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曹斌所說，林三石的初衷確實如此。
    看來小男孩也不是真的笨，畢竟就連王虎也都反應了過來。
    隻聽他嚷嚷道：
    “別耍你的小心思了，真當大夥兒都是傻子啊，這個空子，不會給你鑽的。”
    林三石即便被道破，也不尷尬，隻是灑脫一笑。
    但是下一秒，他的麵色忽地冷了下來，沉聲道：
    “我同意！
    “兩命就兩命！”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在地下室內用力回蕩。
    所有人腦子瞬間轉不過彎來了，這特麽哪來的自信？
    傻了還是瘋了？
    小男孩急忙說道：
    “還是不行，我還要再加條件，如果你選擇第二種玩法，我不會幫你定住任何人。”
    “我同意！”林三石眸光冷峻，道：
    “還有條件嗎？再加我就不玩了！
    “說明是你是真玩不起，小垃圾！”
    不知不覺間，這場談判的節奏，反倒是掌握在了林三石手裏。
    一旁的曹斌鎖死眉頭，在心裏盤算著幾種可能，他喃喃道：
    “兩條命的玩法都同意，他準備怎麽操作？
    “他不可能賭連續兩次射擊別人，這一點都不劃算，哪怕第二槍射中了，最後還是剩下一條命，無非是可以帶著一條命離開這裏罷了。
    “難道他要賭兩次第一種玩法？
    “恩，也就隻有這種可能！”
    另一邊，王虎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林三石。
    覺得他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至於羅佳妮跟陳紅梅，兩人雖早已萬念俱灰。
    但聽到林三石作死一般的操作後，臉上也逐漸浮現出“最好一起死”的缺德表情。
    在汙穢世界裏，人心的陰暗麵會被無限放大。
    冷嘲熱諷、幸災樂禍那都是基操。
    落井下石、一起毀滅才是常態。
    而高端玩家則是踩著別人的頭顱，登上頂峰。
    小男孩權衡片刻後，終於點頭道：
    “交易成立，大家說話算數！”
    話音剛落，林三石便感覺身邊有一道陰風刮過，一股難以名狀的力量湧進自己身體。
    形成了一種類似於契約的東西。
    “原來這就是與惡魔做交易啊！”
    林三石下意識地感歎了一下。
    汙穢世界裏的某些規則，必要的時候得自己親身體驗一下。
    若是用的好，有些時候，能成為反敗為勝的關鍵。
    “來吧，第一槍，你選哪一種玩法？”
    林三石氣定神閑地說道：
    “第一種！”
    曹斌嘴角勾起陰險的笑容，譏諷道：
    “果然如此，原來你也是個賭徒，最好這一槍就把你給斃了。”
    林三石仿佛沒聽到似的，緩緩閉上眼睛，打開雙臂，腦袋微微仰起，臉色安詳寧靜。
    像是在擁抱什麽。
    王虎一臉不屑，罵罵咧咧道：
    “切，裝什麽逼，你這是在擁抱死亡吧！快，打死他！”
    這時，就算不用王虎催促，小男孩也知道該怎麽做了。
    又是一次“三二一”的倒計時。
    但無論它如何拉長尾音，林三石的表情始終都沒有發生變化。
    就這般靜靜佇立著。
    天花板上跳動的白熾燈光，在他臉上陰晴不定地閃爍著。
    氣氛頓時變得肅殺起來。
    扳機被扣動。
    “哢嚓！”
    又......又是一發空槍。
    林三石猶如算準了一般，以無比輕鬆的姿態，躲過第一槍。
    當是時，王虎滿是酸味的聲音接踵而至：
    “艸，什麽狗屎運，這都被他蒙對了！”
    直到此時，林三石才緩緩睜開雙眼，衝著小男孩冷冷一笑。
    曹斌心中驚疑不定，呢喃道：
    “這特麽的都什麽人啊，難道他是真不怕死，就他這反應，怎麽看都不像是裝的。
    “還有一槍，我就不信他的運氣會一直這麽好！”
    另一邊，林三石眉毛一挑，攤開手，說道：
    “第二槍，我選擇第二種玩法，把槍給我！”
    這一次，小男孩竟然難得地猶豫了一下，蠱惑道：
    “你運氣這麽好，幹嘛不再嚐試一次第一種玩法。
    “我剛才可是說過的，我絕對不會幫你定住任何一個人。
    “如果你這一槍沒能殺掉對方，僅僅是讓對方受傷的話，不算你贏的。
    “所以，我建議你......”
    小男孩難得一口氣說這麽多，就連它招牌的“嘻嘻嘻”都沒有發出。
    “閉嘴！”林三石怒斥一聲，厲聲道：
    “把槍給我，這是規矩，你無法打破！
    “玩不起是吧？
    “我很好奇，如果是你打破契約，會受到怎麽樣的懲罰！”
    直到此刻，所有人都萌生出一種極為荒誕的錯覺。
    仿佛遊戲的組織者是林三石，而不是小男孩。
    而他的氣場，竟然真將對方壓製得死死的。
    小男孩腐爛的麵孔，變得愈發扭曲，他用沒了眼球的眼眶，狠狠瞪著林三石，最後不情不願地將左輪手槍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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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槍入手的那一刻，林三石的氣場完全變了，氣勢再次拔高一節。
    他抬起槍口，湊到鼻尖輕輕一聞。
    熟悉的重量感，熟悉的硝煙味。
    這一刻，身為“資深私家偵探”的他，回來了。
    林三石沒有第一時間說出自己的目標，視線開始在場內眾人身上遊走。
    目光先是落在對自己不懷好意的王虎身上。
    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與他對視的王虎感覺眼睛生疼，繼而引發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帶著鐵鏈的“嘩啦”聲，王虎一步步地往後退去。
    他想要將距離拉到最大，嘴裏再也蹦不出一句挑釁的話語。
    “哥，哥們，我，我剛才真的隻是在開玩笑，咱別當真！
    “下次你來我別墅，我......我還能找來水靈靈的娘們伺候你！”
    王虎在原來的世界裏，本就是在社會上混的一個人，強壯的肌肉能讓他輕鬆撂倒普通人。
    但是，有一種人，他不敢惹。
    就是有著像林三石這種眼神的人。
    這是真正的狠人。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隻見林三石嘴角一勾，不屑道：
    “我覺得你不配叫這個名字，要不重新投個胎，再取一次？我可以送你一程！”
    “別，別，哥們，我叫王糊，糊塗蛋的糊，對，我就叫王糊！”
    身材壯碩的王虎全身抖得跟篩糠一般。
    因為他離林三石實在太近了，堪堪拉開的距離，根本沒辦法給他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退一步說，哪怕自己中了一槍沒死，但是下麵還有這麽多遊戲怎麽辦？
    重傷在身，他同樣必死無疑。
    這時，林三石再次問道：
    “嗬嗬，不想死也行，你也跟我做場交易......”
    “純淨碎片......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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