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江湖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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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龜茲港的晨霧裹著鹹腥的海風,像張潮濕的氈子壓在港麵上。焦九皋的海螺號突然撕破霧幕,那聲 “海天雙生調” 的起音比往常尖銳三分,驚得桅杆上的沙燕撲棱棱亂飛。石破天握劍的手頓了頓,星隕鐵劍在燈塔圍欄上劃出半道火星,抬頭望去,港口外的海麵上不知何時浮起一片黑沉沉的船隊,船頭狼頭圖騰的獠牙上還掛著未幹的血漬。
    “這血腥味,是從黑水洋飄來的。” 侍劍不知何時立在他身側,冰棱針在袖中發出細微的嗡鳴,耳後雪花胎記泛著微光,“三日前戌時三刻,他們的先鋒船掛著波斯商船的旗號進了了望範圍。” 她攤開染著沙粒的羊皮卷,上麵用冰棱勁勾勒的船隊陣型赫然在目,“直到昨夜子時,狼頭旗突然從船底翻出,沿途三個漁村......” 話音未落,石破天已瞥見遠處海麵上漂浮的碎木,還有半截繡著龜茲港紋章的船帆。
    港口內一片肅殺。波斯少年們正用駱駝油擦拭火焰刀,刀身映出他們緊繃的下頜;雪山弟子指尖凝結的冰棱泛著幽藍,那是在冰棱宮禁地才會出現的 “冰心殺” 前兆;丐幫弟兄們搬動震位鼓時刻意壓低的悶哼,混著焦九皋來回踱步的腳步聲,在晨霧裏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石破天望著這一切,忽然想起閉關時地脈中那些溫暖的震頻 —— 阿裏教小虎子吹波斯小調時的歡快,靈兒為傷兵哼歌時的溫柔,此刻全化作森然殺意。
    “傳令下去,混頻流動陣按巽位布防。” 石破天的聲音像淬了冰的星隕鐵,“讓錢震山把震位樁的星隕鐵內核換成丐幫的震位鼓皮,趙教頭帶著雪山弟子在海底暗礁設冰棱陣。” 他的劍指劃過天際,星隕鐵劍上的二十八星宿紋突然迸發強光,“告訴弟兄們,這次來的不是尋常蟊賊。”
    錢震山扛著九環刀撞開燈塔木門時,刀環碰撞聲震得燭火亂晃。他的刀疤臉擰成麻花,腰間掛著的震位樁信物叮當作響:“奶奶的!那些狼崽子在港外喊話,說要借星隕鐵?” 他狠狠啐了口唾沫,“老子這把刀在寒江渡口斬過十八具屍傀,還沒聽過這麽不要臉的借法!” 話音未落,趙明軒踏著冰棱而來,冰棱刀上凝結的寒霜簌簌掉落,在青磚上砸出細小的冰坑。
    “雪山派飛鴿傳書,北狼寨的功法裏摻著貝海石的殘星印氣息。” 趙明軒的冰棱紋刺青泛著冷光,“更蹊蹺的是,中原各大門派同時斷了消息 —— 少林的晨鍾停了七日,武當的太極燈暗了三盞,峨眉金頂的佛光......” 他頓了頓,從懷中掏出半片染血的峨眉刺,“這是在半途截獲的,上麵的冰心咒被一種陰邪震頻攪成了亂麻。”
    石破天的瞳孔驟然收縮。閉關時與地脈共振的畫麵如潮水般湧來:往日混雜卻有序的江湖震頻,此刻竟像被攪碎的蛛網。他想起老幫主臨終前咳在星隕鐵劍上的血,那抹猩紅與眼前狼頭旗上的符文漸漸重疊。“召集所有堂主。” 他轉身時,衣角掃落案頭的冰棱玉盞,“這次,我們要重新在江湖上立規矩。”
    議事廳內燭火明明滅滅。焦九皋的號穗掃過錢震山的刀背,發出刺耳的刮擦聲;趙明軒的指尖在江湖地圖上反複摩挲,冰棱勁在 “中原” 二字上凝成霜花;侍劍往石破天杯中添茶時,冰棱草在沸水中翻滾,蒸騰的熱氣裏混著一絲焦苦 —— 那是她特意加的波斯苦艾,為的是讓眾人保持清醒。
    “北狼寨的‘狼嘯功’,震頻陰鷙如毒蛇吐信。” 石破天的指尖重重按在沙盤上的星隕坑,“他們要的不是星隕鐵,是整個龜茲港的地脈。一旦讓黑鱗霧順著地脈蔓延......” 他沒有說下去,廳內卻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錢震山突然將九環刀狠狠插在地上,刀身震顫聲中,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老子就不信,他們的狼嚎比張虎兄弟的號聲還響!當年寒江渡口......”
