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低聲議論，江與暗笑，昨夜那所謂“頭狼”現身時，這些人還不是瑟縮成一團？
    前排的江姿悅對此充耳不聞。
    江 轉移話題：“姿悅，昨日的模擬考試，你覺得如何？”此話一出，全班屏息傾聽。
    江姿悅乃一中頂尖學子，年年獲獎無數。去年更以雲城第二名的成績令人矚目，僅以三分之差未能問鼎全省狀元。
    短暫沉默後，她並未直接提及分數，而是說：“我覺得錯了大約二十八分。”此言一出，全班嘩然。這種回答無異於默認了自己的準確分數。
    成績隻需用總分減去她未答對的二十八分，便一目了然。
    “撇開那個怪物不論，這次第二、第三名，必是江姿悅和江這對天才兄妹無疑。”
    聽著眾人欽羨的語氣，江高昂著頭，帶著笑意默不作聲。
    無需刻意讚美或貶低，在華夏年輕一代裏，能有這般驚人的成就，江確實擁有驕傲的理由。
    他嘴角帶笑，曾經何時，他的成績會跌出雲城前五？
    一個真正優秀的天才，若無令人信服的能力，又怎會贏得外界的讚譽？
    “遺憾的是，無論我們如何出色，終究會被那個怪物牢牢壓製。”
    江姿悅明亮的眼眸暗淡了些許。
    江與好奇地問身旁的同桌：“她們口中的‘怪物’到底是誰？”
    作為散養生，江與與其他幾個經驗豐富的學生被安排在教室最後排。
    旁邊的同學笑著回答：“連這個都不知道？一中的校花夏清寒，真正的天才。她才是我們心中的冷豔仙子，每次考試幾乎滿分。據說牛津、麻省理工和哈佛都曾私下聯係過她。”
    “但她性格特立獨行，崇尚武力。她家本是武道世家，全國都有他們的拳館，涉足軍政商三界。對於名校的邀請，她連考慮都沒考慮就拒絕了。”
    “哦？難道她是夏家的人？”
    那人饒有興趣地打量江與：“你也知道夏家？”
    江與笑著回應：“江北第一大族夏家，誰人不知？資產幾十億乃至上百億，遍布各地的產業，隨便拉個人都能說出來吧？”
    倒不是江與專門去調查過夏清寒的背景。
    而是江北的夏家早已聞名遐邇，主營商業，夏氏企業在華夏遍地開花，涵蓋餐飲、地產、商貿及旅遊業等綜合領域。
    眾人尚且年幼之時，夏家老爺子正值鼎盛，常於電視熒屏見到他對他的訪談。
    粗略估算，夏家總財富已超數百億，多年穩居世界福布斯富豪榜前十。在十數年前，華夏經濟騰飛之際，這般人物，足以與高層直接溝通。
    江北能成為華夏首屈一指的經濟中心，夏家功不可沒。
    從某種意義上講，為回饋夏家的貢獻，某些高層暗中默許，夏家這才出了位四十八歲的少將。
    而夏家也曾公開承諾，永不向海外投資，這使得家族的經濟重心牢牢紮根於華夏，防止巨額資本外流。
    江與心中疑惑，夏家後代為何會在雲城一中就讀，而非選擇出國深造，接受更先進的教育理念。
    “夏老爺子，叫夏留淵吧？記得民國時期軍閥混戰時，我雲遊四方，曾遇見過他，那時他還隻是個少年。未曾想，這些年來，他竟憑借自身能力，將夏家發展成龐大的家族，成為華夏前二十的大經濟體？”
    江與輕笑一聲，收回思緒。
    縱使你是夏家，位高權重，與我無幹，若招惹到我，一刀解決便罷。
    在他看來，世間萬物眾生一律平等。
    不論你是王侯將相，還是平民百姓，在絕對實力麵前，都與地上螻蟻無異。
    ……
    大家都在猜測這次模擬考前三名歸屬時，上課鈴聲響起。
    班主任何冰身著精幹的職業套裝，腳蹬高跟鞋，神色冷淡地步入教室。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與其議論紛紛，不如等班主任公布成績。
    何冰目光掃過全班，最終落在江姿悅兄妹二人身上，原本冰冷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雲城一中，全國頂尖學府之一，以卓越的升學率聞名。無數出身寒門的學生在此成長，最終進入世界各大名校。許多校友學業有成後，回到母校貢獻力量，提升了學校的聲譽，形成了良性循環。
    何冰，年約二十七八歲，同樣畢業於雲城一中，歸國後投身教育事業。她輕敲黑板，語氣溫和地說：“想必大家都清楚，我們學校的‘三五模擬’試卷匯聚了近五年全國高考真題及解題方法，被譽為魔鬼式訓練。”
    “正因為其難度，雲城一中曾接受過教育局的專項訪問。如今，許多國內知名學校都在模仿我們的教學理念和模擬模式。”
    同學們屏息凝神。
    此次三五模擬被視為高考前的最後一測，據傳是由九位專家反複研討、結合現實確定的試題。簡而言之，它的排名結果接近高考真實排名。
