是閃爍一絲異光。
趙翎在靜候其的下文。
蕭無明拿捏了三公主的小計謀,你要本世子說,那本世子偏不過。
趙翎冷哼一聲,平淡道“外頭都說你蕭大世子如何橫行霸道,紈絝世間,不過也是個小孩心性罷了。”
蕭無明聽後不怒反笑,還朝趙翎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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