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京畿迷雲·樞機驚變權力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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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京華驛館·殘紙玄機
    暮春的風卷著柳絮撲在窗紙上,身著青衫的謝明硯將燭台往殘紙旁推了推,火舌立刻吞沒紙角的"京中"二字。他指尖的龍紋扳指在燭光下若隱若現,金粉在紙紋間如星子閃爍——這是專供六部尚書的"金鑲玉"宣紙,纖維裏嵌著的何止是金粉,還有二十年前他初登帝位微服巡邊時,邊疆糧車揚起的沙塵。
    "這個頓筆..."冬兒的指尖劃過承冬賬本上的"藍會三成",墨漬邊緣的毛邊與殘紙"員"字如出一轍,"是左手執筆的人寫的。姐姐說過,李閣老習慣用左手批折子。"她頸間的銀線縫疤在燭光下泛著微光,那是承冬臨終前用發簪刻下的求救信號。謝明硯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並蒂蘭"繡樣,正是他親諭尚衣局銷毀的藍艾會聯絡符號。
    陳三踹開房門時,靴底的朱紅印泥在青磚上拖出血痕:"驛館外的更夫...喉管被割開,腰牌上的狼首咬著鬆枝。"他攤開染血的密報,"戊賬已毀"四字下的墨漬暈開,顯是寫報人握刀的手在發抖。謝明硯突然吹滅燭火,三支弩箭破空而來,釘在殘紙周圍,箭杆上的狼首戒指泛著冷光,戒麵"李"字與他記憶中李閣老的私章紋路分毫不差——那枚私章還是他親賜的恩典。
    醜時·戶部銀庫·夜探密檔
    銀庫的銅鎖被陳三的鐵秤杆撬開時,驚起梁上幾隻夜梟。冬兒捂住口鼻,腐銀味混著鬆脂香撲麵而來——這與雪算原糧倉的氣味一模一樣。謝明硯蹲下身,用袖口蹭去櫃底暗格的積塵,露出半角賬本,封麵的"清正廉潔"燙金字被刮去半邊,底下"藍艾會戊字冊"的字樣讓他瞳孔驟縮。身為皇帝,他親手題的匾額竟成了藏汙納垢的遮羞布。
    "同和昌票號..."謝明硯捏著夾在賬冊裏的銀票,火漆印上的蘭花圖案與李閣老書房的屏風如出一轍,"他們用戶部損耗銀做本金,在黑市放高利貸,利息再以"選秀銀"的名義洗白。"陳三敲擊櫃壁的手突然頓住,暗門後的密室裏,狼首圖騰被製成燈架,燈油正是邊軍糧倉的陳米榨取——那本該是供給前線的軍糧,卻成了貪腐者的燈油。
    錦衣衛的鎖鏈聲從走廊傳來時,謝明硯將賬本塞進冬兒衣襟,龍紋扳指在袖中閃了閃:"朕...在下經商路過,不慎迷路。"他故意壓低音調,卻被錦衣衛統領的冷笑擊碎:"經商?李閣老剛從禦書房出來,說有刺客混入銀庫。"燈籠照亮統領腰間的狼首佩刀,刀柄刻著"李"字暗紋——那是李閣老親衛的標誌。
    寅時·大理寺獄·刑訊迷局
    烙鐵的紅光映著大理寺卿的狼首戒指,謝明硯盯著那枚"李"字戒麵,想起李閣老六十大壽時,自己親手將這枚戒指作為賀禮賜下。"如實招來,你究竟是誰?"卿大人用戒指點著供狀,鬆脂香從袖口溢出,"別以為穿身青衫,就瞞得過本官的眼睛。"
    陳三的血濺在"藍"字銅錢上時,冬兒突然抓住卿大人的官靴:"月牙泉的紅沙...你去過邊軍糧倉。"卿大人後退半步,靴跟磕出半枚銅錢,錢眼處的紅繩正是承冬編的"九鸞結"。謝明硯撞翻燭台的瞬間,火光映出卿大人後頸的月牙胎記——與他暗衛檔案中記錄的藍艾會死士特征完全吻合。他記得那份檔案,是自己親自批注的"著錦衣衛徹查"。
    地牢突然陷入黑暗,飛鏢破空聲後,獄卒們慘叫倒地。蒙麵人摘下麵罩時,陳三認出李寡婦衣襟下的狼首刺青:"當年他們用我男人的頭骨做秤砣,這仇得報。"她甩出的飛鏢刻著鎮民木籌的紋路,每道都是貪腐的罪證。謝明硯注意到飛鏢尾部係著的紅繩,正是冬兒教給他的"雙鯉扣"編法——那是承冬留下的民間智慧。
    卯時·內閣值房·聖諭疑雲
    李閣老的佛珠在晨光中泛著血光,每顆珠子都刻著"藍"字暗紋。"大理寺說抓住了刺客..."下屬的匯報被禦林軍的闖入打斷,掌印太監王承恩捧著"戊字號"賬本,指尖沾著未幹的鬆脂:"陛下召見,李閣老。"謝明硯直視王承恩袖口露出的紅繩——那是他親賜給承冬的"九鸞結"樣式,此刻卻係在藍艾會總舵主的腰間。
    金鑾殿的盤龍柱上,陽光將狼首戒影投在禦案,謝明硯盯著戶部賬本的手青筋暴起——那上麵的"損耗銀"數目,竟相當於邊疆三鎮一年的軍餉。"李愛卿,這數字..."他故意拖長尾音,看著李閣老叩首時露出的紅繩與王承恩如出一轍。身為皇帝,他早已知曉這兩人的勾結,卻沒想到貪腐已到如此地步。
