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琳娜掩嘴輕笑。
    江與挑眉：“何出此言？”
    凱特琳娜目光落在孫婉月身上，似笑非笑：“她看你的眼神與眾不同，天下女子的心思大抵相同，我怎會看不出？”
    江與揮揮手：“她怎麽看我，那是她的事。以後叫我江先生就好。”
    啊！
    一聲驚呼打破了寧靜，店內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轉向孫婉月。隻見她狼狽地跌坐在地，臉上濺滿了滾燙的咖啡。一旁的貴婦抱著寵物犬，怒不可遏：
    “你是眼瞎了嗎？竟敢踩到果果的尾巴！你知道養它一年要花多少錢嗎？夠你工作十年了！還不快向果果道歉，不然別想走出這裏！”
    孫婉月本能地望向江與的方向，若是尋常場合，她或許忍氣吞聲。可此刻，在江與注視下，她狼狽的模樣讓淚水奪眶而出。
    她多希望地上有一條裂縫，能讓她躲藏其中。
    凱特琳娜皺眉：“身為人類，卻要為一隻狗低頭，江先生，難道您真的袖手旁觀？”
    語氣平穩，恰到好處地引起眾人的注意，大家紛紛轉向江與的方向。那婦人抱著果果，露出一副狼狽模樣："年輕人，勸你少管閑事，有些事情，超出了你的能力範圍。"
    江與冷笑一聲："不過是一隻狗罷了，又不是故意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罷了罷了，此事就此結束，既然已經爭吵過，也動手了。難道人還不及一隻狗重要？"
    江與懶得搭理，說完便背過身，準備挑選衣物。
    "啪！"
    店內突然響起清脆的聲音，江與回眸，隻見那貴婦一巴掌摑在孫婉月臉上，抱著果果，嘴角掛著嘲諷："我有的是錢，一個賣衣服的小角色，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她在我眼中，甚至不如懷裏的這條狗，怎麽，你能奈我何？"
    屢次被挑釁，即便江與向來平和，此刻也勃然大怒，臉色驟沉，一步跨出，瞬間來到貴婦身旁。一掌揮下，凱特琳娜大驚失色："江先生！"
    江與一怔，收了九成力道，側手橫掃，將貴婦連同她的狗一起甩出店外。若稍慢片刻，這一掌下去，恐怕那貴婦早已魂飛魄散。
    "看來我的殺意越來越重了。"
    江與低頭審視自己的手掌，心有餘悸。
    "修為漸長，心境也隨之變化。自餘州之後，我的殺伐之意日盛。或許是諸多神體修煉的結果，以往並未察覺，如今修為突飛猛進，這感覺愈發強烈。"
    江與眉頭緊鎖。
    衣店裏，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將貴婦一掌拍飛的江與，心中疑惑：他真的不認識那個貴婦嗎？若毫無底氣，那貴婦又怎會讓他為狗道歉？
    "起來吧。"
    江與瞥了眼孫婉月，語氣平淡，毫無波瀾。
    看來離開太久，雲城已將自己遺忘，江與淡然一笑，轉身繼續選衣。而孫婉月被貴婦多次刁難後，又被店長喚至一旁訓斥。
    孫婉月淚流滿麵，昔日的意氣風發早已不見蹤影。
    江與輕輕搖頭，欲言又止。凱特琳娜看不過去，上前揪住店長衣領，劈頭蓋臉一頓訓斥。身為高層，她氣質凜然，氣勢逼人，令人不敢小覷。
    店長連連點頭哈腰，不敢反駁。
    忽然，門外嘈雜聲起，一聲怒吼闖入店內：“哪個混蛋敢打我娘？”幾名西裝墨鏡的保鏢湧入，隨後一位身著白衫的青年怒氣衝衝趕來，抬手欲打江與。
    手腕尚未落下，已被牢牢扣住，動彈不得。耳邊傳來冷冽聲音：“夏生輝，誰給你的膽子，在我麵前放肆？”
    看清來人麵容，青年瞬間僵住，腦海中浮現出上次在美食街跪求江與的畫麵，那場景至今令他膽寒。
    下一瞬，他以最快的速度跪下，擠出諂媚笑意，戰戰兢兢道：“江先生，您怎麽會在這兒？”
    江與連眼皮都沒抬，淡然說道：“你娘是我打的，你是不是想連我也一起教訓？”
    夏生輝忙不迭搖頭，笑容更加卑微：“江先生開玩笑了，我哪敢對您無禮，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您。”
    他對自己的母親再清楚不過，仗勢欺人，頤指氣使，沒人敢反抗。麻將室裏受她欺負的人不在少數，卻都敢怒不敢言。
    如今撞上江與這塊硬骨頭，夏生輝心知肚明，既然已經跪過一次，多跪一次也無妨。
    夏生輝幾乎哭出來，這尊煞星什麽時候回到江北的？
    店內十餘道目光投向這邊，震驚之餘夾雜疑惑。眾人翻遍記憶，也未曾想起雲城何時出了個姓江的傳奇人物。
    他們與江與的世界隔得太遠，遠得在生活中毫無觸及的可能。最多隻能通過夏生輝的稱呼，猜測他是否是隔壁的首富，或是某位大佬的私生子。
    夏生輝的保鏢眼神一凜，內心震驚。眼前的江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僅僅一眼，就讓夏生輝跪倒在地。除非這張臉對他來說，就是噩夢般的存在。
    盡管夏生輝一家已被夏侯生驅逐，但家中仍有數億資產，平日裏在雲城肆意妄為。即便是雲城最頂尖的富家子弟，他也敢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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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誰？
