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戰後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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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海的晨霧還未散盡,龜茲港的沙灘上已擠滿了長樂幫弟子。焦九皋光著膀子站在礁石上,銅鈴眼瞪得滾圓,指揮青龍堂弟兄們打撈海底的星隕鐵碎片:"龜兒子的,把這些帶腐屍毒的碎鐵都扔進太易真火池!別讓它們玷汙了老子的東海!" 他手中的海螺號角雖裂了三道縫,卻仍吹得震天響,驚起的海鷗群掠過太易燈塔,在金光中留下點點黑影。號角聲裏混著海水的鹹澀,還有他刻意壓低的顫音 —— 隻有他自己知道,看見張虎子屍體時,這個在海底摸爬二十年的老水手,眼角曾閃過怎樣的淚光。"虎子這小子,上個月還跟老子說,等打完這仗要去雪山娶個冰棱姑娘..." 他忽然轉身,用袖口狠狠抹了把臉,粗啞的聲音混進海風裏。
    石破天踩著細沙巡視戰場,星圖手套輕輕撫過沙灘上的琉璃冰晶 —— 這些波斯聖火教的信物,在戰後仍散發著微弱藍光,與太易燈塔的金光形成奇妙共振。每塊冰晶都刻著半片雪花,與侍劍耳後胎記一模一樣。錢震山的白虎堂弟子們正在拆解雪山派遺棄的冰棱艦,九環刀砍在凍成冰坨的腐屍毒上,發出金屬相擊的清鳴:"少莊主,冰棱艦的龍骨裏藏著這玩意兒!" 他舉起半塊刻著太易星圖的木牌,牌麵覆著的腐屍毒在晨光中滋滋蒸發,露出底下模糊的鶴鳴刀痕。"這紋路... 和老幫主留給您的繈褓殘片很像。" 錢震山的刀疤臉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凝重,刀柄上的防滑紋裏還卡著冰棱碎屑,那是三天前拚殺時留下的。
    "收起來," 石破天接過木牌,星圖印記與牌麵紋路共鳴,指尖傳來的震顫裏帶著百年前太易門弟子的殘念,"這是太易門百年前的護艦符,可惜被貝海石餘黨篡改了咒文。" 他望向遠處正在退潮的海麵,少林達摩船的風帆已化作天邊小點,唯有雪隱長老的尾艦還停在港口,冰棱刀的寒芒時不時閃過,像雪山派弟子欲言又止的眼神,"錢堂主,派弟兄們給雪山派船隊送些星圖草,他們的舵輪怕是要用太易真火重新淬煉 —— 記得附上焦堂主的海螺號曲譜,冰棱勁配醉拳頻,或許能調出更純的共振波。" 他忽然想起雪隱長老接刀時的眼神,那抹藏在冰棱後的愧疚,比任何刀刃都更讓人心痛。
    醫館裏飄出太易茶的清香,侍劍正帶著毒影衛給聯軍傷員換藥。石破天掀開帳簾,看見星宿派弟子肩頭的腐屍毒瘡已結出淡金痂,冰魄銀針在燭火下泛著微光,針尾係著的琉璃冰晶碎件隨著呼吸輕輕擺動。"少莊主," 侍劍轉身時,袖口的雪花刺繡閃過藍光,那是用波斯冰晶碎片新繡的紋路,每針都暗含冰心訣的清涼震頻,"第三艙的雪山派小子醒了,他說夢見冰棱宮裏的星隕坑在發光。" 她的聲音輕得像雪花落地,卻藏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耳後胎記因連日操勞而泛著淡紫,"他... 他問我,是不是星雪雙生真的能讓江湖不再流血。"
    "辛苦你了。" 石破天望著她眼下的青黑,忽然想起三日前她連續十二個時辰為傷員施針,耳後胎記因過度催動真氣而泛紫的模樣。那時她靠在燈塔石壁上打盹,冰魄玉碎件還握在掌心,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需要救治的弟兄。"等波斯之行回來,咱們去冰棱宮看看吧。" 他輕聲道,指尖掠過她腕間的針痕,"或許,那裏真的藏著讓冰棱與星圖不再相殺的答案。"
    侍劍正要說話,忽見冷月心匆匆趕來,肩頭的雪花信標閃著急訊,銀鏈在她頸間劃出冰冷的弧線:"少莊主,焦堂主在海底發現了星宿派的密艙,裏麵全是... 全是咱們長樂幫弟子的屍身。" 她的毒影刃在腰間輕輕顫動,刃口的冰棱紋映著血色晨光,"張虎子的手裏... 還攥著您送給弟兄們的雪花護符。"
    沙灘西側的臨時停屍場,焦九皋正蹲在一具年輕弟子身邊,粗糙的手掌輕輕合上對方圓睜的眼睛。屍體腰間的太易香囊已被腐屍毒染黑,卻仍死死攥著半片焦黑的雪花刺繡 —— 那是從侍劍舊衣上撕下的,邊緣還留著她習慣性的三針線腳。石破天認出這是三天前主動請纓去冰棱艦傳信的張虎子,胸口的致命傷正是雪山派冰棱刀的痕跡,傷口周圍的皮膚卻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顯然中刀後還被腐屍毒侵蝕過。
