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切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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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君文,你不要在這裏陰陽怪氣,即便我們陳家衰敗,也不是你能挑釁的對象。”
陳坤怒聲說道。
江與望去,隻見陳初晚兄妹被不少人圍住。
方君文是一位中年男子,身著中山裝,嘴角掛著冷笑:“就憑你們兩個晚輩,也想與我們聯手?寒池中的那頭凶獸,實力接近半步大宗師,你們覺得自己能幫上多大忙?”
陳坤滿臉漲紅,被方君文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他才剛達到凝勁巔峰,麵對那樣的龐然大物,別說動手,可能還沒靠近就會被嚇得腿軟。
神念覆蓋之下,江與將山穀內的狀況盡收眼底。那邊聚集了三十多人,其中有兩位半步大宗師,七八位化勁宗師,其餘皆為凝勁巔峰的好手。
這樣的陣容,在世俗間足以稱霸一方。即便燕京最顯赫的家族,遇見他們也要退避三分。
難怪他們會覬覦寒池。
陳坤和陳初晚明白自己無力對抗寒池中的猛獸,於是打算尋求、方家以及王族的幫助,約定共同擊殺這頭凶獸後共享寒池中的靈藥。
然而,對方根本不屑一顧,還出言諷刺。
性子急躁的陳坤當場憤怒至極。過去有陳山河在世時,這三家如孫子般順從。如今,曾經對他們畢恭畢敬的人變得趾高氣昂,完全不給麵子。
牆倒眾人推,沒了陳山河的震懾,陳家的威風早已今非昔比。
對方隨便派出一位宗師,就能輕易覆滅他們兄妹二人。實力懸殊,縱使再不甘心,也隻能忍氣吞聲。
灰頭土臉的陳坤憤憤地和陳初晚返回。
“初晚姐,現在怎麽辦?如果我們拿不到靈藥,陳家怕是撐不下去了。”
陳坤頹喪地坐在花叢中,全然不見初見時的銳氣。
陳初晚抿了抿唇,輕聲說:“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這次哪怕豁出性命,我也要帶回靈藥。”
不久,夜幕降臨,宋教授帶著彥笑笑等人回到帳篷,眾人升火做飯,香氣四溢。陳初晚抱著膝蓋,靠在火堆旁,目光始終停留在江與身上。
江與漫不經心地拿起一塊壓縮餅幹,細細咀嚼。
彥笑笑和幾個女孩在花叢間嬉笑打鬧。
忽然,大地震動,山穀似要崩塌。眾人驚起,宋教授震驚地喊道:“快看,那是什麽?”
眾人聚集到百米外,朝寒池望去。
“蛇,一條大蛇。”小尋驚恐地叫道。
寒池中,一條巨物破水而出,身覆巴掌大的鱗片,頭如水缸,兩角聳立,豎瞳倒映岸邊人影。
江與背著手走向寒池。
安雅猛然清醒,高聲警告:“江先生,別過去,太危險!”
“年輕人,危險,快回來。”
宋教授急切地提醒,聲音已帶顫音。
他置若罔聞,步伐堅定地靠近池邊,眾人麵露怒色。這人難道不知那邊有多危險?
“隨他去吧。”
江與將善意視作無物,激怒了一位女生。
宋教授咬牙下定決心:“給我攝像機,我要記錄這一切,看看這究竟是什麽怪物。”
宋聞學,青藤大學的生物學、地理學、進化學教授,曾於2011年獲得諾貝爾生物學獎提名,2012年發表《生物進化手錄》,廣受讚譽。
然而,當他麵對眼前顛覆其研究成果的場景時,內心又該是何種震撼?
他難以承受這一切。從宋初晚以柔弱之力一掌穿透韓嶽軀體,到深山密林間的生死對決,再到眼前這條長達數十丈、粗若水桶的巨蛇,每幅畫麵都在顛覆他對世界的認知。
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另一個空間。在這裏,牛頓的地心引力不再適用,他親眼目睹一位老人躍起四五米,幾乎達到三層樓的高度。
更令人震驚的是,他見到一條頭頂犄角的巨大蟒蛇掀起狂瀾,這完全違背了進化論的邏輯。
假如達爾文在提出進化論前看到寒池中的巨蛇,進化論會不會走向另一條道路?