    “焦堂主,這次不同。” 趙明軒的聲音像雪山巔的風,冷靜得近乎殘酷,“他們的功法能擾亂內息運轉,中了招的人會把自己人當成仇敵。” 他抬手召來一名雪山弟子,那弟子眼中布滿血絲,皮膚下隱約可見黑色紋路遊走,“這是前日偵查時中招的,若不是及時用冰棱針封住經脈......”
    石破天沉思良久,目光掃過廳內眾人。焦九皋握緊的拳頭、錢震山刀疤下跳動的肌肉、趙明軒緊抿的薄唇,還有侍劍始終懸在沙盤上方的冰棱針。“分三路行動。” 他的聲音低沉卻堅定,“焦堂主帶波斯少年走旱路,沿途探查各大門派虛實,記得帶上老幫主的星圖披風 —— 中原那些老狐狸,見了這物件總會鬆幾分口風;錢堂主留守龜茲港,把震位樁改成‘星雪雙生陣’,每根樁裏嵌波斯火焰石和雪山冰棱晶;趙教頭帶雪山弟子出海,在北狼寨船隊必經的暗礁區設‘萬冰鎖龍陣’。”
    他望向侍劍,後者耳後的雪花胎記與他掌心的星圖印記同時亮起微光:“你繼續統籌全局。讓冷月心的舊部混入北狼寨,記住,隻聽不傳 —— 這次的水,比寒江渡口的還深。” 侍劍微微頷首,冰棱針在沙盤上劃出複雜的弧線,每一筆都帶著《共生訣》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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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一名丐幫弟子渾身浴血撞開廳門,腰間丐幫令牌已裂成兩半:“報...... 北狼寨戰書!三日後,星落沙漠......” 話未說完,便癱倒在地,手中緊緊攥著的羊皮紙上,狼頭圖騰的血盆大口仿佛要將整個沙盤吞噬。
    錢震山抓起九環刀,刀環碰撞聲震得屋頂積塵簌簌掉落:“奶奶的!老子正愁沒地方撒氣!” 焦九皋將海螺號狠狠吹響,號聲震得廳內燭火盡滅,隻餘趙明軒冰棱刀上的寒光。石破天緩緩抽出星隕鐵劍,劍身龍吟與眾人的震頻共鳴,在廳內掀起一陣罡風:“告訴霍天嘯,長樂幫接戰。但這一戰,不是為了龜茲港的一畝三分地,是為了讓江湖記住 ——” 他的劍指蒼穹,“背靠背的兄弟,比任何神兵利器都牢靠!”
