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一那年: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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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賀炎是死了心就要一身白的,把張霞和張萍的勸告置若罔聞。
    銷售員也在一旁說:“孩兒要甚的就按他的來,是人穿咧麽,又不是咱穿。”
    同時也整理著賀炎多出來冗在腳腕上的褲子,“載褲兒腿澤方言,褲腿)嘍能裁得戳方言發音,長)擱兒,到嘍撅後更方言發音,腳後跟)奏行啦!不似方言發音,不是)?”
    順便側過身來給兩個人看了一下。
    張霞略顯不願地說:“行吧!”
    張萍:“人看咧麽,我們嘍行方言發音,還)能嗦得哈方言發音,說得下,勸得住)?”
    張霞:“奏似,我們嗦話方言發音,說話)嘍歪方言發音,他,那)聽咧?說不應買bia的不應買bia的,不似方言發音,不是)寧可寧方言發音,硬是)給買嘍bia的?”
    賀炎卻不理她倆,徑直順著銷售員指的路去了裁衣服的那裏。
    ……
    不得不說,這裏的人還真不少,賀炎去的時候剛好有一個人裁完衣服,賀炎前麵還排著一個人。
    裁衣服的女人看了一眼賀炎,繼續手中的活兒,隨口問道:“裁甚咧?”
    賀炎抬了抬腿,說:“那個裁一下褲子。”
    她停下手中的活兒,彎腰朝著賀炎這裏,弄著褲腿。
    “裁成甚的咧?”
    沒等賀炎答話,她就接著說道:“裁成載的?”
    說著已經把賀炎多餘的褲腿卷起來了,賀炎道:“不是,褲腿長一點兒。”
    說完,老板娘就把褲腿往下放了一點,說:“自方言,到)撅後更這裏?”
    賀炎見剛好合自己的心意,就點了頭。
    然後老板娘就把褲子向裏邊卷了進去,然後拿藍色粉筆在要裁剪的邊緣處畫了一道標記。
    老板娘起身,轉過去繼續手中的活兒,招呼賀炎,“先把褲子脫下來吧!”
    賀炎就在旁邊等著。
    隻是不知道要多長時間,老板娘的速度不算慢,賀炎也看著她手裏的衣服換了一個又一個,但是老板娘桌子上的衣服就好像互聯網上別人揭露的什麽切糕什麽的一樣,明明要的是一斤,結果粉底下還有n個一斤。
    賀炎就在旁邊看著。
    等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賀炎就把褲子脫了下來。
    老板娘剛好轉過身來把賀炎的褲子接過去。
    找到之前做好的標記,又向下多了一部分,除此之外的就是不要了的。
    老板娘手起刀落,直接把多餘的部分剪了下來,然後又找著標記,把留下來的多餘的部分向裏邊折了進去。
    接著就放在縫紉機上縫了。
    些許操作下來,老板娘又把裁過的褲腿拿熨鬥熨了幾遍,這才完工。
    一整套操作下來也不過十分鍾。
    張霞和張萍也過來了,見賀炎等著,就問:“怎?行麻方言,還沒)弄無方言發音,弄完,完成)咧?
    “快啦!”
    ……
    等衣服裁完之後,就到了最後一個環節——買鞋子。
    店就在之前連著買了白上衣白褲子那家店的斜對麵。
    “還方言發音,鞋子)嘍要甚的咧?”張霞問。
    “白的。”賀炎的統一回答就是白的。
    要是再精辟點,就是“純白的。”
    不是白的扭頭就走。
    張霞和張萍一起看上了一雙雖然是白色的但是鞋邊有其他顏色的紋路的鞋子。
    “賀炎,載擱兒載方言,這個)嘍行行。”張霞說著。
    賀炎遠遠地看了一眼就沒再搭理,扭頭繼續尋找著自己想要的鞋子。
    終於,在貨架一個高點的地方看到了本次購物的最後一件商品。
    銷售員也十分有眼力見,見賀炎盯著一個鞋子看了三四秒鍾,就急忙跑過來把鞋子拿了下來。
    賀炎就很自然而然地穿上了。
    於是,賀炎的新年衣服買完了。
    一身白,一身純白,隻是捎帶點兒米黃而已。
    ……
    衣服買完了,還有年貨。
    其實所謂的年貨,也就是平常都能吃到的瓜果什麽的,還有糖果瓜子花生什麽的。
    當然,還有一個賀炎始終無法理解的東西——絲瓜。
    賀守是這麽叫的,但真的是不是叫這個,不知道除過方言還叫什麽了。
    要說是麥芽糖賀炎還能理解,畢竟老師講過,麥芽糖是要在過年的時候塗在家裏擺著的神像還是畫像什麽的嘴上的,意思是神仙到了天說就隻能說好話了。
    但這個叫“絲瓜”的,賀炎卻屬實是不知道是拿來幹什麽的。
    外麵一層硬硬的的糖殼子,有圓的也有長的,裏麵是空心的,包裹著滿滿的白砂糖,一口下去血糖指數直衝天際。
    而且外麵的糖殼子,不管是凍起來的時候還是天氣熱了化開的時候,都總是特別粘的,拿手一抓能黏得人抓狂,吃進嘴裏黏牙黏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特別是它化開的時候,都不願意多看它一眼,用兩根手指的指甲蓋輕輕地撚起來,就感覺指甲蓋跟那糖殼子黏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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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偏偏大人們還就愛買這種東西。
    總而言之,從小到大賀炎吃過它的次數屈指可數。
    ……
    年前的形式主義就這麽過去了,剩下的就是每年都必須要有的流程了——做碗子。
    方言是這麽說的。
    主要就是做紅燒肉,炸肉,以及其它的肉類食品。
    每年這個時候賀炎都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因為賀守大孝子一個人回去不夠,還得把賀炎拉著一起回去當孝子孝孫。
    但賀炎又不會做那些什麽“碗子”,賀守就給賀炎布置了任務,端盤子洗碗,髒水桶裏什麽時候有水了就去倒掉,做碗子的時候給擺碗,遞東西,總之就是飯店裏的服務員做什麽賀炎做什麽,唯一的區別就是飯店裏的服務員這麽累死累活幹一天有錢拿,賀炎不僅沒錢拿,哪裏一時疏忽沒注意到,或者是什麽東西沒遞得及時,不管是多麽小的事,賀守總會先用殺人般的眼神狠狠地盯著賀炎,然後再出言訓斥和威脅幾句。
    隻是這樣還不夠,賀守就跟連腚眼子的那個洞也用上了似的,不管周圍有什麽風吹草動,誰都不知道就他一個人知道得比鬼都快。
    然後厲聲嗬斥賀炎讓賀炎趕忙連滾帶爬地去辦。
    總之賀炎回去就是當受氣包的主。
    就這樣還不如去給人家端盤子洗碗來得實在,最起碼受的不是所謂的“自家人”的氣。
    真實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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