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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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玄搖頭感歎。
    江與是誰?
    眾人滿腹疑惑,姚玄對他如此恭敬,猶如供奉神明。
    荊州地處西北邊陲,當地武者多自成體係,與外界少有往來。因此,許多武界動態對西北武者而言總是滯後。
    西北武者素來孤高自許,性情傲慢,在華夏武界中早有名聲。
    羅老麵色驟變,體內真氣洶湧如濤,雙目陡然擴張,腳下的波斯地毯在內力衝擊下寸寸碎裂。
    “姚兄,速速告知,那江與究竟是誰?”
    羅老下意識將目光投向陸家眾人。
    隱約之間,他察覺到,自己似乎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這一錯可能危及自身、三位徒弟,乃至整個荊州楊家。
    姚玄一道:“且先告訴我,你是否與那人有過節?務必如實相告。或許我能為你籌謀對策,助你脫此困境。”
    若換作旁人如此言語,羅老早已揮掌將其擊退。身為西北武林領袖,他向來高傲,怎會仰仗他人救助?
    然而開口之人是天師道玄字輩掌門姚玄一,他的話語重若泰山,每一字都似珍寶,每句話皆如美玉。
    楊可妮美目疑惑,看向姚玄一的目光中夾雜著三分懷疑、三分敬意和三分憂慮。此人究竟有何身份,從其言辭看,楊家似乎開罪了一位極為可怕的絕世高手?
    而此事連羅老也難以招架。
    “算是吧。”
    羅老點頭承認。
    楊家將他的未婚妻與陸家眾人拘押,逼迫他前來,自然結怨於他。
    璐璐冷聲嗤笑:
    “今日師父百歲壽辰,西北群雄匯聚,不說化勁大宗師,單合勁好手便有數十。僅我、可妮、趙飛師兄與師父聯手,便足以橫掃一方,無堅不摧。”
    姚玄一輕蔑搖頭:“單憑你們四人,遠遠不足。”
    楊可妮倒吸一口涼氣:“加上長春道人、大聖劈掛門洪刑,還有玨林武官如何?”
    姚玄一依舊搖頭:
    “依舊不夠。”
    璐璐秀眉深鎖:“再加上姚前輩您呢?”
    姚玄一冷笑不已,別說十幾位合勁高手,縱使百名、千名,對方亦能輕易壓製,揮手間便可平息一切。
    “唉,羅兄啊羅兄,你們為何要招惹那位。”姚玄神情怪異,雖未出口,但心中已然暗歎:那可是連核武都奈何不得的蓋世人物!
    羅老藏於袖中的手微微顫動,姚玄一向嚴謹,從不妄言。既已點明對方背景深厚,此事定非虛妄。
    “姚兄,別再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他是誰!”羅老催促道。
    姚玄搖頭低語:“時至今日,說與不說已無差別。我可以明確的是,若處理不當,今日壽宴怕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羅老拱手行禮:“還請姚兄指點迷津。”
    姚玄靠近他耳邊,低聲密語,羅老臉色陰晴不定,最終無奈一笑。
    另一邊,陸家眾人早已震驚。
    “這江與究竟有何來頭?”陸家人紛紛望向陸老太太。在場之人中,唯有陸老太太或許知曉江與的真實身份。
    當年陸老太太為江與,不惜撕毀婚約。楊家揚言滅門,她卻泰然處之,似無所懼。
    這般洞悉世事的老者,若非有所倚仗,絕不敢如此行事。
    陸依依眼中閃過銳利光芒,心中疑惑愈加強烈。她低頭凝視腰間三寸小劍,此刻劍身隱隱泛起寒芒,似有靈性般回應著她的思緒。
    “他究竟是誰?”陸依依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知江與是何許人也,亦不了解羅老的地位,更不清楚姚玄所代表之意。
    隻是明白,僅憑江與二字,便讓姚玄驚恐萬分。此刻無人再信江與是個普通人。
    而陸雪舞內心的波動最為劇烈。
    原以為江與不過是籍籍無名的小人物,鍾安一人足矣應付。誰料今日,江與竟搖身一變,成了身份非凡的大人物。
    從姚玄一寥寥話語間,便可窺探江與的地位何其尊貴?
    “陸依依,為何自幼到大,最好的一切盡歸你所有?我陸雪舞無論身材還是容貌都不遜色於你,鍾安無視我也罷了,可為何連你的假男友,都有如此顯赫的身份?”