    謝明硯劇烈咳嗽時,王承恩遞上的蜜丸滾落在地,露出裏麵的"藍"字暗紋。陳三推開殿門,數十輛糧車撞開宮門,鎮民們舉著木籌湧進廣場,木籌拚接的"李閣老貪腐錄"在陽光下格外刺目。李閣老突然指向謝明硯:"陛下,此人與刺客同夥!"話未說完,便被冬兒甩出的木籌劃破咽喉——木籌上的刻痕,正是他微服時親自教冬兒記錄線索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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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時·東安門·血證驚變
    李寡婦扯開大理寺卿的官服,狼首刺青旁的"藍艾會左使"字樣還滲著血。卿大人顫抖著指向王承恩:"他...總舵主..."袖箭穿透他咽喉的瞬間,謝明硯看清箭頭的"王"字刻痕——與王承恩拂塵上的徽記一致。他想起王承恩從小服侍自己,卻沒想到這個"忠奴"竟是貪腐網絡的核心。
    "陛下明鑒,這是栽贓!"王承恩的笑裏帶著鬆脂味,卻被謝明硯舉起的銅錢打斷:"此錢流通於藍艾會黑市,而你腰間的紅繩...是承冬的手藝。"謝明硯刻意加重"承冬"二字,看著王承恩瞳孔驟縮——那是他與承冬的秘密,如今卻成了定罪的證據。
    冬兒解開衣領,銀線縫疤與承冬的位置分毫不差:"姐姐臨終前說,凶手戴著龍涎香手串。"王承恩的手串被陳三擊落,裏麵掉出的摻沙陳米,讓謝明硯想起微服時見過的邊疆將士,他們啃著摻沙的饅頭,卻仍在為王朝流血。王承恩突然抽出短刀刺向他,卻被陳三的鐵秤杆擊飛,秤杆"冬"字刻痕與王承恩耳後胎記嚴絲合縫——那是承冬反抗時留下的印記,也是他追查二十年的線索。
    巳時·乾清宮·終極對質
    "你當年隻是糧道小管事,如何爬上總舵主?"謝明硯的龍靴碾過王承恩的狼首刺青,語氣中帶著帝王的威嚴,"如實招來,藍艾會究竟滲透了多少衙門?"王承恩獰笑著扯開衣領,狼首與"衛"字重疊的刺青下,有道二十年前的刀疤:"邊軍的"衛"字,本就是藍艾會的前身。"謝明硯想起自己親定的邊軍徽記,竟成了貪腐集團的起源,心中一陣絞痛。
    謝明硯展開鎮民密報:"京中二十一座糧倉的匾額,全是藏贓點。"他叩首時,龍袍下擺掃過地麵,露出腰間的"清正廉潔"玉牌——那是他即位時自勉的佩飾,如今卻成了貪腐的遮羞布。陳三掀開龍椅後的石板,底下的摻沙陳米中,埋著數十具刻著"衛"字的白骨,讓他想起微服時見過的亂葬崗,原來每具白骨背後,都是藍艾會的一樁罪案。
    "徹查六部。"謝明硯盯著龍椅上的狼首雕刻,手撫過"清正廉潔"匾額,匾額後露出藍艾會的分贓記錄,"但要活口,朕要知道背後還有多少同黨。"他轉身時,冬兒瞥見他腰間的玉佩穗子——那"九鸞結"的編法,竟與承冬的一模一樣,卻不知這是皇帝為了紀念承冬特意命人所編。
    午時·懸案留痕·新局初現
    午門外,李閣老的囚車與王承恩的步輦擦肩而過,兩人眼中閃過會意的冷笑。謝明硯在戶部賬冊裏發現半頁詩稿,"鬆脂燃盡渾不覺"的"鬆脂"二字被朱砂圈爛——這是邊軍糧倉縱火的暗號,讓他想起太液池底沉埋的鐵秤杆,每一根都承載著貪腐的重量。
    陳三站在東安門,鐵秤杆指向紫禁城西北角的太液池:"當年沉了多少秤杆,就有多少條人命。"冬兒將承冬的紅繩係在秤杆上,風過時與城鈴共振,像極了邊軍鐵牌的碰撞聲。謝明硯摸出袖中殘紙,新添的"硯台金粉來自東暖閣"字樣,讓他想起自己批折時,硯台裏的金粉總是沾在指尖,如今才明白,那金粉竟來自貪腐者的供狀。
    未時·幕後黑手·驚鴻一瞥
    禦花園的梨花樹下,某宮嬪摘下珍珠耳墜,耳垂的狼首刺青與蘭貴人同款。她翻開"巳字號·後宮用度"賬本,夾著的紙條寫著"速毀太液池物證",落款處的蘭花印泥裏,藏著極小的狼首暗紋。
    "主子,該送安神香了。"小太監捧著鎏金香爐,爐底刻著"藍艾會"火漆。宮嬪往香爐裏添了塊香餅,鬆脂味混著龍涎香飄向乾清宮,與二十年前雪算原糧倉的縱火味一模一樣。她望著乾清宮飛簷,腕間的狼首手串與皇帝賜的"清正廉潔"玉牌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卻沒注意到假山上,謝明硯正用望遠鏡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龍袍下的拳頭緊握,眼中閃過帝王的震怒與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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