    不少國內外高校非常看重這次模擬成績。隻要成績優異，即使高考時隨意填寫答案也能被提前錄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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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江 ，此刻也不免緊張。他放棄了北大的保送機會，選擇參軍深造，原本對成績並不在意。然而，又有誰能拒絕額外的榮譽呢？
    何冰望著他，淺笑問道：“江 ，我聽說你最近拒絕了北大的保送，準備投身軍旅，甚至報考軍校？”
    江昂起頭，帶著幾分傲意說道：“沒錯，憑我的能力，幾年內升任少校並非難事。”
    此言一出，全班同學紛紛投來複雜目光，不少女生暗送秋波，就連何冰眼中也閃過一絲亮光。
    至於江姿悅，何冰笑意更深：“姿悅，私下裏咱們聊過，你是不是還打算出國深造醫學？我國近年來發展迅速，但基礎相對薄弱，尤其在醫學方麵，除了中醫外，西醫確實遜色不少。”
    江姿悅微笑回應：“是的，我準備進修醫學。”
    能進入雲城一中的學生，個個都是青年才俊，懷揣夢想。隨後，何冰繼續向幾位成績優異的學生提問，他們大多有遠大的誌向。
    何冰滿意地點點頭，說道：“現在，我將公布這次模擬考試的成績。因為各大學的招生名額僅限前十名，未被點名的同學可以上學校官網查詢。”
    同學們屏息凝神，與江姿悅關係較好的幾位已經開始提前祝賀：“姿悅，恭喜啊，出國後別忘了我們。”
    江的死黨也拍拍他的肩膀：“，未來的少校，記得多關照我們。”
    江得意洋洋地看著神情平靜的江與。
    “江與，作為同族兄弟，我們的差距顯而易見。你覺得這次的成績會排在倒數第一還是倒數第二？”
    麵對江挑釁的眼神，江與淡然一笑：“你所謂的成就，在我看來微不足道。”
    江冷笑：“除了吹牛，你還會什麽？”
    “罷了，和這樣無所追求的人爭辯也是浪費時間，將來你們的命運自會不同。”
    江的死黨陰陽怪氣地譏諷道。
    何冰平靜地宣布："第十名，七班張宏宇，保送燕京大學。"
    "第九名，十一班方圓，保送清華大學。"
    "第八名，二班許傑，同樣保送清華大學。"
    隨著何冰依次念出名字，教室裏鴉雀無聲，許多同學眼中閃爍著熾熱的仰慕。
    這樣的天才，未來注定輝煌。
    "第五名，陳雅，保送北京大學。"
    很快就要揭曉前三甲了。
    即便早已知曉自己的排名，江姿悅的心依舊怦怦直跳。
    "第三名，江姿悅，將前往海外深造。"
    嘩！
    全班瞬間炸開了鍋，即便大家對結果有所預料，但當班主任親自宣讀時，震撼感仍難以言表。
    江姿悅優雅一笑，高傲地揚起下巴。
    "第二名，江 。"
    江 微微點頭，雖未有明顯表情變化，但嘴角隱約的笑意已足夠說明一切。
    江家兄妹果然名不虛傳。
    何冰瞥向江 ，注意到他唇邊的笑意，忽然目光微妙地移向江與。
    那轉瞬即逝的一絲疑惑、好奇與驚喜，卻被江與敏銳察覺。
    "第一名，夏清寒！"
    "果然如此，我沒有看錯，是我的夏女神，哈哈……"
    不少男生歡呼雀躍，望著心目中的女神，內心激動不已。
    江與的名字並未出現在榜首。
    對此，他毫無波瀾。
    畢竟他的夢想是浩瀚星空，而非局限於眼前的凡塵瑣事。
    在這群傑出青年看來，考入頂尖高校，未來光明無限；或白手起家開創事業，或在知名企業拚搏奮鬥，數載之後躋身人上人之列，實現兒時誌向，便是成功，是天才的榮耀。
    那時，江與或許早已佇立於浩瀚星空之下，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這些天才所謂的成就。
    宣布完結果，何冰轉身對江與說道：“江與，跟我出來。”
    “哈哈，果然如此，江與又拿了年紀第一，又要被何冰訓話了。”
    “每次考試結束後，江與都會被叫到辦公室挨批，我挺佩服他的，成績一直很穩定，從未有過波動。”
    江姿悅無奈地搖搖頭，不再關注此事。
    江冷笑一聲，“廢物終究是廢物，若非老爺子的親孫子，恐怕早就被逐出江家，自生自滅了。”
    江與平靜無波地跟在何冰身後，那兩條晃動的身影映入眼簾。
    何冰這女人身上散發著成熟的魅力。
    很快，何冰帶江與來到辦公室，屋內已有多人，表情嚴肅，討論激烈。
    “絕不可能，滿分成績在雲城一中從未有過，定是作弊。連我們這些出題者，捫心自問，也無法達到滿分。”
    “沒錯，那個滿分的成績一公布，過去的曆史全被翻出來了，常年倒數第一的學生竟然在號稱最難的三五模擬中拿到了滿分。”
    “別急，何老師馬上就帶來那位滿分學生。”
