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帶她們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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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澤魚躲在營帳之中,得知了最終的處理結果,心中冷笑。青澤魚熟知馬性,那匹馬很明顯是受過訓練了,否則以鳳鳴軒的身手肯定躲不開馬匹的攻擊。至於後麵突然發狂,擺明了是受了刺激。受刺激之前隻有鳳庭軒靠近過馬匹,他有最大的嫌疑。
    不過事實真相如何從不重要,青澤魚也懶得去調查,隻要不危害到她,誰是加害者,誰是受害者又有什麽重要呢。
    蔣揚被廢除了大理寺寺卿一職,為了打擊蔣家勢力,鳳棲梧命吏部給他在大理寺安排了一個閑職。蔣揚看出這是鳳棲梧故意羞辱自己,羞辱蔣家,自是不肯屈就,直接辭了官,整日在家吃酒耍混,全然不像曾經的光風霽月。
    原本蔣揚還真的以為青澤宇因為走的匆忙,這才忘記了將官印交給自己。直到鳳庭軒入主大理寺,康遠侯府立刻就拿出了消失了許多年的大理寺寺卿印,蔣揚這才知道,當初青澤宇就是故意為之。
    蔣揚不明白,自己曾經與青澤宇多少次出生入死,即便政見不同,也算是兄弟了,為何他要如此對自己。
    秋狩在即,蔣振不忍看著弟弟如此頹廢,便勸他同去。
    蔣揚自是不肯的,還是被兄長派人拖著去了獵場。
    青澤魚喜歡自由,喜歡天高海闊,這次好不容易從宮中出來,自是要好好放鬆一下的。驚馬的事情解決了,青澤魚看著寬闊的獵場,心中一時激蕩,忍不住的便換了一身勁裝,翻身上馬,漫無目的的在獵場周圍閑逛。
    青澤魚被困的太久了,若是曾經,這樣的皇家獵場,如何能偶入得了她的眼。可惜,今日非往日,被困在那四方籠子裏太久了,再見到這般寬廣之地,竟是異常貪戀。
    有宮人在旁邊牽著馬,而翠蘭則一直跟著馬側,隻要青澤魚輕聲喚,她便能聽到。
    身後,則是跟了一大堆的宮人侍衛。
    青澤魚覺得厭煩,對牽著韁繩的宮人說道:“韁繩給本宮吧。”
    宮人雙手將韁繩捧到青澤魚手邊。
    青澤魚接過韁繩,對著翠蘭等人說道:“你們不必跟著,本宮跑會兒馬。”
    不等眾人反應,青澤魚便打馬離開了。青澤魚的功夫是廢了,但是騎馬的技巧還在,又頗通馬性,隻要不炫技,一般的跑馬自然不在話下。
    青澤魚跑馬越來越快,突然發現眼前的草叢裏竟是躺著一個人,等看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為避免馬蹄踩踏到那人,青澤魚隻能拚命的勒緊馬韁繩,調轉馬頭。
    蔣揚不過是躲在僻靜處喝酒而已,卻是不想也被人攪擾,還險些踩到自己,剛到發脾氣,便見那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青澤魚暗道倒黴,連忙躬身,落地的那一刻順勢打了個滾兒,雖然沒有致命外傷,卻是扭到了腰,腳腕也扭傷了。
    青澤魚隻能暗罵自己廢物。
    蔣揚看著一身勁裝的青澤魚,不由得喊道:“青澤宇?”隨後意識到眼前之人不是永安王青澤宇,而是當今皇後青澤魚,連忙跪下,說道:“臣,草民見過皇後娘娘。”
    青澤魚扶著腰從地上站了起來,問道:“你緣何在此?”
    蔣揚道:“草民來此處喝酒。”
    青澤魚走了兩步,發現腳腕疼的走不了,隻好站在原地,等著遠處的宮人侍衛來找。
    蔣揚看著與當年的青澤宇幾乎是如出一轍的青澤魚,朝著青澤魚拱手道:“是草民之錯,還請娘娘恕罪。”
    青澤魚掃了一眼蔣揚故意露出的有疤痕的手腕,眸子陷入回憶。
    這道疤痕,是當初一起辦案的時候,蔣揚為救青澤宇留下的。
    青澤魚看向遠處跑來的人,隨口問道:“聽聞永安王在大理寺任職期間與你私交甚好?”
