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竹語也怔住了。
    看到妹妹張大的嘴巴和駭然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良久，她開口說了一句讓母女倆毛骨悚然的話：
    “那……好像是個人影。”
    美婦失聲喊道：“竹音，別胡鬧！怎麽可能會有人在外頭？”
    呂竹音臉色蒼白，緩緩站起。呂竹語低頭一看，隻見一道宛如仙人的身影，腳踏長劍，禦風而來。
    “那是仙人？”呂竹語瞪大眼睛，眼中滿是驚恐。
    三人目瞪口呆。
    接著，呂竹語的聲音再次響起，嚇得她們幾乎跳起來：“媽，那個……是不是江大拿？”
    美婦心髒狂跳，尖叫道：
    “不可能！江大拿已失蹤兩年，大家都以為他在雲爆彈事件中喪生。要是他還活著，為何不見蹤影？江家現在風雨飄搖，他不該不管的。”
    是啊，呂竹語心裏默念著。
    兩年間，與江大拿有關的人或亡或傷，江家從巔峰墜落，屢遭重創。他的女人甚至嫁給了燕京安家的大少爺安俊傑。若換作他的兄長知曉此事，定會掀起滔天血雨，血流成河。
    呂竹語低聲說：“也許是我看錯了。如今人人都知道江與已逝，華夏再無傳說。剩下的隻是他身邊之人勉強求存，若非暗中有勢力庇護，恐怕連他至親都會遭遇不測。”
    呂竹音神情悲戚，江與曾是她心中的英雄。得知江與隕落後，她將自己關在屋內三天三夜未曾進食。即便過去了兩年，提及舊事，這個平日活潑的女孩也會頓時陷入沉默。
    “江與，若你還活著，整個華夏都將因你而震撼。那些人那時恐怕寧願躲進縫隙裏。”
    可惜，兩年過去，無人再信他尚存於世。
    呂竹音仰頭望向天際長虹，十指緊握。寂靜了許久的心此刻劇烈跳動起來。
    隱約間，他仿佛歸來。
    ……
    借助歸墟之力，江與升至千米高空俯瞰大地，樓群在他眼中不過塵埃蟻穴。這是他的極限，每分每秒都在消耗大量真元。
    念頭剛動，五行翻雷印現於掌間。
    甫一顯現，周圍空間似被凍結，冷風凝滯於虛空中，其中蘊含的力量讓天地變色。
    “不知我的五行翻雷印與你們的滅世核武相比，孰強孰弱？”
    江與唇角勾起一絲瘋狂笑意。
    隨著他五指緩緩張開，五行翻雷印似受某種力量驅使，如天尊揮動番天印一般，帶著無上威壓朝虛空飄去。
    ……
    “他想做什麽？”
    一位少年將軍目光銳利地盯著衛星畫麵，內心泛起不安。即便隔著屏幕，他也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強大。
    天空中懸浮著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卻仿佛蘊藏著整個天地，沉甸甸地壓迫著人的感官。即便隻是短暫一瞥，人們也能感受到它絕非普通之物。
    “若是他要襲擊這座城市，無論何種手段，在人口密集的市中心發動，必然會造成慘烈後果。然而，他選在千米高空，顯然有意避開人群。而我們的轟炸機位於萬米高空，他想要擊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副官皺眉分析。
    少將擺手示意繼續。
    副官思索片刻，直視前方：“這是警告。”
    警告什麽？
    眾人疑惑不解，核彈高懸，隻需一聲令下，江九荒就能讓整座城市化為廢墟。
    “嗬，他還能耍出什麽花樣？”
    少將冷笑著，滿是輕蔑。
    就在這一刻。
    當他餘光瞥見衛星影像時，笑容瞬間凝固，眼神充滿震驚，像是目睹了不可思議之事。
    萬道雷霆自天際降臨，刹那間，亞特南城被耀眼的光芒籠罩，宛如白晝重現，日月同輝。
    衛星畫麵一片雪亮，無處可避。
    亞特南城上空，一顆直徑百米的雷電球體正在劇烈凝聚、翻滾，如同一輪從黑夜中升起的旭日，光芒刺目，讓人淚流不止。
    即便閉上雙眼，仍能感到那刺目的光線穿透力十足。
    以亞特南城為中心，千米高空內，方圓百裏如同白晝。天地間唯剩雷電，滿目瘡痍。
    上百萬人佇立街頭，神情絕望而蒼白，仿佛蒼穹崩塌，即將吞噬一切。
    江與曾說過：
    不隻是米國有核武器！
    西盟為之震動。