    校長看著激動不已的教授們，苦笑著搖頭。
    “大家都清楚，這次三五試題由九位教授研討近兩月，共擬定試題一千三百道，最終篩選出六百三十八道，涵蓋九位教授的專業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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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全年級第一的夏家天才少女夏清寒，離滿分還差十九分。”
    “我同意這個看法，這次考試肯定動用了某種作弊手段。”
    幾位出題教授各執己見，爭論激烈，場麵頗為熱鬧。
    何冰剛踏入辦公室，便對緊跟其後的江與說：“你應該也聽到了，相信你對自己的成績已有預判。”
    “沒給你第一名，一是因為這份成績爭議太大，滿分從未有過先例；二是要給其他考生交代，若你排名第一，他們能心服口服嗎？”
    江與微笑回應：“那何老師認為我該排第幾？”
    何老師搖頭：“這事我做不了主，首先要確認你是否作弊。”
    江與無奈地攤手：“看來隻能如此了？”
    何老師深吸一口氣：“以往你總是倒數第一，如今突然滿分，誰能信？”
    剛進辦公室，江與便察覺到幾道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就是那個滿分的學生？”
    林教授疑惑地問道。
    何冰點頭：“正是江與。”
    隨即，眾人紛紛質問：“同學，你是不是作弊了？若是，希望你能坦白，作弊可不是小事，已被列為違法行為。”
    “輕則退學，重則入獄。”
    “若你承認，我們會建議取消成績，給你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江與笑答：“我想請問，雲城一中的三五試題號稱國內最具含金量的模擬考，從命題到出題全程武警守護，押送時由警察負責，如此嚴密，誰能提前知曉題目？再說，考場內裝有六個攝像頭，監考老師三分鍾小巡、五分鍾大巡，直至最後一名考生交卷，這種情況下，又有誰有機可乘？”
    江與兩句話讓發問者啞口無言。
    另有一人開口道：“凡事皆有例外，若試題泄露屬實，我們定會追根溯源，揪出那個可恥的泄密者。”
    此時，何冰無從插話，唯有默默佇立一旁，靜待事態發展。
    校長苦口相勸：“江與，坦白尚屬小節，若執意否認，被查出真相，恐將身陷囹圄。”
    江與斂起笑意，語氣轉冷：“我剛入考場，便已被引導認罪，卻無人細究這分數是否為我真才實學。”
    話音未落，有人高聲反駁：“荒謬！連命題人都不敢斷言滿分的可能。”
    江與輕蔑一笑：“諸位對我的質疑，不過見識淺薄。”
    教授氣憤難當，須臾間麵紅耳赤，拍桌而起，怒指江與：“小子，休得胡言亂語。”
    見事態惡化，何冰急忙出言：“江與，此事非同小可，務必如實交代。現已驚動教育局總部，眾多目光聚焦於此。”
    現場除了幾位出題教授和校領導外，還有多位國內外高校的招生官在旁觀戰。
    滿分，前所未聞之事。
    若是屬實，這些人無論如何都會爭搶此生，哪怕因此得罪同儕亦在所不惜。
    江與雙手背負，神色泰然自若，身處眾人注目之中。
    就連何冰此刻也忐忑不安，年少輕狂的江與或許還未完全明白事態之嚴峻。
    “或許我們都錯看了他。多年招生生涯，什麽樣的天才沒見過？他們才華橫溢，被視為華夏未來的希望，但無一人能在這等考試中取得如此完美成績。”
    北大招生人員搖頭低語，心中感慨。
    再看江與，令她思緒萬千。
    教授們情緒激動地指責江與作弊，實則是關心則亂的本能反應。身為出題者，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試題的難度。這樣的反應，雖在意料之中，卻也無需過多苛責。
    她們此次前來觀考，本就沒抱太大期待，不過是聽說有人滿分，出於好奇才想了解真相。
    考試作弊，絕非正途。像夏清寒、江姿悅等人，憑借真才實學贏得認可，才是真正的強者。
    氣氛漸趨緊張時，燕大招生負責人建議：從剩餘的一千三百題中隨機抽取五百題，讓江與現場作答，教授當場評分，以驗真偽。
    此法合理且高效，得到眾人一致讚同。
    一位白發教授擊掌稱妙，剛才竟未想到如此良策。
    “江與，你意下如何？”那人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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