    "少莊主," 焦九皋聲音沙啞,喉結滾動著咽下鹹澀的海風,"虎子臨死前,還用指甲在冰棱上刻了太易震卦... 他是想告訴咱們,冰棱艦的共振弱點在震位。" 他突然一拳砸在礁石上,濺起的血珠落進星隕鐵碎末,竟發出清越的共鳴,像虎子生前最愛吹的海螺小調,"老子要把丁老怪的旗艦燒成灰!讓那些龜兒子知道,長樂幫的弟兄,不是好欺負的!" 他的銅鈴眼通紅,胸口的太易星圖刺青隨著呼吸劇烈起伏。
    石破天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星圖印記與他胸口的刺青共振,將太易真火的暖意傳入這個硬漢體內:"焦堂主,虎子的仇,咱們要報,但不是用仇恨。" 他望向停屍場上整齊排列的二十具屍體,每具胸前都放著一枚太易雷火殘片,火漆印在晨露中微微發亮,"傳令下去,給每位弟兄刻碑立傳,把他們的名字刻在太易燈塔的基座上。等江湖人路過此處,就會知道,長樂幫的弟兄,是為了讓冰棱與星圖重新共振而死。" 他忽然彎腰,撿起張虎子手中的雪花刺繡,繡角的 "長" 字繡線已斷,卻仍倔強地立在焦黑的布片上,"虎子攥著這個,是想告訴咱們,長樂幫的弟兄,到死都記得自己是星雪共振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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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聚義廳內,燭火映著三十六麵戰旗,旗角繡著的太易卦象在穿堂風中輕輕擺動。石破天手持太易令,站在焦九皋、錢震山、冷月心麵前,星圖手套在燭火下泛著溫潤的金光:"焦堂主率青龍堂海底破陣,斷了屍傀海的共振鏈,當授 " 太易潛龍令 "。" 他將刻著潛龍紋的令牌放入焦九皋掌心,令牌底部的震卦紋路與焦九皋胸口刺青完美契合,"這令牌,能調動東海七十二島的共振水陣 —— 記住,水陣不是為了殺敵,是為了護佑過往商船的平安。就像虎子他們用命換來的,不是征服,是讓江湖多一條安全的航路。"
    "錢堂主的白虎堂,在冰棱艦之戰中護下雪山派三十八名弟子," 石破天轉向錢震山,遞出刻著虎嘯紋的令牌,令牌邊緣的火焰紋與九環刀的火硝味隱隱共振,"此令可調用太易真火窯,重煉你的九環刀 —— 讓這把斬過冰棱的刀,今後多護持些江湖正道。" 他忽然看見錢震山刀柄上新刻的小字 "護雪",那是用雪山冰棱刻的,"雪隱長老托人帶話,說雪山派的冰棱勁,今後願與咱們的太易真火同頻。"
    錢震山接過令牌,刀疤臉忽然抽動:"少莊主,當年我爹被雪山派冰棱刀砍斷左臂時,曾告訴我這輩子別信雪山人... 但虎子臨死前護著的雪山小子,剛才居然給我遞了碗冰棱酒。" 他低頭看著令牌上的火焰紋,"或許,這刀該換個砍法了。"
    最後看向冷月心,她的毒影刃還別在腰間,刃口的冰棱紋已被腐屍毒蝕出缺口,"毒影衛首領冷月心,以冰心訣護住三十六處地脈節點,賜冰魄銀針十二枚,每枚都刻著波斯聖火令的共振紋 —— 願這些銀針,今後少些見血,多些救人。" 石破天看見她發間別著的雪花銀簪,那是毒影衛姐妹用冰晶為她打的,"你師父若知道,你用冰心訣救了雪山派弟子,定會很高興。"
    冷月心的睫毛忽然顫動,毒影衛的麵罩下傳來低啞的聲音:"少莊主,我娘臨終前說,冰魄之體不該被仇恨凍住... 這些銀針,以後會記住的。"
    殿外突然傳來喧嘩,雪山派的北極熊衛抬著冰棱箱闖入,箱中整整齊齊碼著二十壇雪山冰魄酒,壇口封著的雪蠟上,印著太易星圖與雪山冰棱的合紋。"星圖少俠,我家長老說,這是雪山派謝禮。" 為首衛士摘下頭盔,露出額間新紋的太易星圖刺青 —— 那是用冰棱血混著太易真火紋的,刺青邊緣還滲著未幹的血跡,"長老還說,冰棱宮的宮門,永遠為星雪雙生敞開。他... 他讓我們把這個交給您。" 他遞出一個小布包,裏麵是半片刻著鶴鳴刀痕的冰棱,與石破天掌心的星圖印記嚴絲合縫,"長老說,這是當年老幫主與雪山派共修時留下的,現在該物歸原主了。"
    黃昏時分,石破天獨自來到烈士陵園。夕陽將太易燈塔的影子拉得老長,二十座新墳前,焦九皋正用魚叉刻著震卦,每一筆都重重砸在墓碑上,像是要把對弟兄的思念刻進石頭裏。"焦堂主," 石破天輕輕按住他的手,"讓我來吧。" 星圖手套在墓碑上劃出流暢的震卦,金光順著刻痕滲入石中,"虎子他們的名字,會和太易燈塔一起,永遠守著這片海。"
