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就緒。
    苟尚峰端起一碗早已備好的、加強版的麻沸散，親自給李績灌了下去。
    待李績徹底昏睡過去，他拿起一把在烈酒中浸泡過的、閃爍著森然寒光的柳葉刀，轉頭對帳外那些伸長了脖子觀望的太醫們說道：“諸位，看好了。今日，我便讓你們看一下，何為真正的‘外科’！”
    話音落下，手起刀落，苟尚峰沒有絲毫猶豫，沿著李績腹部原有的傷口，精準而利落地將其擴大，將整個腹腔完全暴露出來。
    “吸引。”他沉聲道。
    助手立刻用特製的、連接著牛皮囊的空心竹管，笨拙但努力地吸走腹腔內的積血和汙物。
    視野清晰後，苟尚峰開始仔細探查。
    幸運的是，那根木槊雖然戳穿了腹壁，但隻是擦傷了部分腸道，並未造成腸管破裂，隻是撕裂了幾條腸係膜上的小血管，導致了內出血。
    “絲線，持針器。” 他接過用烈酒浸泡過的鋼針和絲線，精準地穿針、引線、打結……
    一個個小巧而牢固的結，瞬間就將那些出血點牢牢鎖死，腹腔內的出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停止了。
    止血完畢，苟尚峰又用大量的溫鹽水他自己用精鹽調配的）反複衝洗著腹腔，將裏麵的汙物和血塊清理得幹幹淨淨。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將那段暴露在外的腸子，輕輕地還納回腹腔之內。最後縫合。
    整個手術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充滿了現代外科手術特有的暴力美學和精準的秩序感。
    當苟尚峰剪斷最後一根縫合線，直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時，整個中軍大帳內外，已是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呆地看著那個年輕人。
    “手術結束。”苟尚峰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將軍性命已無大礙。後續隻需好生休養，防止傷口感染，半月之內，便可下地行走了。”
    “活了？”獨眼老將軍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顫抖著走到李績身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脈搏。
    雖然微弱，但平穩有力！
    “活了！真的活了！”老將軍虎目含淚，“神醫大恩！末將代他、代我麾下三萬羽林軍將士，謝神醫救命之恩！”
    他身後，所有在場的羽林軍將士，也都齊刷刷力爭，甲胄碰撞之聲鏗鏘作響，響徹雲霄。
    “謝神醫救命之恩！” 那山呼海嘯般的呐喊，代表著這支大唐最精銳部隊的最高敬意。
    消息以比奔馬更快的速度傳回了太極宮。
    當羽林軍大營發生的一切稟報給李世民時，這位一手開創了貞觀盛世的帝王，猛地從龍椅上站起，發出了震徹整個大殿的朗聲大笑！
    “好！好！好！”
    “朕果然沒有看錯人！此等神術，若能用於軍中，我大唐將士，何懼傷痛？我大唐雄師，何愁不能橫掃天下？！”
    “傳朕旨意，召苟尚峰即刻入宮，召太醫署全體醫官，於偏殿等候。”
    “另，派人去一趟虢國公府，告訴裴家，讓他們給朕安分一點。若再敢以權勢欺壓功臣，朕，絕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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