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深深吸了一口氣，笑著搖頭。
    蘇暖依抬眼說道：“荒唐！”
    這個女人平時溫柔賢惠，但在感情問題上卻寸步不讓。即使江與有這樣的想法，蘇暖依也不會答應。
    幾人都注意到陸依依腰間的歸墟小劍，但大家心照不宣，沒人提及。江與決定的事，又有誰能改變呢？
    江與慢慢站起身：“依依，跟我來。”
    陸依依低頭跟在江與身後，幾乎狼狽逃離。
    ……
    莊嚴門前，陸家上下垂首等候。
    大門開啟，江與與陸依依默然並肩而出。二人舉止親密，引得旁觀者神色複雜，有人欣喜，有人不解，也有人羨慕。
    陸雪舞內心五味雜陳，酸甜苦辣盡在其中。
    “陸家，拜見九荒大人！”
    眾人躬身行禮，宛如朝聖。
    江與環視陸家眾人，淡淡說道：“自今日起，陸家以依依為尊，她所言即我所言。若有異議，直說無妨。”
    眾人苦笑連連。
    麵對神話般的存在，誰敢質疑？稍有不慎，恐怕這位冷峻果斷之人便會雷霆出手。
    陸依依未作推辭，在三位女子麵前，她們似皎潔明月，而她不過是微弱螢光，難以入江與法眼。
    “江與，終有一日，你會對我另眼相看。”
    陸依依語氣堅定。
    在陸家眾人的注視下，兩人身影漸行漸遠。
    今日，他們恰似一對戀人，遊曆商場，品嚐百味。江與與陸依依心照不宣，無需言語，靜靜享受這分別前的時光。
    “江與，其實你不必如此。”
    陸依依強顏歡笑，目光遊移不定。
    江與平靜回應：“我曾許諾，滿足你任一願望，以歸墟為證。現在，你是否已做好決定？持有歸墟，可向我索要條件。”
    陸依依下意識撫上腰間。
    “哪怕要九荒集團全部股份？”
    她眨著眼睛，帶著笑意問道。
    “哪怕要九荒集團全部股份！”
    江與點頭肯定。
    陸依依陷入沉默。
    這一刻，她方知江與承諾的價值。即便傾盡整個九荒集團，他也毫不遲疑，仿佛那些數萬億資產，在他眼中不過是過眼雲煙。
    這般豪情，堪稱當世傳奇！
    “江與，你有什麽願望？”
    “任何願望都行。”
    江與雙手負後，傲然佇立。
    站在他身後，抬眼望去，這挺拔如劍的身影，仿若貫通天地的脊柱。相比之下，陸依依隻覺自己渺小如螻蟻。
    巨人往往無視腳下的忙碌昆蟲。
    “江與，假設我握著歸墟，禁止你與韓輕語成婚，你會怎樣？做，還是不做？”
    陸依依鼓足勇氣，直視江與。
    江與沉默不語。
    陸依依冷笑，笑意帶著幾分悲涼：“你明知有些事做不到，卻答應我可以滿足一切。你看，我隨便提出來，你就無法實現。”
    江與目光平靜，璀璨如星的眼眸毫無波動。
    “但凡你所求，我皆可達成。”
    陸依依輕聲歎息。
    她挽住江與的手臂：“好了，我陸依依又不是惡婦，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即使我不讓你與韓輕語成婚，你也依舊不會多看我一眼。”
    陸依依聰慧至極，她早已洞察江與的性情。無論她提出什麽要求，江與都會信守承諾，履行到底。
    但這又有何意義？
    “歸墟由我代為保管，待我想起時再來找你。今日，我隻想讓你當我一次男友，讓我體會一下身為當世傳奇女友的感覺。”
    江與牽起她的手，漫步街頭，欣賞車水馬龍，觀察世間萬象，凝視萬家燈火。他們從城東走到城西，又從城西到北關……
    陸依依的一生似乎就此定格。
    “你該離開了嗎？”
    她拉住江與的衣袖。
    江與仰頭，深邃的目光宛如融入天地，穿透無垠虛空，遙望遠方：
    “是的，還有敵人未除，還有血海深仇未報。”
    江與睚眥必報，那日西方引爆核武，若就此罷休，世間誰還會懼他？
    “我要讓世人既敬畏又仰慕我，即便我離開百年，隻要提起九荒之名，眾生依舊顫栗。”
    江與曾暗想，若能修至金丹境界，踏上天門、邁向星空前，定先將西方諸強國抹除，永絕後患。
    入金丹者，才真正登堂入室，屆時縱是滅世核武或陸地天仙，亦可輕易覆滅。唯有達到金丹，江與在這顆星球上才能立足無憂。
    早知如此，陸依依聽後並無驚訝。江與誌向高遠，如朝遊北海暮至蒼梧的金烏，這片西北不過是短暫駐足之地，廣闊的天地才是他的舞台。
