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說過江與非同尋常，而你目光狹隘，隻盯著安俊傑，卻忽視了背後的強援。蘇家與江大拿雖有血緣關係，但江大拿說斷就斷。你認為韓家相較蘇家還有多少優勢？”
    韓落塵萎靡不振，麵對戲謔，嘴唇蠕動，欲言又止。
    柳霸南低頭品茗，神色平靜，唯有麵對江與時才會有所觸動。平日裏，他喜怒不形於色，能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他掃視一圈，見韓呂三家眾人垂頭喪氣，有的悔恨，有的驚懼，有的憤懣。他輕笑一聲：“知道江大拿今日為何如此好說話嗎？難道真以為他不敢在全燕京麵前將你們踩滅？”
    柳霸南此言一出，眾人皆驚愕抬頭。
    莫老輕拍柳霸南的手背：“罷了，莫再多言。”
    柳霸南冷聲回道：“他們隻懼威而無德，辜負了你的善意。”
    呂老轉向莫老：“怎麽回事？”
    莫老歎息一聲：“我以一諾換三家性命。”
    莫老取出手機，擺在眾人麵前。
    麵對莫老的承諾，江與僅答一字：“可。”
    眾人無奈苦笑，如今能讓江與在意的，唯有身邊至親。為救三巨頭，莫老不惜代價。
    “莫老，呂某慚愧。”
    呂老神情悲戚，對莫老遙遙一拜。其餘人雖未言語，卻皆神色陰沉。若非莫老及時出手，江與真可能如他所言，滅掉燕京三巨。
    這也反映出江與行事隨心，不受世俗束縛，掌握生死的性格令人敬畏。
    “燕京四巨聯手，底牌盡出，仍敵不過他。”
    呂老仰天長歎。
    所有人神色哀傷，至此，燕京五巨的傳說破滅。連呂老這般人物，也不得不下跪求饒。燕京世家，如今成了笑談。
    蘇家宅邸，全家老少靜坐院中，門外冷冷清清，氣氛蕭瑟。祝壽者得知江與與蘇家交惡，紛紛改弦易轍。許多人走到半途，便轉身離去。
    江大拿心胸狹隘，此時為蘇養浩賀壽，無疑是與他為敵。非燕京四巨，權勢再盛，也不敢輕易挑戰此人。
    這是眾人的共識，即便是與蘇家交好的老友及合作夥伴，也多持觀望態度。不如待局勢明朗，再做決定不遲。
    江與的身份傳開後，整個燕京城的上層都被震動了。沒有人敢輕易招惹這位未來的中銜將官。老太太湯紅翠在得知江與的真實身份後，情緒激動，險些在蘇養浩的大壽上離世。她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身邊有晚輩端茶遞水，不斷安慰。
    “江與不過是個靠保送得來的中銜，而且三年後才能生效。我不信連莫老都奈何不了他。”
    蘇養年冷笑一聲。
    蘇養月穩穩地端起茶盞，說道：“江與今日的表現已足夠令人刮目相看。即使他不及莫老，僅憑他的背景，莫老也未必敢動他，頂多做個和事佬。”
    此話讓蘇家人心情更加沉重。湯紅翠拍著大腿痛哭：“蘇家該怎麽辦？這人太冷漠，小八，你生了個無情無義的兒子啊。”
    盡管如此，老太太依舊尖酸，不再指責江與一家無能，而是埋怨他們無情。蘇暖依看著母親，感到無比失望。
    自小湯紅翠便偏愛長子，身為女兒的蘇暖依注定要離開蘇家，受盡冷眼。當年她與江雲安相愛時，蘇家反對之聲最強烈的就是老太太。
    “比起無情無義，我們一家連蘇家的一半都比不上。”蘇暖依站起身冷冷地說。
    江雲安不理睬旁人，獨自飲酒。
    “小八，你眼裏還有我們這些長輩嗎！”
    蘇養年拍桌怒吼。
    蘇暖依自嘲地笑了笑：“到現在你們還不覺悟，我本想依附你們，恐怕連小與都不會同意。你們這些人眼裏隻有錢和權。我早已與蘇家撕破臉，不在乎再來一次。”
    “夠了。”
    蘇養浩大聲製止，眾人噤聲，不敢再爭執。
    他的聲音略顯沙啞，神情哀傷：“你這個老太婆，難道非要讓蘇家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才肯罷休嗎？好好想想，當年到底做了什麽？小八和我家結怨，江與與我們毫無瓜葛，不都是你惹出的禍端？”
    江雲安搖頭歎息，覺得蘇家人可憐又可笑。直至如今，他們仍未理解江與的心意，除了相互指責，再無其他行動。
    蘇養月思索片刻後說：“要不等江與回來，咱們再試試求他？無論如何，我們終究是他的親人，他應該不至於見死不救吧？”
