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說道：“宛如一道金光，長約十數丈，似流星墜落的尾焰，上達九天，下達幽冥，速度之快遠超音速戰機。其核心處，仿佛是一柄長劍。”
    “老鐵匠，你或許是雪崩造成的錯覺，這世間哪有人能逃過導彈轟炸？那樣的存在近乎神明，難以置信。”
    眾人紛紛搖頭。
    世上怎會有這麽多不可思議之事？
    盡管他們信奉上帝，但這隻是精神寄托，在理性層麵，根本不存在超自然力量。老鐵匠是被嚇得失了智，才生出這般妄想。
    確實令人同情。
    大家搖著頭，帶著惋惜離去，不再取笑於他。
    一張冷清的桌子邊，金發女子優雅地飲酒，兩條潔白修長的腿露在外麵，卻絲毫不顯寒冷。她容貌妖嬈，身姿凹凸有致，兼具華夏女性的溫婉之美，按西方審美，宛若女神。
    小鎮建成以來，這位神秘金發女子便一直住在這裏，成為小鎮的一部分。無論風霜雨雪，她每日都在固定時刻到來，坐在那張小桌旁，一待就是一天。
    酒吧如此興盛，大多因仰慕此女子的絕世容顏。起初，少不了地痞騷擾，但自從五個壯漢被她輕鬆擊敗後，再無人敢輕視她。
    這時，一名衣衫破舊、黑發黑眸的東方少年步入，點了一杯烈性朗姆酒，喝完後平靜詢問：“老板，今日是何年何月何日？”
    用的是華夏語，但所有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老板答道：“現在是2015年4月11日。”
    東方少年目光微凝，愣在當場：
    “什麽，竟然已經過了兩年？”
    人們好奇地注視著這名少年，全場寂靜無聲，就像華夏人見到外國人一般好奇，而這些外國人見到華夏人，也仔細打量著他。
    桌上獨自飲酒的金發女子，背對著東方少年，聽見聲音時身軀猛然一震。手中酒杯停在空中，整個人宛如凝固的雕塑。
    “是他回來了？”
    啪嗒！
    酒杯墜地碎裂，女子身體劇烈顫動。那聲音仿若喚醒了她深埋心底的恐懼記憶，原本嫵媚的臉龐被驚恐取代。
    察覺到背後一道冰冷目光，凱特琳娜慌忙站起，幾步跨至少年身旁，恭敬彎腰九十度：
    “凱特，拜見九荒大人。”
    全場頓時寂靜無聲。
    “不知若我斬殺一名中銜強者，米方會如何反應？”
    江與輕笑一聲，雙眸神光暴閃，幾近實質，直透而出。
    凱特琳娜偷偷瞥了一眼江與，又急忙低頭。她覺得，若那目光射出，足以穿透鋼鐵。兩年不見，他不僅未亡，反而更為強大。
    眾人瞠目結舌，這位常居小鎮的冰霜女神竟是一名中銜。更令人震驚的是，一位中銜竟向少年低頭行禮。
    曾經得罪過她的小鎮居民，此刻雙腿發軟，仿佛被雷擊中，全身力氣盡失。得罪此人，萬死難辭其咎。
    冷汗滑落潔白下巴，幾秒後滴落在地。
    凱特琳娜渾身發抖，能感受到江與體內洶湧的殺意，如同岩漿沸騰。腰間長劍似感應主人情緒，發出清脆劍鳴。
    江與輕拍長劍，語氣平靜：“不必著急，不久你便可暢飲鮮血。”
    長劍似有靈性，瞬間安靜下來。
    鐵匠驟然失聲，尖嘯聲沙啞刺耳，狀若見鬼：“當日劈落戰機的虹光，便是此劍，縱至臨終，我也銘記於心。”
    “他，是那尊神明。”
    老鐵匠眼眸銳利如鷹，過目不忘，自幼居於小鎮，千裏之外亦能辨野兔蹤跡。那日，他入山狩獵，誤入天仙穀，目睹畢生震撼之景。
    唯見劍芒破空，貫入蒼穹，宛如傳說，接連擊落七八架音速戰機。憑借超凡眼力，他認出長虹實為長劍，雖僅三寸，卻絕無差池。
    鐵匠俯身跪拜江與，叩首求饒：“大人饒命。”