    陸雪舞咬緊紅唇,似要滴出血來。
    “我不信,我不信江與能壓過楊家!
    在她心中,楊家宛如神聖不可侵犯的聖殿。
    不僅陸家眾人,連滿堂武者與賓客皆翹首以盼,都想看看此人究竟有何背景,竟能讓姚玄一如此失態。
    不少人認為姚玄一反應過於激烈。
    再強的人,今日壽宴幾乎西北所有的世俗武者齊聚於此,這麽多人齊攻,誰能抵擋?
    “姚玄一,你雖達半步地仙之境,但已無武道之心。我們這些武者,縱使前路艱險亦勇往直前,縱使對手再強大,也九死不悔。”
    長春道人冷哼一聲。
    對於姚玄一的表現,他最為輕蔑。
    姚玄一仰頭望天,既不辯駁,也不附和。仿若外界之事皆與己無關,內心卻冷笑不已:
    “一群凡俗之人,怎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當神話降臨,西北甚至整個華夏、整個世界都將為之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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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長春道人挑撥,姚玄一愈發不願透露江與的身份。沒有什麽,比親眼見證神話更令人銘記於心。
    千言萬語,都不及親眼見到神話。
    此刻,一道通報聲悠然響起。
    “陸家,江與!”
    這個名字似有魔力,剛落,滿堂頓時安靜。眾人紛紛看向門口,隻見一道身影挺拔如劍,雙手插袋,緩步而來。
    薛楠低垂著頭,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模樣如同仆人一般,謙卑且順從。
    楊可妮目光閃爍,帶著疑惑,緊緊注視著前方,視線不曾離開。
    那人,黑發黑眸,容顏宛如天人。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連呼吸都變得輕不可聞。
    江與是誰?
    在此之前,楊可妮絞盡腦汁,想象過無數可能的模樣與形象,直至見到江與的一刻,她才恍然明白,他是誰。
    他一人力挽狂瀾,他一人開疆拓土,他一人獨步天下,無可匹敵!
    他是當代神話!
    那張臉,自神蒂岡一別後,便深深烙印在楊可妮的記憶裏,終生難忘。若一個女孩注定要崇拜某人,那麽在神蒂岡目睹他騰空而起、一擊毀城池的瞬間,她的偶像便悄然成形。
    璐璐掩住嘴巴,眼神呆滯,眼中交織著複雜的情緒。一時之間,從大腦到四肢,再到胸口,她都被凍結。
    眾人反應讓姚玄一了然於心。
    “小羅,參見大人!”
    羅老雙目無神,癱軟在地,全身顫抖不止。
    江與身後,薛楠驟然愣住,仿若置身夢境。
    隨著羅老跪下,全場武者齊齊俯身,像麥浪般倒伏,近百人異口同聲高呼:
    “西北武界,恭迎大人!”
    陸依依怔住,陸家眾人也隨之呆滯。
    唯有陸老太太笑意盈盈,仿佛早有所料。她顫巍巍地走到人群中央,緩緩跪下。
    “老身,拜見九荒大少爺!”
    聽到這話,陸依依掩麵哭泣,喜悅溢於言表,淚水滑落臉頰。那目光中透著意外、驚喜與難以置信……
    九荒大少爺!
    陸家上下恍若置身夢中,大腦一片空白。他們不明“大人”二字的深意,卻深知九荒大少爺的身份非凡。
    九荒集團的繼承人,身家億萬,若列入全球富豪榜,亦能躋身前五。
    陸雪舞更是瞠目結舌,目光如雕塑般定格,注視著場中宛如君臨的身影。刹那間,他仿佛撐起整個天地。
    “我終於明白老太太為何毀約了!”
    陸吾苦笑。
    江與絕不僅是身份顯赫,更堪稱驚世駭俗。而那些世俗武者對他本人的尊敬,遠勝於對九荒大少這一身份的崇敬。
    莫非他還有什麽隱秘背景?
    江與神色平靜,於萬千敬畏的目光中緩步而來,直至羅老麵前,淡然發問:“是你楊家叫我江與來受罰?”
    羅老汗流浹背,額頭幾乎觸地。
    江與再問:“如今我來了,又該如何?”