    蘇養浩搖頭反駁：“能走到今天這般地位的人，哪個不是意誌堅定、勇往直前、無所畏懼之輩？一旦決定的事，任憑你如何勸說、磕頭下跪，也改變不了分毫。”
    眾人沉默不語，恨不得將腦袋縮進胸膛裏。
    蘇晴抬起頭，眼眶泛紅：“爺爺對不起，都是我們把事情搞砸了。要是那天會所沒有故意挑釁他，或許江與和蘇家的關係還不至於如此僵硬。”
    蘇養年擺手否認，眾人心裏都明白，此事怪不得蘇晴這些晚輩。誰能料到江與除了是江大拿之外，更是隱門之主、中銜身份以及九荒之名的持有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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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大家都認為，江與作為江北龍頭已足夠耀眼。誰能想到，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身上竟承載著如此多輝煌的光環。
    “我覺得江與掀不起太大波瀾，莫老可是代表著華夏，屬於元老級別的存在。有他在，江與不過是一縷輕煙罷了。”
    蘇養年信心滿滿地說。
    “一個江與，竟然能讓莫老親自出麵。”
    蘇養月想到的卻是另一層含義，心中感慨萬千，連連搖頭。蘇家失去這樣一位人才，今後該如何是好？
    此時，蘇養年的手機突然響起，他低頭一看，驚呼道：“是韓家主打來的電話！”
    蘇家上下頓時聚集起來，每個人都心神緊張，不知最終的結果會是怎樣。直到這一刻，蘇養年望著老爺子，竟不敢接電話。
    "接吧。"蘇養浩閉上眼睛，輕歎道："該來的終究會來，我們蘇家避不開。我也很想知道，莫老會對江與做出怎樣的處置。"
    獨坐桌旁的江雲安，表麵看似平靜，但手中的酒杯卻停滯在半空，酒液溢出亦未察覺，依舊端正坐著。
    蘇暖依緊握雙手，美目中透著憂慮。
    "以小與的身份，莫老應該不會太過刁難吧。"
    蘇養年按下擴音鍵，將手機置於桌上，心中百感交集。沉默片刻後，才低聲問："韓兄，莫老如何處置江與？"
    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處置？"
    韓落塵的語調帶著幾分無奈、幾分感慨，還有幾分笑意。
    "按理說，莫老出麵，韓兄和眾人不是該凱旋而歸嗎？我很好奇，莫老究竟如何處置江與？"蘇養年深吸一口氣："江與能逼得莫老親自出手，也算是一方豪傑，可惜，他遇到了莫老。"
    韓落塵陷入沉思，良久才緩緩開口："誰告訴你們江與輸了？"
    聽罷，蘇家上下皆啞然失聲，神情恍惚。
    韓落塵的笑容苦澀而複雜："燕京那些巨頭，都敗在他的手下。"
    寂靜籠罩全場，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蘇家眾人震驚不已，蘇養年再也無法保持冷靜，顫抖著問："韓老哥，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韓落塵黯然道："莫老也壓製不了此人。你知道嗎，他最厲害的底牌，既不是江北龍頭，也不是隱門之主，更不是中銜之位。他最大的底牌是——"
    韓落塵幾乎喘不過氣來。
    蘇養年急切喊道："他最大的底牌到底是什麽？快說！韓兄，你怎麽連氣勢也……"
    韓落塵開口說道："他的最大底牌是柳霸南。今日安家跪地求饒，呂老低頭認錯，至於我……也被奪去十年壽命。你能想象嗎？不僅陳山河尊稱他為老師，就連柳霸南，也稱他恩師。"
    "啪——"
    蘇養年跌坐在地，目光空洞：“完了？葉家低頭，三巨頭跪地，我們蘇家該怎麽辦？”
    淚如雨下，他悲從中來，痛哭失聲。
    蘇晴掩麵抽泣，眼中含淚，身體微微發顫。蘇養月默默轉身，身影蕭索。老夫人捶地哀號，滿是悔恨。
    三天前，蘇家門庭冷落，無人問津。三天後，悲聲四起，氣氛驟變，但希望的火苗卻徹底熄滅。
    江與與蘇家，再無一絲瓜葛，三分恩情。
    “好自珍重。”
    韓落塵掛斷電話，告知蘇家一聲，算是償還昔日稱兄道弟的情誼。
    7月13日，江與於燕京踏平五大勢力。
