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可定生死！
    眾人隻需知曉江與有此能力便夠，其餘皆不必多言。
    不少女明星甚至公開表示願意迎合潛規則，然而江與始終目光高遠，不曾多看她們一眼。
    田素素赴港初衷，便是追逐明星夢。
    今日夢想成真，整個娛樂圈都對他俯首稱臣，昔日崇拜的偶像們更是謙卑微笑，竭力討好。
    可惜。
    得到禮遇的並非田素素本人。
    田素素緩緩轉身。
    那道身影，猶如亙古長空般巍峨。
    帆船酒店，高達一百三十八層，站在頂層，仿若淩駕於星辰之上。江與仰望夜空中璀璨繁星，心有所悟。
    太古時代，有人族強者離開地球，邁向浩瀚星空。他們在時光長河中穿行，前往宇宙彼岸，以星光為食，以星域為衣，以日月為枕，逍遙自在。
    “一旦突破金丹境界，成就神體，我便可肉身穿越虛空，探尋更高層次的修仙文明。而且上古之時，我輩仙者啟程前，已在地球上留下不少傳送門，若能找到，我甚至能離開銀河係。”
    哪怕是金丹修為，若無星際傳送門，江與也隻能在太陽係徘徊。想要離開銀河係，至少需耗費千年。
    江與暗自沉思。
    他的路有三條。
    其一，晉升金丹，在太陽係尋得修行寶地，突破至元嬰後，便能施展無上神通，遨遊宇宙。但這至少需耗數百載。
    其二，尋找上古遺落的星際傳送陣，追隨前輩足跡前行。至於結果如何，江與也難以預料。
    且不說傳送陣是否存留，即便找到，江與也不能確定這些曆經歲月的大陣能否正常使用。
    其三，將全部希望寄托於許道之。江與始終難忘體內所見那一幕，縱使活過近六千載，目睹此景依舊心潮翻湧。
    然而氣運之爭，許道之未必會將所有機緣盡數予他。除非前兩途皆不可行，否則江與不願輕易爭奪他人氣運。
    “修仙之路，難！難！難！”
    思慮良久，江與蹙眉，連道三聲“難”。
    世人隻知結丹、飛升艱難，卻不知超越長生、證道更難。但這些已是十餘年前之事，距今尚遠。
    江與點起一支煙，緩緩吸吐。港島之行即將落幕，從西方歸返華夏，江與縱橫殺伐，斬敵數千，終以蔣家覆滅為其劍鞘之祭。
    今日赴此盛會，意在震懾。
    蔣家傾頹，巨額資產成無主之物，港島諸多名流早已垂涎欲滴。
    一旦江與離去，各方勢力必蜂擁而上，瓜分這肥沃之地。唯有以鐵血手段震懾港島，方能杜絕隱患。
    身後，柳霸南昂首闊步而來。
    他雖著便服，卻難掩多年統領之威。身為統率六十萬大軍的主帥，麵對江與時仍恭敬垂首。
    “老師。”
    柳霸南目露熱切，注視著江與的背影。
    “說吧，親自約你前來之事定非小事。我麾下舊部凋零，僅餘寥寥。當初便言明，入我門下者生死由我裁定，但這並不意味著誰都可肆意冒犯。”
    柳霸南神情複雜。
    江與揮劍平定餘州後未收鞘，連滅八大家族，震懾天下。他入港島，不顧周遭皆敵，覆滅蔣家，威懾蕭不凡。
    柳霸南深知江與護短的性格。
    在他看來，世間眾人加起來也比不上江與身上一根毫毛重要。
    黎豪最敬仰江與，最終卻命喪江河，結束了短暫霸業。此次僅針對蔣家出手，已是江與極大克製。
    “西方聯合提議啟動弑神計劃，清除全球武者。”
    柳霸南抬首肅然道。
    江與眉心微蹙。
    他察覺到柳霸南用詞謹慎，是清除而非屠戮。
    這顆星球的統治者們開始不安，欲向所有強者發起挑戰。
    西方聯合聲明代表了全球最高意誌。五大常任理事國中三席屬西，科技最先進的國家亦多居西，軍備庫存最豐者也是西方。
    這一世，地球屬於西方。
    “他們難道不懼地仙反噬？”
    江與疑惑問。
    柳霸南堅定答道：“反噬？百年前地仙作亂，各國因無製勝之器，隻能退避。最著名的是中世紀末期，米國大使闖入教廷梵蒂岡，當眾宣讀聖旨，迫使教廷隱匿。”
    “如今。”柳霸南目光如炬，語氣堅定地說：“百餘年來，世界強國除了研製滅世核武外，還在暗中開發十餘種針對地仙強者的弑神武器。現今，他們已有能力擊殺地仙，何必再行苟且？”
    江與點頭回應。
    既然掌握了弑神之力，這些強國必然不會選擇妥協，而是會以最強勢的方式淨化地球，清除所有武者。
    “這是國家的期望，也是百姓的願望。”
    柳霸南平靜說道。
    江與眉心微蹙，默然不語。當前武者當道，地仙現世，若不及時應對，未來十年、二十年，各國將無力鎮壓。誰也無法確定，這世上是否仍有仙人存於古老宗門之中？若有，必須在其現身前震懾武界。
    柳霸南繼續說道：“自西方公開承認武者存在以來，反對之聲愈發強烈。所有人都不願與武者共存，據我所知，米國政府已授權軍方動用核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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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與冷笑一聲：“西方如何抉擇，與我何幹？”
    柳霸南神情複雜，低聲補充：“但核武的目標正是你。隻要你被擊殺，神話崩塌，那些桀驁的地仙便可能自行退隱。你若留在華夏，他們自會收斂；一旦離開華夏，誰能擔保他們不會冒險投下滅世核武？”
