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中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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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動十二歲半,憑借橫練功法與天資,成功凝氣成勁,躋身一流高手之列。
    在世俗武者中,二十四五歲的凝勁強者已是鳳毛麟角。
    假以時日,甚至有望成為化勁宗師。
    若江與也是武者,豈非已達宗師巔峰?
    否則以林動的本事,怎會看不出其中的蹊蹺?
    片刻後,林動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多疑了。那人不過是武藝高強一些罷了。
    換成他,也能輕鬆對付莫天和周永濟等人。
    再看擂台上,除了莫天和周永濟,又有四五位格鬥高手加入。這些人各有所長,精通民間各類格鬥技巧。
    “小子,希望你待會兒別為這個決定後悔。”
    莫天臉色陰沉,全然沒了之前的鎮定。
    屢次被江與言語羞辱,這無疑是對其在格鬥界地位的挑戰。
    正如一位修車師傅若被新手質疑技藝,無論何人都不會善罷甘休。
    江與淡然一笑:“就你們幾個,還不夠看?還有別的嗎?”
    又上來幾位,總計七人,三位紅帶加上莫天這位五段黑帶,這樣的陣容足以橫掃整個跆拳社。更何況身旁還有周永濟及兩三位高手。
    江冷笑著:“江與,既然你自尋死路,那可別怪旁人。並非所有人都能像我們一樣,對你挑釁一笑置之。”
    鄭萱搖了搖頭:“麵子真的那麽重要?”
    一句句質疑在拳社中零星響起。
    江姿悅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小子似乎一直不知天高地厚,正好,讓他吃個教訓,明白收斂。
    “開始吧,我沒時間跟你們耗。”
    其實,在江與開口之前,莫天和周永濟早已動手,二人配合嫻熟,顯然經過多次磨合。
    莫天的實力確實高於柳旭許多,單獨比較的話,他已接近普通特種部隊的單兵作戰水平。隻是缺少一絲殺伐果斷,他們的能力畢竟未經實戰錘煉。
    唯有經曆過血與火的洗禮,才能真正成為頂尖的格鬥高手。
    正如ufc賽事中的每一位強者,他們在八角籠內經曆無數生死考驗,無數次徘徊於生死邊緣,遍體鱗傷。
    唯有如此,方可稱作真正的高手。
    世間所有格鬥技藝,無論變化如何繁複,皆源於核心招式,再經不斷推演創新。
    “莫天與周永濟聯手出擊,上攻下守,招式詭譎難測。即便我,也需暫且避開鋒芒。”林動眉頭緊鎖,暗忖江與該如何應對?
    退讓,實為明智之舉。
    格鬥非逞強,暫時的退避,正是為了迎接更大的風暴。
    然而,江與舉臂直迎莫天與周永濟。
    一擊之後,兩人退開,其餘幾人再度合圍,攻勢如潮水般連綿,不留絲毫空隙。
    或靜止不動,或迅猛出擊。
    每個人都全力以赴,尊嚴高懸,不可輕棄,一旦放下便意味著承認自己的不堪。
    嘶——
    莫天心底生寒,手臂藏於袖中,微微顫抖。
    近乎麻木,難以應戰。
    方才臂骨相撞,他隻覺自己撞上了鋼鐵,堅實無比,反倒是自己的手臂,酸痛難當。施力多大,回彈之力便有多猛。
    這種感覺,猶如握緊拳頭猛擊水泥牆。
    拳頭痛楚,取決於所使之力。
    而莫天,剛才已傾盡全力……
    另一邊,周永濟麵色蒼白,胸口被震得隱隱作痛。
    這哪裏還是凡人?
    要知道,江與隻是格擋,並未反擊!
    啪啪!
    就在兩人分神之際,三人齊齊倒飛而出。
    無人看清江與是如何出招的。
    逆花散手第一式,百葉飛花。
    轟!
    逆花散手第二式,撚花指。
    淵古花宗的武學多由女性創立,其精妙之處在於利用女性柔韌的身形和獨特構造,將逆花散手發揮至巔峰。男性修行者難以駕馭這般陰柔技法,江與演示此招僅是為了緬懷岐山郡主。
    麵對眾人,江與並未盡展修為,隻是暗施兩式逆花散手。若全力出手,這些人恐怕連反抗之力都無。
    他憑強橫肉身硬抗群敵,笑道:“正可借你們試煉我的體魄。”
    江與隨手揮擊,又將兩人擊退。
    “這是拳法?”
    “班門弄斧!”