宋教授陷入反複的自我質疑,對他而言,這一切似乎隻屬於電影場景。
他抓起攝像機,快步奔向寒池,決心回去後將視頻公之於眾。
彥笑笑等人雖恐懼至極,卻見宋教授毫不退縮地衝向前方,也鼓起勇氣跟上。
陳坤感慨:“這些事對老宋衝擊太大了。”
陳初晚平靜地說:“這些人本不該介入我們的領域。”
江與來到寒池旁,仰望那龐然大物。靠近後,在陰蛟麵前,所有人自覺渺小。
“小子,離遠點,待會誤傷了我不負責。”
有人認出江與,當即冷笑出聲。
兩名半步宗師、七位化勁高手、十幾名內勁武者齊出動,連那位神秘人物也現身。領頭的老者身穿道袍,手握精鋼長劍,宛如仙人般飄逸。
他單手負後,一手執劍,屹立於陰蛟下方,白發隨風飛舞,青袍在氣流中獵獵作響。望著池中的陰蛟,冷聲道:“畜生,念你修行不易,速速離去,否則休怪老夫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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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他的,是一道淩厲水箭,挾無匹之勢直射而來。
"秦峰骨,莫與這畜生多言,速速動手。"
另一名老者十指掐訣,寬大的袖袍中湧出滔天煞氣,周圍草木花叢在煞氣侵襲下迅速枯萎。
三十米外,彥笑笑等人目瞪口呆。
這些人宛如電影中的武林高手,飛簷走壁,招式淩厲。
秦峰骨一步踏出,足下生風,如履平地般立於水麵,手中精鋼長劍泛起淡淡光輝。他將劍橫於胸前,低喝一聲,猛然向前斬出。
劍氣縱橫,竟將眼前水麵劈開一道裂痕。
秦峰骨氣勢磅礴,傲然道:"此劍可斷世間一切!"
叱!
鱗片飛濺,陰蛟腹部赫然出現一道劍痕,一劍之下血肉四散。
唯有秦峰骨與那名半步大拿能傷此妖獸,若入大拿境界,便可通神。他們僅差半步即達合勁,已初窺修法真諦。
至於七八名化勁宗師,勉強能破陰蛟防禦。
鞭打在蛟龍身上,火星四射,仿若擊打鋼鐵。十餘名凝勁高手皆瞠目結舌,望著這條在寒池中翻雲覆雨的巨蛟。
人群中,一名十七八歲少女身著緊身衣,揮舞鐵鞭,鞭頭重重砸在陰蛟身上。
她修為已達化勁宗師,是江與入世以來天賦最高的存在,連夏清寒、陳初晚這般絕世佳人都不及她。
“嘖嘖,秦家丫頭何時踏入化勁?”
那名半步大拿驚懼不已。
秦峰骨傲然笑道:“王東來,你祈山王族不是也有一名十六歲的化勁天才?怎不見他現身?”
王東來邊與巨蛟激戰,邊從容應對:"犬子乃我王族未來,我不似你,將秦家丫頭帶出,若有何閃失,豈不是要讓你一巴掌拍死泄憤?"
江與聽見他們的對話,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陳初晚的身影。
她即便身處陳家,地位也不容小覷,但到了二十三四歲,修為才達到凝勁大成。相較那位秦家的女兒,以及王東來提到的“王兒”,差距絕非一星半點。
陳家的衰敗,自有緣由。
寒池之中,受創的陰蛟噴出水箭,幾個凝勁高手因躲避不及,被擊中後如沾上硫酸般痛苦難當。幾聲慘叫令旁觀者毛骨悚然。
“要是能給我一把來福槍,我非把這家夥打得稀巴爛不可!”
有人連續掃射數梭,卻連鱗片都未能擊碎,急得直跳腳。
江與怒吼一聲。
那些人耳力極佳,而江與並未刻意壓低聲音,因此立刻就被發現了。
那名十八歲的秦家少女放下鐵鞭,目光凶狠地盯著江與:“你小子方才說了什麽?”
不遠處,宋教授、彥笑笑等人,以及陳初晚兄妹,都一臉疑惑地看著江與。這小子難道是活得不耐煩了,竟敢辱罵那些仙人?