    江與冷哼一聲。
    西方屢次挑釁，即便江與性情平和，也難免心頭火起。若對方真敢動手，他不惜親赴米國，在白宮上空引爆五行翻雷印。
    “至於華夏呢？”
    江與最為關切的是本國的態度。
    畢竟他親朋好友皆居於此地，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願與祖國撕破臉皮。
    柳霸南歎息一聲：“華夏退出弑神計劃，全力維護本國武者。若真要執行此計劃，即便許道之也在打擊範圍內。說到底，當今東方武者的實力已對西方造成威脅，他們的謀劃不過是針對東方而已。”
    柳霸南麵帶輕蔑。
    莫非西方的大軍真敢登陸華夏來對付武者？
    現在的華夏早已今非昔比，經過數十年的發展，綜合國力遠超眾多強國，僅次於美國，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
    “既然退出了計劃，為何還要向我提及此事？”
    江與隨意問道。
    隨後轉身，目光直視柳霸南，聲音漸冷：“近來你令我頗感失望。”
    柳霸南渾身一震，躬身更低，滿頭冷汗，忐忑道：“弟子絕無二心，師父，您多慮了。”
    他深知，在江與失蹤的兩年裏，自己並無太多建樹，這已讓他心生不滿。
    江與神色淡然：“好好努力吧。”
    柳霸南口幹舌燥，像犯錯的學生站在江與麵前噤若寒蟬。良久才勉強笑道：“正因華夏退出計劃，西方極為不滿，目前三支航母戰鬥群已逼近六甲海域。”
    江與雙目驟然睜開，精芒四射。
    “我不是派陳山河協助顧長生了嗎？”
    柳霸南沉聲說道：
    “教廷重現，小人作亂，陳山河敗北！”
    “是嗎？”
    江與臉上也顯現出意外之色。
    陳山河是他所有弟子中成就最卓著、修為最高深、天賦最為出眾的一個。
    要知道，六大弟子隻是江與閑遊世間時一時興起收下的普通門徒，傳授給他們的功法也是江與隨意給出的殘缺版本，並非正宗仙家武學。
    道不可輕易相傳，輕易相傳便非真道。
    像一些上古大能，即便麵對生死關頭，也寧願到生命盡頭才願傳授畢生所學。
    欲成江與之徒，修習無上仙法，超凡脫俗，求得長生，除卻品德、天賦、毅力與智慧這些必備條件，還需曆經千難萬險，方能得到真傳。
    江與曾目睹一位渡劫金仙，於幽冥界中安置百萬弟子，任其自相殘殺。百年後，僅存一人得以入門，受授大道。
    即便如此，陳山河仍借此步入地仙之境，如今已壽逾兩百載。
    “那顧長生與許道之呢？”
    江與神色恢複平靜。
    柳霸南說道：“他們回返華夏，守護國土。自龍騰基地投產丹藥後，潛入華夏的探子激增五成，防不勝防。”
    首批丹藥問世時，影響漸次蔓延。華夏上空，每日有數十顆衛星監控，再隱秘的行動也難逃西方耳目。
    信息時代，無秘密可保。
    難怪西方如此狂熱，這種能批量生產丹藥的技術，價值遠超稀土、黃金、石油。誰能掌控，便等同於掌控百萬精銳力量。
    若為西方所得：
    半月可平海灣戰火，七日可定沙漠風暴，三日可席卷北朗。
    誰掌握此技術，誰便握有問鼎全球的籌碼。
    柳霸南冷靜言道：“探子身份複雜，乘航班、船渡等多種渠道潛入。全麵封鎖進出通道雖可行，但每年數千億的旅遊業收入將付諸東流。”
    江與唇角微揚。
    “這與我又有什麽關係？”
    柳霸南嘴角泛苦，顯然對方仍在記掛兩年前拉斯山脈那件事。
    “不去不去，你去跟那些人說，我江九荒豈是隨便就能差遣之人。當年拉斯山脈的事，我既已不與你們計較，便是給了麵子。”
    在某種意義上，江與確實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他行事全憑心情，你不招惹他便罷，一旦冒犯，必將遭受滅族之災。
    這種性格，很大一部分是為震懾世人，讓人明白觸怒他的後果。
    “西方航母進入六甲海域，那是他們的事。況且華夏海防實力不弱，千米深海中，七艘核潛艇隱匿其中。他們若不安分，欺壓而來，大可直接擊沉。”
    江與轉身拂袖，霸氣回應。
    柳霸南哭笑不得，“你以為天下人都像你這般衝動？他們借演習之名，別說沉船，哪怕靠近演習區，都會被視為戰爭挑釁。若真這麽做，恐怕第三次世界大戰就爆發了。”
    唉！
    柳霸南一聲歎息，苦笑不已，江與絕情也情有可原。兩年的舊怨，任誰都會耿耿於懷。正如若我是你的屬下，在外受氣，你不但不幫我，還默認對方的行為，這怎不令人憋屈。
    “老師，打擾了。”
    柳霸南臉上恭謹之意稍減，挺身轉身離開。
    江與神色淡然，背手望天，夜風勁吹，衣袂飄揚。他身形挺拔，猶如支撐天地的脊柱。腰間的歸墟劍不斷低鳴，似欲騰空而去。
    “連你也違逆我的意願？”
    江與輕拍腰間短劍，意味深長地說道。
    剛下樓的柳霸南聽到樓上傳來的質問，心頭微微一顫：“老師，霸南並非不從您的心意，身為帥主，麵對華夏疆域的安危，實難開口訴說內心的苦楚。”
    他眉宇間閃過一絲憂傷，隨即邁開大步，毅然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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