    “江與，終有一日我會尋你，那時希望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
    陸依依駐足。
    至此，恩情已償。
    “回去吧，歸於你的神話之位，歸於你的世界舞台。”
    陸依依神情黯然，垂眸凝視腰間的歸墟，眼中光芒閃爍。
    這一天，我成了當世神話的女人！
    ——
    江與離去。
    陸依依靜靜佇立，胸中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句“有緣再見”。雖知此別或許是永別，但她仍不願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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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回去吧。”身後跟隨的陸家人低聲勸道。
    陸雪舞目送前方身影，眸光複雜。
    憑“江九荒朋友”五字，未來的陸依依將在西北稱雄，甚至在整個華夏，亦無人敢招惹。
    高速回江北的路上，一輛銀色蘭博基尼如閃電劃過，轉瞬百米。
    夏檸神色平靜，仿若靜立的白蓮。
    “小與，你的那些舊友……”夏檸憂慮地問。
    江與睜開眼，淡然回應：“無須擔心，有我在一日，華夏便無人敢動她們分毫。”
    在他眼中，西北不過塵埃，縱是荊州楊家，他座下隨便一人，都足以力壓群雄。
    夏檸目光微斜，仔細打量這位自核爆中重生的男人，眼神中波光流轉，滿是驚豔。現在的江與，猶如神魔，比三年前強大何止十倍。
    從高處俯瞰，數十輛豪車排成長隊，這般陣容，何處不惹人注目。當人們看清車牌時，無不心生敬意。
    在江北雲城，能擁有此等奢華車隊的，唯九荒集團而已。車隊中央那輛邁巴赫豪華定製款，正是九荒女王蘇暖依的座駕。
    一路通行無阻，無人敢擋。
    九荒大廈頂層辦公室內，江與半臥沙發，頭枕臂彎，似睡非睡。韓輕語指尖靈巧，剝開葡萄送至江與唇邊。
    “李家、張家、趙家，還有江北諸多富豪，都在公司門外等候，你見嗎？”
    韓輕語聲音清柔。
    江與閉目不語。
    韓輕語接著說：“江北大吏邀你共進晚餐，商談百億投資事宜，隻要你肯出麵，所有問題迎刃而解。他此刻就在樓下，給個麵子如何？”
    江與依舊搖頭。
    韓輕語無奈歎息，絕美容顏寫滿愁緒。對方是大吏，江與卻連見都不願見。
    “燕京韓家、葉家、呂家遣人來訪，此刻正在大廳等待。”
    江與像一個慈愛的父親，輕輕抱住了韓輕語，語氣中帶著幾分寵溺：“不用親自出麵，讓林望天去接待就好，我江九荒能到這兒，已經是很給麵子了。”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大門被推開，柳霸南一身休閑裝束，劍眉星目，氣勢逼人。九荒集團上下，無人敢阻攔他。即便撇開他是江與弟子的身份，單憑他的實力，也讓人敬畏。
    江與沒有說話，陳山河和林望天自然也不敢多言。
    “霸南，見過師父！”
    柳霸南恭敬地開口，無論他地位多高，手下多少人馬，在江與麵前依舊保持著謙卑。
    江與微微點頭。
    “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師父。”
    柳霸南臉色微紅。
    話裏的含義誰都明白，江與辭去隱門之主的位置，顯然有意與華夏劃清界限。失去這樣一位天才，對華夏來說是一種損失，未來可能成為陸地天仙的人才，沒人願意放棄。
    江與如運籌帷幄的領袖，懷抱自信，目光堅定。他靜靜地看著柳霸南，後者隻能苦笑連連，平日能言善辯的他，麵對江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師父，您還在生我的氣。”
    柳霸南無奈地說。
    江與搖頭：“柳霸南，我並不是生氣，而是對你選擇的方向感到失望。華夏對你有恩，你卻偏向他們，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師父嗎？”
    柳霸南深吸一口氣，笑容更加苦澀。
    “這條命，永遠是師父的，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拿走。”
    江與再次搖頭。