    錢震山默默擺上九環刀形狀的祭品,刀刃朝西,那是雪山的方向。"少莊主," 他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時輕了許多,"雪隱長老托人帶話,說波斯星落沙漠的星隕坑,與咱們的太易燈塔同屬震位。他還說,當年老幫主曾在星落沙漠留下共振核心,能讓星雪雙生的頻率傳遍整個江湖。"
    "我知道。" 石破天望著漸暗的海麵,想起雪隱長老臨走時塞給他的羊皮地圖,圖上用冰棱血畫著星落沙漠的太易秘境,每個標記旁都注著 "共振共生","貝海石餘黨既然能操控十二元辰陣,說明他們在波斯還有後手。但你看今日雪山派的刺青,還有少林的《易筋經》殘頁,真正的敵人不是某個人,而是讓江湖分裂的執念。" 他忽然轉身,眼中映著烈士陵園新刻的碑銘,"傳令下去,三日後啟航波斯。另外,給少林、丐幫送信,就說... 星雪共振需要江湖正道的助力,但這助力不是刀槍,是讓每個門派都能聽見彼此的震頻。"
    是夜,侍劍抱著藥箱走進燈塔頂層,看見石破天正在研究雪山派的冰棱刀。刀身的鶴鳴刀痕與他掌心印記相觸,竟在桌麵投射出立體星圖,每顆星辰都對應著東海的十二元辰方位。"少莊主," 她遞上溫熱的太易茶,茶碗是用波斯冰晶雕的,杯底刻著 "星雪" 二字,"焦堂主他們都在說,您放走聯軍,是想學老幫主的以德報怨。"
    石破天接過茶杯,茶香中混著她身上的冰心訣氣息,像極了冰棱宮共修時的安心。"老幫主在繈褓上寫 " 星雪共振 ",不是讓我們做爛好人。"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冰魄玉的微涼,還有她掌心因施針過多而磨出的薄繭,"你看今日雪山派的謝禮,還有少林的《易筋經》殘頁,真正的整頓,不是清理戰場,是讓江湖人心裏的偏見,開始共振。就像張虎子攥著的雪花刺繡,焦堂主刻的震卦,還有冷月心種下的冰晶,這些都是共振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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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劍望著他眼中的金光,忽然想起在冰棱宮看見的壁畫:初代幫主與冰魄傳人同葬星隕坑,掌心相觸處,太易星圖與雪花印記永遠共振。她忽然輕笑,耳後胎記與他掌心印記同時亮起,像兩枚相互呼應的夜明珠:"我懂了,就像您讓焦堂主把星隕鐵碎片煉成共修令,讓敵人的凶器,變成江湖共振的信物。就像雪隱長老的冰棱刀,現在成了打開波斯秘境的鑰匙。" 她忽然低頭看著他掌心的星圖印記,那裏還留著白天刻碑時沾上的石粉,"可是少莊主,波斯之行凶險莫測,貝海石餘黨..."
    "怕什麽?" 石破天忽然輕笑,指尖劃過她耳後的胎記,"有你在,冰棱與星圖就不會分開。" 他望向窗外的太易燈塔,火光穿透晨霧,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星圖與雪花的輪廓重疊在一起,"再說了,焦堂主的海螺號已經修好了,錢堂主的九環刀正在真火窯裏重煉,冷月心的銀針上刻著波斯共振紋 —— 咱們帶著整個江湖的震頻上路,還有什麽可怕的?"
    海風掠過燈塔,帶來遠處的駝鈴聲,那是波斯商隊提前傳回的訊號。石破天望向波斯方向,那裏的星落沙漠,正等著星雪雙生去解開百年前的共振之謎。而在他身後,長樂幫的弟兄們正圍著篝火,用太易真火烤製雪山冰魄酒,焦九皋的笑罵聲混著錢震山的刀鳴,在戰後的夜空中回蕩 —— 焦九皋在罵張虎子笨,錢震山在誇冷月心的針腳,冷月心則默默往火裏添著琉璃冰晶,讓火焰跳出雪花的形狀。
    這,才是真正的戰後整頓,不是廢墟上的重建,而是讓每個江湖人都明白:星雪共振的力量,從來不是來自武器的鋒利,而是來自人心的共鳴。那些在戰鬥中逝去的弟兄,那些在血泊中種下的種子,終將在共振的江湖裏,開出最璀璨的花。而石破天知道,隻要長樂幫的燈塔還亮著,隻要星圖與雪花的印記還在掌心共振,江湖的明天,就永遠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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