    蔣揚見青澤魚看見了自己的疤痕,也無任何異常,回道:“永安王風姿卓越,我心向往之。可惜,我是個愚鈍的,配不上與永安王私交甚好四字,否則,當初永安王怎麽會不肯將大理寺寺卿印交給我?”
    青澤魚抬眸見蔣揚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此舉冒犯。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畢竟是曾經的好友,青澤魚道:“事務繁忙,許是忘記了。”
    蔣揚見青澤魚神色並無任何變化,不死心地問道:“永安王是何等人物,又怎麽會忘記這種重要的事情?娘娘與永安王乃是孿生子,可猜出永安王的心思?”
    青澤魚淡淡一笑,道:“本宮與永安王並未見過,他是什麽心思,本宮又如何知道?”
    蔣揚自嘲道:“是啊,他的心思深沉,當年我自認為與他是生死之交,連我都猜不出來,娘娘又從何而知呢。若是可以,我倒是真的要問問他,為何算計我?”
    想到曾經幾次共同經曆生死,依托後背青澤魚道:“我曾聽聞蔣先生曾經最嗜好美食,怎得如今做官做的久了,竟是貪戀上了這權貴?我若是先生,便帶著妻兒去享盡這天下美食味。”
    蔣揚看向青澤魚,道:“我所了解的皇後娘娘生性清冷,不會說出這種話。青澤宇,果真是你?”
    蔣揚伸手抓住了青澤魚的手腕,看向了她的小手指。
    當年開棺驗屍,確認永安王身份的時候,蔣揚也在。那人的確是青澤宇的模樣,但是蔣揚注意到了那人的手。
    當年,一起行動的時候,蔣揚被人丟入枯井,重傷的青澤宇為了救蔣揚出來,竟是生生折斷了自己的小手指,故而青澤魚的小手指一直使不上力氣。
    永安王棺槨中的那具屍體,小手指粗壯,拇指側有繭子,顯然是習慣小拇指用力的。剛才,蔣揚便注意到了,青澤魚揉按腳腕的時候,小手指用不上力氣。是以,蔣揚有此一詐。
    青澤魚看著蔣揚握著自己手腕的手,沒有掙脫。如今她武功全廢,自是掙脫不開的。青澤魚眉眼含笑,道:“水一巷住的可還舒服?”
    “你果真是青澤宇!”蔣揚鬆開了青澤魚的手腕,驚詫的說道,隨後意識到青澤魚說了什麽,隨即道:“你想做什麽?她們什麽都不知道。”
    青澤魚盯著蔣揚的眼睛道:“蔣揚,脫離蔣家,帶著她們離開京城吧。”
    若是有人敢擋自己的路,青澤魚都絕不會手下留情,更何況是早已經分道揚鑣的蔣揚。
    蔣揚雖然因為自小受到的教育,維護門閥權貴的利益,但並不是個惡人,他有在門閥權貴可以接受的範圍內為普通百姓做了些實事。
    看在曾經二人幾番共同經曆生死的情分上,青澤魚願意給蔣揚留一條活路。
    蔣揚問道:“陛下要對蔣家下手了?”
    青澤魚看傻子一般看著蔣揚。
    蔣揚突然明了,蔣家與齊王府在一條船上,而齊王與鳳棲梧之間不死不休,難以改變。所以,鳳棲梧要滅蔣家之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娘娘,娘娘,您沒事吧。”
    翠蘭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因為青澤魚無法行走,翠蘭便命人抬了軟轎過來。
    蔣揚看著被眾人簇擁著離開的青澤魚,眸子幽深。
    今日青澤魚對蔣揚說了這麽多,蔣揚知道,這是青澤宇對他最後的一點兒情誼了。蔣揚太了解青澤宇了,他可不敢拿青澤魚的身份說事,他若是敢有它心,怕是還沒有說出去,自己的命,以及水一巷自己那心愛外室與子女的性命便也就都沒了。
    隨即,蔣揚突然想到剛才自己抓青澤魚手腕的時候發現她毫無內力。心中不免起了懷疑。
    青澤魚,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