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留雲貪婪地清點戰利品的樣子，老人心裏直罵娘，麵上卻還得堆著笑。
    “發誓吧。”葉留雲突然正色道，“不得對我心存怨恨。”
    謹慎點是好處。
    “可以！”二長老答應的很爽快，“但你也要發誓，以後這件事情徹底翻篇，不準再舊事重提，威脅我！”
    “沒有問題，”葉留雲點了點頭。
    兩人請在一旁吃瓜看戲的靈犀峰峰主安世傑作見證。
    做完見證之後，二長老看著葉留雲，狐疑道，“小崽子，你剛剛是不是真的對我動了殺心。”
    “嚇唬你一下而已，怎麽可能真的想殺，先不說我還沒有這個實力也就憑著大陣狐假虎威。
    更何況靈犀峰峰主還擱這站著，我怎麽可能真殺你。”
    二長老再度狐疑的盯著葉留雲，“也就是說如果安世傑不在，你是真打算幹掉我。”
    “呃……”葉留雲撓頭，不去對視二長老，“自然不會的。”
    二長老“！！！”
    “走吧，走吧，回內堂去。”葉留雲咳了一聲，岔開話題，腳步向內堂挪去，但隻走了一步。
    他的身子突然一晃，臉色煞白地向前栽去。
    “留雲！”二長老大驚，下意識要上前攙扶。
    安世傑歎了口氣，“他操控大陣透支了。”
    “他掌控大陣時我怕他頂不住，給他吞服了不少安神定魂丹，又給下了不少增進精神亢奮的符籙。”
    “但貌似效果太好了些，現在操控大陣的副作用才顯現出來。”
    說著將一顆青色丹藥塞入葉留雲口中，“先前我還給他喂了一顆山柳婆婆親自煉製的天地養魂丹。
    丹藥需要他睡著才起作用，但是那是他中午吞服的，而現在都快黃昏了。
    沒想到居然現在才起效，睡一覺就好了。”
    二長老看著昏迷的葉留雲，突然覺得這小子也沒那麽可惡了。
    至少比起玄成子那個老狐狸，葉留雲的貪婪都寫在臉上，反倒讓人放心。
    夕陽西下，小衍峰的陣法漸漸平息。安世傑背著葉留雲往他的住處走去，身後跟著垂頭喪氣的二長老。
    …………
    此時的戒峰。
    夕陽的餘暉將戒峰染成一片血色，山道上人影憧憧。
    修明峰的長老和弟子們排成長隊，沉默地接受著戒峰弟子的盤查。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憊與驚惶，仿佛還未從先前的動亂中回過神來。
    山道盡頭，奇暝帶著吳澈天緩步而來。奇暝的手始終按在劍鞘上，鞘中長劍金光隱現，藏鋒劍意潛藏，像是在蓄勢待發。
    他一路上一言不發，目光警惕，生怕吳澈天突然暴起發難。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吳澈天已經不再是得知自己師父背叛時的撕心裂肺，反而神色異常平靜，甚至還能低聲安撫身後惴惴不安的修明峰弟子。
    他竟像是真的已經放下了。
    奇暝心中疑惑更深，但麵上不顯，隻是沉默地領著他們走向戒峰內堂。
    內堂一處房間。
    昏暗的房間內，燭火搖曳，映照出邢正冷峻的側臉。
    戒堂大長老站在一旁，低聲匯報道。
    “投降的魔教弟子共計三百七十二人，該如何處置？”
    邢正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道，“殺了。”
    戒堂大長老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盡管知道邢正不會改變主意，但他還是道，
    “殺俘不詳，現在開了這個頭以後就沒有人會投降我們了，更何況靈礦山那邊缺一批礦工，是否……”
    邢正冷笑一聲，“有什麽不詳的，那群禍害本身就是不詳，我們也不需要他們的投降。
    就算需要，你難道就非要把事情傳出去嗎？”
    “現在把他們全都殺了，又有誰知道他們是投降過的。”
    “至於礦山……”邢正思索了一會，抬手甩出一把森白折扇。
    扇麵展開，鬼氣森然，隱約能聽到其中淒厲的哀嚎聲——正是笑麵書生的本命法寶。
    “還是那句話，殺了，但是讓他們死得痛苦些，越痛苦越好。”
    邢正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魂魄收進這扇子裏，不用休息，他們也不配休息，幹到魂飛魄散為止。”
    “正好以魔道手段製魔道，讓他們好好感受一下，被他們所殺之人的痛苦。”
    戒堂大長老心中一凜，但很快點頭，“是，我懂，廢物利用。”
    這很符合邢正的性格。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邢正抬眼。
    門被推開，奇暝和吳澈天帶著修明峰眾人走了進來。
    邢正的目光在吳澈天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對身旁的枯瘦老者點了點頭。
    老者緩緩起身，渾濁的雙眼掃過眾人，沙啞道，“站好，老夫要檢查你們身上有沒有穆明沐留下的後手。”
    下麵的半個時辰裏，老者逐一探查修明峰眾人。
    果然，其中幾名弟子和一位長老的識海中，都被種下了隱秘的幻術印記。老者指尖黑芒閃爍，一一將其破除。
    “可以了。”老者收手，淡淡說道。
    邢正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眾人如蒙大赦，紛紛退下。戒堂大長老眼神苦澀，心中絕望猶然而發——這些人估計還要他分身來監視。
    至於為什麽？
    那指定是因為邢正信任他啊！
    至於何年，何月，何日能夠休息，這恐怕隻有天知道了！
    這時吳澈天被邢正叫住。
    “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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