    一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悄然顯現，金色雷電罕見無比，超越自然界的極限。其具體成分仍在探索，據氣象專家分析，亞特南城上空的球形閃電威力，高達數十億伏特。
    一名副官神色凝重地說道。
    數十億伏特意味著什麽？
    足以供應米國兩億人半年用電需求，其產生的高溫能令千米範圍內氧氣耗盡，形成真空區域，效果遠超百枚巨型炸彈，與核武器相當。
    麵積達數十萬平方英尺的亞特南城瞬間陷入黑暗。三十八座各類發電廠因無法承受虛空中的海量電荷而儀器損毀、起火，火勢猛烈。
    “初步估算，若此能量在亞特南城上空釋放，其破壞力相當於十萬噸級核彈。亞特南城及周邊十幾公裏的小鎮和村莊都將被夷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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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在地麵爆發，破壞力將達到三十萬噸級熱核武器規模。預計死亡人數將超過六百萬，而且可能更多。亞特南城人口密集，是北部地區的樞紐，聯係四方。”
    三位評估專家迅速計算，為獲取準確數據，他們甚至調用了超級計算機。
    亞特南城作為北部的重要中轉站，擁有三個國際機場，外來人口眾多。如此巨大的損失將是利堅聯合成立以來傷亡最慘重的一次。
    米國難以承受，全球亦然。
    副官情緒激動：“這是對他人的警告，表明不僅米國有毀滅性的武器，他也掌握著同等強大的力量。”
    他頓足敬禮：“長官，請求終止複仇女神計劃。江九荒若不死，待他發難，我們將麵臨滅頂之災。這種後果連一個國家都無法承擔，誰知道他還藏著多少底牌？”
    曾經，米方屢次揚言將動用滅世核武，誓要將江與徹底清除，因為他們深知江與不具備同等的核反擊能力。即便江與遭到攻擊，也無力還擊。
    然而，時過境遷。江與向世人展示了他的五行翻雷印，這件靈器的威力足以與核武抗衡，意味著他擁有了二次反擊的能力。一旦幸存，米方必將麵臨無休止的報複。
    雙方彼此威懾，彼此擁有致命打擊的力量，從此便處於平等地位。任何爭端都能通過談判和平解決。
    半個鍾頭之後，一道最高指令直達此地：“命令凱特琳娜中銜前去邀請江九荒，我方願意展開對話，給予他滿意的答複。”
    ……
    千米高空，球狀閃電五彩交織，絢麗奪目。但其內蘊藏的能量愈發恐怖，宛如一顆滅世武器即將墜落，不少人心生恐慌，紛紛朝防空洞奔去。
    江與被耀眼光芒吞沒，即便是他的神眸也無法看穿，隻見一片白茫茫。雷電之威凝聚至極，神念都無法穿透。
    “遺憾的是，五行翻雷印為一次性消耗品，庚金劫雷僅可使用一次。隻需釋放其中三分之一的劫雷即可，若完全引爆，其威力絲毫不遜於一枚五十萬噸級的滅世武器。”
    江與沉思片刻，繼而若有所悟：“隻需給予他們一個警告，相信隻要他們尚存理智，在目睹這一切後，便會召回這些搭載核武的轟炸機。倘若他們執意投放，那我隻能暫時隱退，尋一處閉關之地修煉至金丹境界，待歸來之時，這片土地將從地圖上消失。”
    江與尚未具備硬抗核武的實力，即便神體初成也不行。
    核武作為星空中最具毀滅性的武器，自誕生之日起便是列強手中的底牌。更令人膽寒的是，如今操控核武的技術愈發簡便，能夠隨心所欲地調整當量大小。
    小巧如手提箱，可隨身攜帶，一旦觸發，足以夷平一座小型都市；至於更大的，則無上限可言，隻要瘋狂至極，甚至能造出當量數千萬噸、上億噸，乃至十幾億噸的威力。
    一位地仙大能，即便傾盡全力，也不過能推倒一棟百層高樓。然而，在一座城市裏，這樣的高樓何止數百上千？縱使任其破壞，想摧毀一座一線城市，也得耗費數年光景。
    而一枚核武器投下，便可令所有目標從世間徹底消失。
    “自踏入工業時代以來，人類科技日新月異。未來或許真能開啟星辰大航海時代，可惜我已等不到那一天。也許到那時，我已經覓得飛升之道，超脫輪回，成就永恒的太古仙尊。”
    江與操控五行翻雷印，將漫天神雷悉數收攝，警告之意已然達成。接下來，就看米方如何抉擇，若真要決一死戰，江與亦無所畏懼。
    一名修仙者的能力，常人難以想象。不說別的，僅憑江與如今能夠煉製的法器，隨便幾件就能與小型核武相提並論。