    酒館眾人愕然，若鐵匠所言為真，那尊神明豈非未葬身於雲爆彈？難道連雲爆彈也無法將其擊殺？
    此念剛起，眾人心頭忽感寒意，仿佛身處嚴冬。
    江與負手而立，語調冰冷：“給個說法，否則休怪我不講情麵，先斬你，再毀發射基地。”
    一諾千金，擲地有聲。
    凱特琳娜深知江與決心，若今日無法給出滿意答複，她的命運或已注定。
    “九荒大人，全盤謀劃皆由羅斯柴爾德一手策劃，五星大樓及發射基地核心人物，盡是他黨羽。此事，與米方無涉。”
    江與眯眼淺笑：“羅斯柴爾德不來尋我，反倒挑釁至我江九荒麵前？”
    “你為何在此？”
    他凝視凱特琳娜雙眸。
    凱特琳娜低聲回應：“我在等你，若你未亡，早些釋疑，或許許多人可免於一死。九荒大人，請勿濫殺無辜。”
    江與冷哼一聲。
    殺意淩空，雙眼寒光逼人，冷聲說道：“當日米方不顧小鎮居民生死，向拉斯山脈發射數百枚導彈，又傾倒上百噸凝固汽油彈，將山脈化為火海。最終還扔下兩枚雲爆彈，那時的米方，可曾記得莫要濫殺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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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老板驚得張口結舌，難道鐵匠所說的是真的？
    “哈哈，很好，很好。”
    江與憤怒至極，反倒笑了起來，笑聲如雷霆炸響，震得眾人氣血翻湧，耳鳴不止。
    “凱特琳娜，如果你能幫我找到那些發射基地，念及舊情，我可以饒你一命。但若你敢耍花招，別怪我不顧一切，闖入黑宮，質問那位幕後之人。”
    聽到這話，凱特琳娜渾身一顫。
    這位殺神竟打算直搗米國首都，揪出黑宮背後的主使。一旦如此，恐怕米國會不惜一切代價，與他決一死戰。
    直到江與和凱特琳娜離去，鐵匠狂笑不已，眼中淚水盈眶：
    “哈哈，神明未亡，他回來了。可惡的米方，你們終將麵對神明的怒火，所有人下地獄懺悔吧。我的妻兒，就是毀於那些雲爆彈之下。”
    酒吧內一片寂靜。
    ……
    冰天雪地間，兩人同行。凱特琳娜心神不寧，短短數分鍾，江與已攜她行進百裏，接近大洲發射基地。
    “九荒大人，您真的打算就這樣貿然進入嗎？若是讓麥克瑟少校得知，他或許不會見您？”
    凱特琳娜不解江與的意圖，疑惑發問。
    江與冷笑一聲：“誰告訴你我要進去了？”
    凱特琳娜又問：“那您？”
    江與淡然說道：“我要殺進去，告訴整個米方，我江九荒來了。兩年過去，或許很多人還記得兩年前的事。不知這兩年裏，他們還能否安枕無憂？”
    江與的判斷沒錯，在投擲雲爆彈後的半年裏，麥克瑟始終不敢合眼。每晚躺下時，他都會安排眾多手下守夜，甚至抱著武器入睡。
    江與的形象深深烙印在他心底，隻要閉上眼睛，他就感覺江與就在身旁。長期的壓抑讓麥克瑟形容枯槁，憔悴不堪。
    直到一年後，確定江與不再出現，他才安心入眠，一覺睡了三天，前所未有的踏實。如今兩年過去，即便再大的威脅也該消退了。
    途中，兩人買了一些衣物。此時江與披著風衣，戴著寬簷帽，帽沿幾乎遮住了半張臉。凱特琳娜則裹著厚羽絨服，戴著墨鏡抵禦風雪。
    遠方白茫茫的地平線上，一座建築群映入眼簾。十幾架35型超音速戰機停在跑道旁，巡邏隊持槍警戒，無縫銜接。一隊離開，另一隊隨即補位。
    “那天在拉斯山脈發射導彈的飛機，是不是從這兒起飛的？”
    江與站在基地入口，仰頭望向建築群。