    燕京，穿雲望，高達一百三十八層，是中國唯一的六星級酒店，傳說頂層用餐宛如置身雲端，可盡覽世事繁華。
    各國盛宴之地多選於此，尤其是八十八樓，數字在中國寓意吉祥，因此被稱為徜雲間。
    “今日這餐花費九十八萬美元，不知九荒先生是否滿意？食材皆為稀世之珍，英雄當配美酒，定不負您的身份。”
    凱特琳娜發音標準，毫無異國口音，甚至比專業播音生更為地道。沒有十年以上的文化浸潤，絕難做到如此境界。
    為了拉近距離，她在著裝與用餐禮儀上下足功夫：換上青花瓷旗袍，發挽玉簪，腳蹬小巧高跟鞋。
    交流時亦得體自如：
    “華夏有言：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但我以為，對九荒先生而言，清茶不及美酒，於是鬥膽提議，以酒代茶。”
    米國人崇尚強者為尊，江與擊落影殺直升機、單挑千軍、硬接巡航導彈而毫發無傷的畫麵，深深烙印在凱特琳娜心中。
    她視江與如神明。
    “有一事不明，還望九荒大人指點。”
    凱特琳娜謙遜得體，學得惟妙惟肖。江與嘴角微揚，上次萬火焚身的遭遇，想必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凱特琳娜對江與敬畏有加。
    “何事相詢？”江與隨口回應。他曾以百億美元賣了個無用配方給米方，作為對其冒犯自己的懲罰。既然彼此已無芥蒂，他也並非如外人所想那樣斤斤計較。
    凱特琳娜疑惑：“以您一貫的決斷，燕京家族步步緊逼，觸碰您的底線，為何未予重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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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眼中，江與該是雷霆手段，一舉覆滅燕京世家才對。
    江與淡然道：“華夏對我已有不滿，讓我執掌隱門，授予將官之職，實則是另一種不滿的表現。若我不從，他們定不會袖手旁觀，不如順水推舟。”
    “再者，若我滅了燕京世家，恐怕觸及其他巨頭的利益。如此解釋，你可明白？”
    凱特琳娜搖頭輕笑：
    “不解。九荒大人連諸強都不懼，即便千軍萬馬亦能從容應對。當年上千人圍攻，上空阿帕奇盤旋，地麵炮火轟鳴，您依舊殺出重圍，將我擄走後揚長而去。”
    “便是影殺組織那樣的存在，諸強都聞風喪膽，您卻獨自平定。華夏的威脅，怎會令您放在心上？於您這般修為，入佛門為佛陀，入道家為真人，入闡教為仙師。”
    江與笑意更盛，但他並非因此放過燕京三巨，關鍵在於莫老私下給了他一個令他心動的承諾。
    “因莫老給出了滿意的答複。”
    凱特琳娜眉目舒展，果然如此，這家夥一向如此，不見好處絕不輕易出手。當初不也是用這種方式，連哄帶騙地賣給了她們一張無用的配方嗎？
    此人表麵傲慢，實則聰慧過人，深知硬拚並非明智之舉，於是另尋他法，給米國一個深刻教訓。
    像島丸那樣實力平平的對手，他不會光明正大地上去一巴掌拍死，比如三井小塚這樣的低階軍官。
    “直接說吧，究竟有何目的？”江與帶著笑意詢問。
    凱特琳娜眼神妖嬈，嘴角含笑，拖著下巴，意味深長地道：“九荒大人應該比我更清楚我為何而來。百億美元可不是個小數目。”
    江與聳聳肩，淡然道：“我當著你們的麵成功調配出藥液，這你們都親眼看到。你們調製不出來，那是你們無能，跟我有什麽關係？”
    凱特琳娜想起那份配方，不禁咬牙切齒。一百億美元，足夠組建一支精銳部隊，卻換來一張毫無價值的丹方。米國調動了三十八位各領域專家，反複試驗多次。
    每次嚴格按照配方步驟和劑量精心調配出的藥液，都是渾濁無用的水，遠不及江與當日當眾調配出的晶瑩剔透、充滿生機的液體。
    “九荒大人可知，五星大樓已有人揚言要將您列為首要清除對象。從未有人敢如此挑釁利堅合眾，此前被列為首要目標的是本·拉登。”
    “哼！”江與冷笑，“你在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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