    “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你柳霸南的一條命，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我需要的是你的忠心，一心不可二用的道理，你應該清楚。這本來是小事，但我作為師父，不該與你計較，隻因你是我的弟子，我才多次提醒你。”
    “當你真正讓我失望時，便是沉默不語之時。”江與抬起頭，平靜地說，“無事不來見我，你此番前來，定是有棘手之事難以應對。”
    柳霸南聽出了這話中的深意——他唯有在遇到麻煩時，才會想起自己這個老師。
    柳霸南的臉漲得通紅，本想出口的話語被堵在喉嚨，進退兩難。
    韓輕語在一旁輕聲說道：“小與，你未免太嚴厲了些。”
    江與靜默片刻，神情有所緩和。
    柳霸南躬身拜謝：“多謝師娘。”
    被比自己年長數十載的男子尊稱為師娘，韓輕語極為尷尬，臉頰緋紅，一時語塞。然而江與與柳霸南的神情表明，這稱呼並無違和之處。
    江與歎了口氣：“有事直說吧。”
    柳霸南開口道：“龍騰基地首批嗜元母菌已耗盡，共計產出成品丹藥十二萬餘顆，稀釋靈液六千七百升，足夠數千人服用半年以上。”
    江與眉頭緊鎖。
    他培育的首批嗜元母菌原本可產出二十萬顆丹藥、無限量靈液。按八成成功率計算，至少也應達到十六萬之數，而靈液絕不止區區幾千升。
    所謂靈液，即為丹藥的次品，仍有其價值。
    “哼，整個丹藥實驗室都出自我的設計。霸南，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人虛報了數據？這項工程是我借你之名回饋華夏，本該知無不言。按理說，這些數據你應該了然於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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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與直視柳霸南。
    柳霸南苦笑著搖頭，滿臉愁緒。
    他坐下低聲解釋：“數據確實有問題，隻是無可奈何。每批丹藥製成後，除了交給隱門保存的部分，其餘都被取走了。”
    “這邊要幾顆，那邊又要幾顆，礙於情麵又不好拒絕。消息一傳開，每天都有人往龍騰基地跑。如今逢年過節，老一輩的人不再送茶送酒，反而流行送丹藥。在這個圈子裏，丹藥幾乎成了潮流。”
    江與神情淡然。
    這種情況早在意料之中。這種丹藥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還能預防百病。長期服用，壽命能比普通人多出兩成。
    按八十歲計算，服藥者可活至百歲。
    這般功效堪稱逆天。
    市麵上，一顆這樣的丹藥價格輕鬆超過百萬。要知道，這不過是修仙界中最普通的歸靈丹。若江與拿出能生肌續命、甚至延壽幾百年的頂級丹藥，恐怕整個華夏都會掀起波瀾。
    不過以他現在的境界，即便拿出頂級丹藥，又能怎樣？
    柳霸南這麽做，也不算過分。人情難卻，就連江與自己也無法完全置身事外。柳霸南分走近三分之一的丹藥配額，都不敢如實上報。
    “你是想我去隱門補充嗜元母菌？”
    江與語氣平靜。
    柳霸南點頭。
    江與微微一笑：“原本是我欠下的情分，沒承想竟成了他人牟利之地。若要繼續合作也可以，但我有個條件：每生產一顆丹藥，我要抽取十萬作為專利費。至於你們怎麽分配，與我無關。此外，我保留優先收購的權利，你可同意？”
    這意味著，一旦丹藥問世，江與可以優先購買。這些丹藥在市場上供不應求，許多人不惜重金爭搶。
    江與雖用不上，但說不定將來身邊有人需要。
    柳霸南驚訝地睜大雙眼。
    每顆丹藥抽成十萬，一年下來便是數百億的收益。
    江與絲毫不在意。
    或許在他內心深處已經有了決斷。在這世上，唯有江與獨占培育“嗜元母菌”的技術。盡管這隻是修仙界的小小技藝，卻非尋常人能夠參透。
    領域差異，導致認知各異。
    嗜元母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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