    若有足夠的材料，煉製出一件無限製使用的靈寶，即便尚未邁入金丹境界，江與也能輕易覆滅米方。
    隨著無數雷電被吸入翻雷印，漫天彩雷隨即消散，籠罩眾生心頭的毀滅氣息逐漸褪去。那些麵露蒼白與恐懼的臉龐，無聲訴說著方才目睹的可怕景象。
    遙望天際，轟鳴漸遠，十架轟炸機似接獲撤退指令，在空中盤旋一圈後離去。
    一旦按下投放按鈕，便是違逆眾生意願之舉。即便江與不予追究，憤怒的大眾也會掀起翻天巨浪。
    “看來他們想明白了。”
    江與嘴角微揚。
    落在幽靜小巷，歸墟劍化為三寸長的小物，懸於江與腰間，宛如飾品般不起眼。他恢複平凡模樣，走出小巷，融入人群之中。
    “兩年光陰如流水，不知遠在華夏的親友如今如何？我在這邊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回去。”
    自言自語後，江與加快步伐前行。
    心中暗定計劃，在解決羅斯柴爾德家族之後便立即返回華夏。兩年未歸，隻怕輕語那丫頭早已等得焦急，滿心抱怨了吧。
    “還有黎豪他們，上次我以劍擊退陳劍風，迫使封疆大吏退讓。不知他是否已被釋放，我諸多事務纏身，竟一時忽略了此事。夏家、江家、袁家、菲菲、林望天，這些人都是我最為重要的親人。在我離開的日子裏，一切全靠他們全力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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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與略感愧疚。
    剛邁出幾步，一個身影忽然攔住去路。江與停下腳步，冷聲道：“你以為我真的會放過你？”
    凱特琳娜苦笑回應：“有人想和你談談，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整個西方都在嘲笑我們，江九荒，我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江與稍作沉吟，點頭應允。
    凱特琳娜讓開道路，隻見一輛豪華商務車停在路邊，車裏坐著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
    江與一怔：“黑宮副主？”
    就連他也驚動了。
    凱特琳娜無奈道：“連副主都被你逼出來了，這下滿意了吧？”
    剛一上車，副主開口說道：“尊敬的江九荒先生，我謹代表我國政府，向您表示最誠摯的歉意。”
    時隔九日，美國終於低頭認錯。
    副主短發灰白，衣著嚴謹有序。多年高位造就的強大氣場自然流露。他朝江與微微點頭，傳遞出友好之意。
    眼前之人雖看似可輕易擊敗，但江與絲毫不敢怠慢。黑宮副主，地位僅次於最高領袖的存在，幾乎掌控著世上最龐大的力量體係。此次親自前來拜會，已是莫大的恩賜。
    諸多小國之君尚不配他親自相迎，這類接待通常由一方重臣完成，即便如此已屬高看一眼。能獲黑宮副主親至的，至少也是當今五大強國。
    “九荒閣下，當日轟炸拉斯山脈之舉，並非米方全體意願。”
    副主語氣淡漠地說。
    江與沉默良久，平靜發問：“你獨自前來，就不怕我取你性命？”
    副主搖頭輕笑，目光淩厲：“我知閣下非濫殺之人，你我素無仇怨，何須殺我？更何況，若此刻動手，便是宣戰。一旦大軍集結，你又能傷我幾何？”
    他所言非虛，副主身份尊貴，若遭殺害，等同於將對方國家尊嚴踐踏腳下，後果江與難以承受。
    副主繼續道：“我方科技領先全球五十年，難道沒有弑神級武器？不必核彈，僅需激活弑神武器，連神明亦難逃隕落。之所以未動用此等力量，因我認為米方與你的矛盾，並未到不可調和之地步。”
    江與深信副主之言。
    誰也不知道實驗室裏藏著何種利器？既稱弑神，必為針對武者所製。米方或許真有能擊殺地仙的跨時代武器，江與身處其地，自當有所顧忌。
    即便偽裝，也該保持幾分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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