    冷哼聲中,江與五指緊握,淡然說道:“且看我這一拳,勝過你幾分。”
    話音未落,他右臂如豹蓄勢,猛然出擊。
    砰!
    莫天避無可避,隻能勉力招架。在眾目睽睽下,江與一拳擊在其交叉雙臂間,莫天頓時被反震之力擊中胸口,踉蹌倒飛,摔下擂台,不知是否暈厥。
    “再來嚐嚐我的一腳!”
    江與抬腿猛踹,氣勢磅礴,直逼周永濟頭頂。
    霸氣淩厲的姿態,遠勝繁複招式,極具視覺衝擊。
    “啊!”
    周永濟慘呼,像柳旭一般,重重跪地。
    此時擂台上七人,皆無法起身。
    江與氣息平穩,俯視全場。
    江姿悅早已目瞪口呆,恍若置身夢中,這一切太過離奇。
    “莫天、柳旭、周永濟,三人竟同時敗於江與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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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震撼力,仿佛一個體弱多病的人,忽然間戰勝了威名遠播的大力士。
    七人中,竟無一人能將江與逼退半分,哪怕是一步,也算是一種勝利。
    “還有誰想向我挑戰?”
    依舊淡漠的聲音再度傳來。
    眾人皆沉默,無人應答。
    夏清寒美目中光芒閃爍:“我一直低估了這世間英豪。”
    “江與,看來是我對你了解不足。原本以為你天資聰穎,僅限於學業,沒想到你更擅長拳腳功夫。”
    莫天、周永濟及柳旭等人仍沉浸在失敗的陰影裏。
    尤其是莫天和周永濟,即便江與一掌擊潰柳旭,他們已對江與的實力高估不少,可真交手後,才明白兩人間的差距。
    咚咚咚!
    江連退數步,直至牆角。
    他顫了顫唇,終究沒吐出一個字。
    這一切,都因他而起。
    當江與的目光鎖定在他身上時,江隻覺渾身冰涼。
    “你屢次挑釁於我,若非顧念爺爺的情麵,你現在早已命喪黃泉。”
    冷峻的話語,加上先前擊敗莫天和周永濟的果決,沒人質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江麵色灰敗,緊咬牙關,低垂腦袋……
    另一邊,夏清寒嘴角笑意漸深:“姿悅,你還記得當初求我,讓我收下江與,替他尋份謀生的活計嗎?”
    江姿悅微微張口,木然點頭。
    夏清寒轉向林動:“你覺得此人如何?”
    林動神情嚴肅:“值得考慮。或許我會收他為徒!”
    “若他確有天賦,我可能會征求老師林望天的意見,將絕技傳授於他,助他成為真正的凝勁高手!”
    可惜,清寒應該明白,此人看似從容淡泊,實則內心傲氣十足。若我稍有流露,他恐怕會當場拒絕。
    林動歎息,目光落在拳台上身形挺拔的江與身上,“可惜了這棵好苗子,若能投入我的門下,未來或許能再培養一位凝勁高手。”
    夏清寒心中微動,世俗高手極為罕見,即便夏家右脈傾盡資源,多年努力才勉強培養出五六位凝勁強者。他們個個都有獨當一麵的能力,這些便是右脈最寶貴的資產。靠著這些世俗武者,右脈才能壓住左脈,甚至隱隱有吞並之意。右脈背後還有軍中少將及當代宗師暗中支持。
    夏家之所以崛起為江北龍頭,全因那位合勁大宗師的扶持。
    夏清寒輕啜紅酒,紅唇微啟又放下,姿態優雅,“姿悅,江與成為林動弟子,是他人生的一大機遇。”
    話雖簡短,江姿悅自是領悟其中深意,她展顏笑道:“我會勸江與加入。”
    夏清寒親自許諾的機會,多少人求之不得。與夏家掛鉤,哪怕再普通的人也會身價倍增。
    拳社內寂靜無聲,無人敢回應江與的挑戰,莫天和周永濟相繼敗北,誰能勝過他們?三人本是眾人心中的倚仗,如今全倒下,其他人自知難以抗衡,隻能低頭避鋒芒。
    江與的實力,令全場啞然。
    今日之後,我在這行內的名聲怕是要廣為人知了。這也不壞,有些威望在前,日後行事或許能少些麻煩。至少,有了威名在先,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在接近挑釁之前,也會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是否夠用。
    江與神色自若,步履從容,連呼吸都維持著之前的平穩節奏,不曾有絲毫波動。
    “於我而言,這隻是舒展筋骨罷了,連百分之一的力量都未曾施展。”
    原本並無傷殺之意,若是我出手即滅了他們,固然能立竿見影地震懾眾人,卻也免不了後患無窮。
    畢竟以我目前的修為,尚不足以與國家力量正麵抗衡。
    大拿雖地位尊崇,氣勢非凡,但若置身更高層次,哪怕是一位大拿,甚至地仙親臨,也不得不退讓三分。
    曆史上,不服管束的大拿並非無人清理,往往以雷霆手段徹底解決。你一人再強,又豈能敵得過三位同等境界的大拿聯手?三位不成,三十位如何?以國家之力,做到這一點易如反掌。
    現今的大拿雖能超越某些規則限製,卻始終逃不過高層設定的底線。
    莫天滿心失落,遭受重創後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正是因為他親自與江與交手,才深知江與的真實實力,方才所見的勝利,明顯未使出全力。
    這就好比成年人與孩童玩耍,怎會全力以赴與孩子爭個勝負?