    三日後,星落沙漠。黃沙被罡風卷起,在空中織成血色帷幕。北狼寨的旗幟如林,霍天嘯身披黑甲立於高處,狼頭麵具下的雙眼泛著幽綠光芒。他望著長樂幫眾人,突然發出一陣夜梟般的長笑:“石破天,乖乖交出星隕鐵和龜茲港,老子留你們全屍!” 話音未落,手中狼牙棒重重砸地,聲波化作實質的狼影,朝著長樂幫陣中撲去。
    “結陣!” 石破天的劍鳴聲穿透風沙。焦九皋的號聲率先響起,混著波斯少年們齊聲高呼的 “亞喀巴”,火焰刀劈出的熱浪與號聲交融,在空中凝成巨大的火狼;錢震山的九環刀劃出凜冽刀風,每一道刀光都帶著丐幫震位鼓的節奏;趙明軒的冰棱刀揮舞間,萬千冰棱如銀蛇狂舞,在陣前築起一道冰牆。侍劍的冰棱針在空中織出星雪雙生紋,巧妙地引導著各股震頻,使整個大陣渾然一體。
    霍天嘯的 “狼嘯功” 果然陰毒。聲波中裹挾的迷惑心智之力,讓不少長樂幫弟子雙眼發紅,手中兵器開始對準自己人。石破天見狀,猛地運轉《易經神功》,星圖印記光芒大盛,純淨的震頻如潮水般注入陣中。“看著我的眼睛!” 他的聲音仿佛來自天際,“還記得寒江渡口的月光嗎?記得老幫主教我們的混頻口訣嗎?”
    在石破天的帶領下,長樂幫眾人漸漸穩住陣腳。混頻陣的威力開始顯現,波斯火焰與雪山冰棱相互配合,將北狼寨的攻勢一一化解。霍天嘯見勢不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突然祭出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的殘星印與貝海石的如出一轍。刹那間,濃烈的黑鱗霧從令牌中湧出,所到之處,沙粒瞬間化作黑色毒沙。
    石破天心中一凜,星隕鐵劍全力揮出,劍身上的二十八星宿紋光芒大盛。“跟我破陣!” 他帶頭衝向霍天嘯,錢震山、焦九皋、趙明軒緊隨其後。戰場上刀光劍影,喊殺聲震天。石破天與霍天嘯正麵交鋒,星隕鐵劍與狼牙棒相撞,火星四濺。霍天嘯的 “狼嘯功” 雖強,但在石破天領悟的《易經神功》麵前,漸漸落了下風。
    千鈞一發之際,錢震山的九環刀從側麵劈來,霍天嘯躲避不及,被一刀斬斷狼牙棒。趙明軒趁機射出數道冰棱針,封住霍天嘯的穴位。北狼寨的弟子見首領落敗,頓時軍心大亂。長樂幫眾人乘勝追擊,將北狼寨的勢力徹底擊潰。
    戰後的星落沙漠,黃沙依舊,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劫後餘生的沉重。石破天立在沙丘之巔,望著遠處殘陽如血。侍劍遞上的冰棱草茶早已涼透,卻依舊泛著淡淡的苦香。“少莊主,北狼寨雖敗,但幽冥教的觸手恐怕已經遍布江湖。” 她望著天際的陰雲,雪花胎記在暮色中忽明忽暗,“中原各大門派的異動,還有這突然崛起的北狼寨......”
    石破天握緊星隕鐵劍,劍身微微震顫,仿佛還在回味方才的激戰。“這次戰鬥,讓我看清了江湖的模樣。”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又透著堅定,“傳令下去,長樂幫從此不再龜縮一隅。從龜茲港到中原腹地,從波斯商路到雪山之巔,我們要讓江湖知道 ——” 他轉身望向身後集結的幫眾,波斯少年們修補著破損的火焰刀,雪山弟子為丐幫弟兄包紮傷口,焦九皋正用號聲安撫受驚的沙燕,“長樂幫的弟兄們,永遠會為了正道,背靠背站在一起。”
    星隕坑的夜風掠過,燈塔的風鈴再次響起。這次的聲音,不再是單一的星圖或雪花之音,而是帶著曆經戰火淬煉後的鏗鏘。石破天知道,江湖的變化才剛剛開始,前方的路布滿荊棘。但隻要弟兄們齊心協力,懷揣著守護正道的信念,長樂幫必將在這動蕩的江湖中,開辟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光明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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