“他是不是瘋了?”彥笑笑低聲問。
安雅也攥緊拳頭,喃喃自語:“怎麽辦,怎麽辦?”
唯有陳初晚抿住嘴唇,此刻,內心某種直覺愈發強烈。
江與回應秦家少女:“我罵你們又如何?”
聽到這話,秦峰骨收起長劍,站在水麵,怒喝道:“你可知是在跟誰說話?”他俯身揮劍,宛如古代才子舞劍,姿態瀟灑優美。
一道劍光直奔江與而來。
王東來搖頭一笑,隨手釋放一道金光,化解劍氣,捋須說道:“不過是個孩子,何必取他性命?”
王峰骨冷哼:“等我料理完這畜生,再治你冒犯之罪。”
江與眼中閃過殺意,冰冷無情。
秦家姑娘輕視地瞥了江與一眼,隨即對身旁的人說道:“把他拿下,稍後再收拾他。”
幾名武者剛欲行動,卻見遠處寒池水麵波濤洶湧,巨大的漩渦隱約遮住了某種龐大之物。
“哼!”
一聲怒吼劃破池水,直逼眾人而來。
伴隨著驚濤駭浪,一條十幾米高的蛟龍從水中探出身軀,其蛇首竟有普通轎車般大小。豎瞳之中,滿是接近人類的憤怒,目光鎖定秦峰骨與王東來等人。
“糟了,怎麽還有一頭畜生?”
先前那條陰蛟已是龐然大物,而眼前的這頭,卻宛如小蛇一般弱小。
江與歎息道:“我說了,你們不信。”
殺死一頭小蛟便引起如此騷動,就好比在沉睡的巨獸旁接連點燃爆竹,驚擾在所難免。
“糟糕,撤!”
秦峰骨朝飛速逼近的蛟龍揮劍一斬,神情驚懼地退後。
然而,為時已晚。
巨大的蛟首從岸邊緩緩浮現,冰冷的眼神鎖定所有人,仿佛宣告:誰都逃不了!
“江與,快回來!”
安雅終於按捺不住,尖叫喊道。
江與回頭一笑:
“我亦有一劍,此劍可開天辟地,摘星攬月!”
那回眸一笑,豪情萬丈。
江與邁步向兩條陰蛟走去,每踏進一步,身體便離地幾分。
十數米外,一條蛟龍噴出七八道水箭,當場四人喪命,其中包括一名化勁宗師。其餘人皆被嚇得魂飛魄散,就連秦峰骨和王東來這兩個半步大宗師也隻能憑借身法勉強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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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付一條小蛟已是艱難,如今再來一條更強的,秦峰骨揮劍刺入蛟龍身軀,連鱗甲都無法突破。
“情報有誤,寒池怎會有兩頭陰蛟?”秦峰骨第一時間衝到秦家丫頭前,將她護在身後。開玩笑,這次帶家族天才出來隻是讓她開眼界。
若葬身寒池,回去老祖非一巴掌拍死他不可。
十八歲的化勁宗師,未來的歸一地仙,這是隱族延續的核心。隱族不同於世俗家族,連十幾名武者都難拿出手,更別說宗師級強者。
這種家族通常傳承三百年以上,祖輩曾有地仙,後人承其血脈,入世修行,修為可迅速精進。
家族內至少有一名合勁強者坐鎮。
可以說,隻要隱族先祖願出手,任何普通家族都難以抗衡。縱使燕京那些權勢滔天、資產億萬的世家,無大拿守護,也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可惜,顧長生一日未亡,隱族便一日不敢妄動。
“按理說,這種妖獸早該通靈,一山不容二虎,同處一池怎會有兩頭陰蛟?”
王東來同樣滿是疑慮。
片刻思索後,有人低聲道:“若這兩蛟為親子呢?”
此話一出,眾人陷入沉思。
啊!
又一聲慘叫傳來,一名凝勁高手被母蛟掃中,粗如水缸的尾尾直接將其碾為血泥。它實力非凡,強橫肉身堪比半步大拿。
“怎麽辦?”
不少人萌生退意,他們本是尋覓天材地寶而來,可不是來送死的。大不了三年後再來,命沒了,一切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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