    啪!啪!啪!
    一陣清脆的掌聲突然響起。
    林動唇角微揚:“江與,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即使未曾踏入世俗高手之列,但實力已與之相差無幾。你缺的不過是一本秘籍,一位良師,將你引入世俗武者的道路。”
    聽聞林動對江與的讚賞,莫天、周永濟等人麵露驚色。
    像莫天這般人物,雖隻是柔道、跆拳道領域的翹楚,但也算與世俗武者圈子有些許交集。關於更上一層的凝勁高手,他們雖有所耳聞,亦略知一二。
    即便拳社全員齊上陣,也奈何不了林動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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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間高手與凡人之間的差距,猶如螢火與皓月。
    正如一位成人,徒手便能擊敗十幾個持械孩童,實力的強大讓這些威脅顯得微不足道。
    夏清寒豁然開朗,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笑意:“夏檸,我現在明白了,江與為何會成為你的朋友。”
    終究而言,江與近期的表現,不僅學識出眾,更是一位實至名歸的高手。
    這樣的修為,足以讓夏檸甘願放低姿態結交。
    夏清寒朝江姿悅遞去一個眼色,隨後步入房間。
    江姿悅目光複雜,低聲說道:“江與,我有些話想跟你談談。”
    江與莞爾一笑,跟隨他們走進房間。
    室內彌漫著淡雅香氣,江與對某些奢侈品亦有所知。
    這款原裝版限量香水,每盎司定價八百美元,多為年輕女性所青睞,用於增添個人魅力。唯有像夏家這般財力雄厚的家族,方能隨意揮霍。
    夏清寒未作回應,隻是遠眺樓下景色。
    林動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注視江與。
    在他看來,江與雖有能力,但在世俗高手麵前,與莫天之輩並無二致。
    “江與,我有一事與你商議。”
    江姿悅小心翼翼,江與帶給她的震撼太多,以至於她此刻甚至覺得,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江與失笑,自然明白江姿悅的意圖。
    “說吧。”
    江與點燃一支煙,他並無煙癮,這隻是延續這副軀體的習慣罷了。況且煙草對江與的傷害幾乎可忽略不計,即便日抽十包,頂多頭昏腦脹,並不會對身體造成實質性損害。
    別忘了,江與本是修仙之人,煙草的傷害標準是針對常人設定的。
    江姿悅輕咬紅唇,低聲說:“林動已同意收你為徒,隻要你點頭,你的身份地位或許不會遜於江家其他長輩。”
    “這不正是你追求的目標嗎?”
    江與早有預料,一進門就明白了一切。眾人屏息以待,夏清寒也滿懷期待地看著他。若他答應,夏家右脈將多一位凝勁高手。凝勁高手越多,越有可能誕生化勁宗師。
    眾人未猜錯,江與毫不猶豫地搖頭:“抱歉,這世上還未有人配當我的老師。”
    江姿悅焦急地說:“你就不能妥協一次?我是真心為你好,為何總與我作對?”
    林動微笑道:“確實有些驕傲,但你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在普通人裏,你的實力很強,但你知道嗎,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更精彩的東西。”
    “一旦答應,你會發現自己以前的認知多麽局限。”
    江與笑意更深。
    他豈會不知,林動的底氣來自凝勁中期的實力。
    江姿悅目光堅毅,不容置疑:“此事我代你決定。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江家已傾向二伯一家,今後你要獨立謀生。”
    江與望著她急切的模樣,心中微動。
    對她而言,這或許是最珍貴的機遇。他態度強硬了些,但她用心良苦,隻盼自己能理解她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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