    眾保鏢麵麵相覷，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幸好進來時沒貿然行動，此刻幾人都心有餘悸。
    “還有事嗎？”
    江與不願在這等小事上浪費時間，像天河闊少宮川、魏嘉、魏長風等人，得罪江與後瞬間便能被滅殺。夏生輝連他們的十分之一都算不上，江與甚至不屑看他一眼。
    夏生輝勉強笑道：“沒事，沒事。”
    他臉色慘白，瞬間滿身冷汗。眼前的人可是橫掃江北的江大拿。年前關於他的傳聞，幾乎成了雲城富家子弟熱議的話題，夏生輝無論何時都會聽到。
    人人皆知的江北霸主，此刻就站在自己麵前，怎能不讓他恐懼？在人們的口耳相傳中，江與近乎被神化，在雲城擁有眾多粉絲。
    直到江與離開近一年，音訊全無後，關於他的話題才漸漸冷卻，最終被雲城新崛起的陳家取代。即便如此，仍有人將江大拿與陳家比較。
    這也是夏生輝見到江與便驚慌失措的原因。當一個傳說逐漸被人遺忘，另一個傳奇嶄露頭角時，一旦舊的神話突然重現，那種震撼可想而知。
    “這下麻煩了。”夏生輝目光閃爍，心跳加速。
    一年光景，在江與眼中不過刹那。然而外界卻已滄海桑田，百層高樓崛起，雲城成為江北主城，大拿之名漸被遺忘。
    雲城中，江與依舊籍籍無名。
    江與不解夏生輝所思，無論他布多少局，江與隻需一劍破之。誰會費心揣摩螞蟻的想法？
    “滾！下次見你，我廢了你的手腳。”
    江與揮袖趕人，轉身選衣，此事不過小事一樁，未入他的心。夏生輝狼狽逃出。
    江與瞥向孫婉月，淡聲道：“跟我來，有話問你。”
    ……
    三人步入對街星巴克，自06年起，此洋品牌便受中產青睞，風靡一時，即便多年過去，今日仍是熱鬧非凡。
    孫婉月手握紙杯，仍驚魂未定。她偷瞄江與，心中思緒複雜。一年半前，江與不過江家遺孤。
    因病落魄，昔日被她以情書嘲笑，如今江與掌控江漠兩省，成世間傳奇。
    “這一年他去了哪裏？”
    孫婉月滿心疑惑，江與近一年杳無音信，忽然現身雲城。
    “我家敗落，父母因支持江家，遭人構陷，父親入獄，母親病臥不起。”
    江與未及回應，孫婉月搶先道。
    “哦？”
    江與微訝。
    “聽說雲城無人能擋江家，更何況還有夏家助力，袁家相助。半年前我就聽聞江家擴張，似有北進之勢。”
    太長時間未歸，雲城已煥然一新，就連那近百層的大廈，江與也注意到新增了幾座。
    孫婉月緩緩開口：“大概在你離開後的半年，雲城陳家突然出了位武者。我曾在舞會上見過他一麵，大家都叫他‘陳大拿’，就像叫你一樣。”
    “陳大拿現身不過半月，便橫掃江北，震懾雲城。麵對他的強勢崛起，江家隻能忍痛割舍大部分生意。凡是不服從的人，都被他徹底抹除，不留餘地。”
    “他行事狠辣，完全不像十幾歲的年輕人。在他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你的影子，有些地方真的很相似。江北的人都被他嚇得噤若寒蟬，許多人轉而投靠他的麾下。”
    江與眉頭微蹙。
    又一位古修行者出現了嗎？加上許道之，這已經是江與重生後遇到的第二位古修者了。
    “哼！”
    江與冷哼一聲，目光淩厲。
    “陳大拿，好大的氣勢，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凱特琳娜輕歎一聲，這位殺伐決斷的江老魔，恐怕又要掀起風雲了。她心中亦驚，難道天地真的在發生變化？
    不僅華夏如此，米國近一年來也不斷傳出異能者和超凡戰士出現的消息。
    不說別的，今年年底天仙秘藏的發現，這一切顯得太過巧合。國土越廣，怪事越多，她手裏的情報顯示，類似這樣的消息全球多達上千條。
    “江與，你可知為何回到雲城卻無人迎接？若是有意，他們怎會不知你已歸來？”
    孫婉月啜飲一口咖啡，氣色稍顯紅潤。
    江與平靜發問：“為什麽？”
    孫婉月苦笑一下：“雲城並非無人識你，而是無人認你。如今雲城隻認陳大拿，連鄰近的漠南，提到江大拿也隻是搖頭輕笑，說是過去的傳說，不值一提……”
    她的笑意複雜難辨，隨後說道：“還有傳聞說你已經去世了。起初隻是一些人的猜測，沒人信以為真。可隨著時間推移，一年過去，你毫無音訊，這種說法便漸漸多了起來。”
    江與微微點頭。一年間，他遊曆四方，所做的事在特定圈子裏流傳。江北遠隔千裏，消息不通實屬正常。加之江北地處偏遠，家境普通，這些富豪間的交際圈本就狹小，難以觸及更高層次。
    “江與，你該回去看看，江家的情況不太妙。”
    孫婉月注視著他，目光中帶著幾分期盼。她始終堅信，世間沒有什麽能難住江與。哪怕前路荊棘，他也總能找到出路。
    “往後，你去聯係夏檸，她會幫你處理所有事情。”
    江與緩緩站起，轉身離開，雙手負於身後。
    ……
    時隔多年，江家庭院已徹底拆除，取而代之的是十幾棟連體別墅。每棟建造成本至少數百萬，整體下來價值千萬以上。
    “江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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