    “站住！來者止步！”
    兩名士兵厲聲喝道。
    由於凱特琳娜半張臉被墨鏡遮住，他們並未認出她。兩名不速之客的到來令本就高度緊張的士兵更加不安。
    這些士兵來自其他州的基地，初到此地時便聽說這裏曾爆發過神靈之戰。據參與那場戰鬥的飛行員透露，那些神靈連導彈都無法擊殺，最終靠兩枚雲爆彈才將其鎮壓於拉斯山脈。
    兩年間，眾人始終處於高度緊張狀態。
    “叫你停下！”
    見江與無視警告繼續前行，兩名士兵端槍瞄準他的頭部，緩緩後退，手指扣住扳機。稍有靠近，他們便會開火。
    “報告！外有闖入者，請求支援！”
    其中一人對講機中急促呼叫。
    江與距離警戒線僅剩十步，九步……六步……三步……一步……
    “開火！”
    兩人驚恐大喊，迅速扣動扳機。
    震撼的一幕上演，子彈擊中來人，似與鋼鐵相撞，火星四濺。然而，這些攻擊全被他強韌的肉身反彈，不知所終。
    風衣之下，一雙青芒流轉的手指顯露，宛如玉質，晶瑩剔透。
    江與揮指一劃，青芒化作細絲，凝成鋒利一線，橫掃數丈之外。防彈衣、武器以及目標的軀體均被一分為二，斷口平整如鏡。雪地裏，兩道身影倒臥於地。
    與此同時，大批護衛趕來支援。
    江與每邁出一步，便仿佛淩空而行。九步之後，已與天空平齊。
    殺！
    殺得人頭落地。
    殺！
    令眾生膽寒。
    殺！
    讓大帝低頭。
    江與神色平靜，麵對支援的隊伍緩緩伸出十指，如同玉潤指尖輕撥琵琶，在虛空中連點十次。
    一道匹練般的光芒橫跨天際，呼嘯而至，如刀切奶油般鋒利。伴隨巨響，光華劈入大地，猶如鴻溝，將數百米長的跑道從中斷開。
    凱特琳娜震驚不已。
    生殺予奪，隨心所欲，這才是當代傳奇，江九荒的真實本性。那雙視生命如草芥的眼睛愈加冰冷。
    號稱全球最強的三角洲部隊，在江與麵前潰不成軍，片刻間傷亡過半，慘叫連連。
    “原來掌控星辰的霸主也會感到痛楚，也會陷入絕望。”
    江與冷笑。
    凱特琳娜低下頭，羞愧難當。
    大州發射基地的最強戰力，集中於停機坪上的十餘架35隱形戰機和方圓十裏內的洲際導彈發射井。戰機靜臥，導彈未發。
    江與出手迅疾，神通法術鋪天蓋地，宛如銀河傾瀉。下方眾人無力抵抗，豈能用洲際導彈摧毀整座基地？即便解除最高戰備狀態，洲際導彈也隻換裝常規彈頭，遠不及當年轟平拉斯山脈的威力。
    “支援在哪裏？”隊長目睹同伴接連倒下，雙目赤紅。他年初才調至此地，對過往之事一無所知。
    按官方說法，兩年前列斯山脈發生雪崩，吞噬村莊，數百人喪生。然而在一次舞會上，一名醉酒老兵道出真相：兩年前，米方與神靈在列斯山脈交戰，“教皇”號航母戰鬥群亦被驚動。
    兩次釋放的雲爆彈威力堪比小型核武，蘑菇雲直衝雲霄，三日後才散去。
    與新成員一樣，隊長對此嗤之以鼻，以為是編造的故事，隻為掩蓋米方過失。
    和平時期，數百生命逝去的慘劇足以震驚世界。米方自然需編織借口平息輿論。
    神靈、戰爭、“”之母，這些詞聯結，如同神話。如今目睹眼前神靈，比傳聞更強大俊美，宛如上帝降臨，彈指間決定生死，掌控壽命。
    大口徑反器材武器，子彈如成人手掌大小，一擊可穿透數層鋼板，堅固堡壘亦難抵擋。擊中江與，僅濺火星，無痕留下。
    “上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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