    羅老悔恨交加,終於明白姚玄一為何聽聞“江與”二字便驚恐至極。
    若知其身份,羅老早嚇得伏地求饒。
    “大……大人,小羅有眼無珠,不知大人身份,請降罪。”
    羅老戰栗求饒。
    這位羅老、楊可妮、璐璐及趙飛,正是當年江與赴神蒂岡途中結識之人。
    “你不追究我殺鍾安之事了?”
    江與似笑非笑。
    羅老驚懼萬分,連連搖頭:“不敢,小羅不敢,縱使賜我十顆膽子,也不敢冒犯大人。”
    想起江與一擊毀城的手段,羅老心膽俱裂。
    “恭賀大人,神話重歸。”
    姚玄一躬身行禮,獻上最崇高的敬意。在江與麵前,這位天師道掌教毫無威嚴,盡顯謙卑。
    江與淡然開口:“天師道的雷法?我殺了你們掌門,你不怨我,反要拜我?”
    姚玄一臉恭敬,低聲回應:“大人武藝超凡入聖,我天師道豈敢懷恨?前任掌門冒犯大駕,實屬該罰。”
    他明白實力為尊的道理,若江與真要動手,即便犧牲整個天師道,也未必傷得了對方分毫。
    說完,姚玄冷笑瞥向長春道人:“長春道長,你竟也跪下了?難道連武道之誌都丟了嗎?”
    話語中充滿嘲弄,眾人皆聽得分明。
    察覺江與注視,長春道人嚇得魂飛魄散,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之前他叫得最響,此刻卻最為恐慌。
    越是輕視神話,內心越恐懼。以長春道人的修為,已能感受到江與那如青天般深不可測的實力,越高的修為,對地仙級強者越生敬畏。
    “姚兄說笑了,在大人麵前,我們怎敢玩笑?”
    長春道人結結巴巴地回答。
    周圍的富商們見大批武者跪地,一時不明所以。
    僅少數幾人微微俯身,眼中滿是震撼。至此,他們大致確認了江與的身份,認為眼前情景才合情合理。
    “楊可妮,你說過若我來荊州,定邀我去府上作客。如今我到了荊州,這就是楊家的待客之道?”
    江與笑著低頭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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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可妮心亂如麻,強擠出一絲苦笑,麵對江與的質問啞口無言。
    唯獨姚玄一表情輕鬆,看出江與並無大開殺戒之意。否則他絕不會多言,隻需抬手一指,便足以壓製整個西北。
    別說區區楊家,即便江與血洗西北,整個華夏武界亦無人敢阻。即便是西方神靈,也被他逼至絕境。
    當日若非西方投下核彈,或許連教廷都難逃江與的雷霆一擊。
    "依依,過來一下。"
    江與抬起頭,笑著對陸依依招手。
    陸依依麵容微斂,雙腿似有千斤重,每一步都艱難萬分。她緩緩走到江與身旁,像其他人一樣,臉上寫滿了敬重。
    即使一次次高估江與的地位,可當他以王者般的氣度站在她麵前時,她才明白,江與的身份超出了她的想象。
    九荒集團的少東家啊!
    平時連想都不敢想。
    之前,荊守縣、荊州乃至整個西北都在笑陸家目光短淺。如今,那些嘲笑陸家的人全都麵露羞愧。
    真正有眼無珠的,反而是他們。
    現在看來,陸家才是獨具慧眼,抓住了這天大的機遇。一道道羨慕的目光聚集在陸依依和陸家眾人身上。
    陸雪舞忽然不再嫉妒。
    她的眼神變得柔和,江與身份曝光的一刻,也意味著陸依依與江與之間差距巨大。
    這樣的人物,身邊怎會缺少佳人,一個手勢,便能引來無數女子。
    "都起來吧。"
    江與淡然說道。
    隨後牽起陸依依的手,在眾人麵前繞宴廳一圈。這一刻,陸依依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享受無上的榮耀,無數羨慕的目光向她投來。
    陸依依的臉頰泛紅,靜靜地走在江與身邊,這一幕宛如夫妻相伴。
    "江與,這是你還我的人情嗎?"
    陸依依低聲問。
    江與沉默未語。
    這一圈仿佛曆經歲月漫長,陸依依內心無比期盼,希望時間就此停滯,永遠繼續下去。
    走到盡頭,江與麵向滿座賓客,平靜宣布:
    "從今往後,見到我的這些朋友,就如同見到我本人,她們的話便是我的話。誰若對他們動手,就等於對我動手,必滅其宗族,斬盡全家。"
    聲音不大不小,卻傳遍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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