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鬥智鬥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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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天崖的晨霧像未紡的棉線,鬆針上的露水正順著針葉滾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細小的凹痕。丁璫挎著竹籃立在洞口,鵝黃裙角被山風掀起,露出繡著銀線雙飛紋的鞋尖。她回頭時,發間銀鈴與九環鞭穗子相撞,發出細碎的清響:"本姑娘去尋些山果,若敢趁機逃跑 ——" 尾音被鬆濤聲揉得支離破碎,腳尖輕點地麵,整個人已掠進東邊的鬆林,竹籃裏的野莓晃出幾滴汁液,在晨露中洇出暗紅的痕,像極了她此刻心頭未說出口的擔憂。
    石破天望著她消失的方向,掌心無意識地摩挲著斷劍的狼頭劍柄,金屬護手的紋路硌得掌心發疼。侍劍從洞頂的岩縫中滑下,冰棱短劍的劍鞘擦過石壁,發出細微的 "沙沙" 聲:"少莊主,她腰間的追蹤粉是遼東丁家獨門秘方,混著星隕鐵碎屑燒製,尋常草木根本遮不住氣息。" 她的衣襟上沾著三片鬆針,顯然在樹上守了整夜,肋下繃帶滲出的血跡已凝結成暗褐,卻仍強撐著挺直脊背,"三年前在冰心殿,師姐曾說這追蹤粉能滲進七竅,除非用星隕鐵的核心氣息掩蓋......"
    "曾在山野間見過獵人布置陷阱," 石破天忽然蹲下身,用枯枝在泥地上畫出陷阱示意圖,枯枝尖劃過之處,泥土翻出濕潤的內裏,"用藤蔓做絆索,鬆脂加固結點,再借落石造勢 ——" 他抬頭時,發現侍劍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用江湖之外的法子,"若在絆索裏混入星隕鐵碎屑,或許能擾亂追蹤粉的氣息。"
    侍劍的指尖劃過泥圖邊緣:"冰心殿《機關術》裏的 " 天羅索 ",需配合冰心寒鐵才能生效......" 她忽然瞥見洞頂垂下的老藤,粗如兒臂的藤蔓上爬滿青苔,"但這些野藤經霜三年,倒也堅韌。" 目光掃過角落的鬆脂塊,昨夜丁璫烤鹿肉時滴落的油脂,此刻已凝成半透明的琥珀色,"隻是這鬆脂......"
    "丁姑娘昨夜烤肉時,我見她將油脂塗在刀刃上防生鏽," 石破天忽然站起身,斷劍在掌心轉了個花,"或許能借來一用。" 他望向洞頂的老藤,星圖印記在掌心發燙,"你削木楔,我編藤網,如何?"
    兩人不再多言,各自行動。石破天踩著斷劍劍柄躍上洞頂,星圖印記在掌心發燙,助他如猿猴般攀住老藤。侍劍則用冰棱短劍削出六根木楔,劍刃與岩石相擊,濺出的火星落在鬆脂上,騰起一縷青煙。當石破天將野藤編成網狀時,侍劍忽然從懷中掏出半片冰心寒鐵:"這是當年師傅給我的,說能鎮住陰邪之氣。" 寒鐵嵌入藤網的瞬間,星圖印記與寒鐵共振,在晨霧中蕩起不易察覺的漣漪,"或許,能讓陷阱多幾分變數。"
    丁璫歸來時,竹籃裏的野果上還沾著晨露。她哼著遼東民謠《雪嶺尋梅》,銀鈴隨著步伐在腰間搖晃,卻在踏過第三塊青石板時,聽見頭頂傳來藤蔓斷裂的 "劈啪" 聲。抬頭隻見一片藤網裹著碎石壓下,九環鞭剛揮出半道弧光,腳踝已被暗藏的絆索纏住 —— 那絆索用星隕鐵碎屑混著鬆脂浸過,竟連丁家的 "解索術" 都一時失效。
    "好個石破天!" 丁璫倒掛在洞頂,野果滾落一地,鵝黃裙擺垂成倒掛的蓮瓣,露出小腿上的梅花刺青 —— 那是十六歲時偷學冰心殿武功留下的印記。她望著石破天和侍劍衝出洞口的背影,發現侍劍手中攥著她的八寶錦囊,銀牙幾乎咬碎:"竟敢偷本姑娘的星隕鐵碎屑!" 忽然想起錦囊底層的半張地圖,那是爺爺臨終前塞給她的,掌心不由得沁出冷汗,"星隕台的位置...... 難道他早就知道?"
    密林中,石破天忽然駐足,斷劍劍尖插入鬆軟的腐葉土中:"侍劍,你看這藤蔓的走向。" 他指著被星隕鐵掩蓋的足跡,腐葉上的壓痕呈北鬥狀排列,"丁姑娘的追蹤粉雖被幹擾,但玄冥閣的黑蓮衛擅長嗅探血跡。" 侍劍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發現他肋下繃帶不知何時又滲出血跡,在枯葉上留下幾點暗紅,心中一緊:"少莊主,你的傷......"
    "不妨事," 石破天擺擺手,指尖撫過斷劍的缺口,"你可還記得,在小鎮遇見的賣花姑娘?她袖口的黑蓮紋,與玄冥閣左使的佩飾一模一樣。" 他忽然壓低聲音,"丁姑娘雖與我族有舊怨,卻從未對我們下死手。"
    侍劍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棱短劍的劍柄:"少莊主可記得,冰心殿典籍中記載,當年剿滅星隕仙族時,丁不三的九環鞭曾沾著我族長老的血......" 她望著遠處摩天崖的陰影,"但方才布置陷阱時,我見丁姑娘的八寶錦囊裏,竟有半片星隕鐵碎屑。"
    石破天望向摩天崖方向,忽然想起丁璫指環內側的刻字:"璫妹一笑,遼東雪消"。那個在山洞中倒掛著怒罵的姑娘,此刻或許正掙斷藤蔓,發間銀鈴響成一片。他忽然伸手,從懷中掏出丁璫遺留的星隕鐵碎屑,碎屑在陽光下泛著幽藍:"或許,我們與丁家的恩怨,不像典籍中寫的那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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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丁璫終於掙斷藤蔓時,掌心已被鬆脂灼出紅痕。她望著錦囊裏缺失的星隕鐵碎屑,忽然發現衣袋裏多了塊刻著星圖紋的碎鐵 —— 正是石破天昨夜嵌在陷阱裏的。"好個雙生印記," 她喃喃自語,想起爺爺書房裏那本殘破的《星隕誌異》,"雙生現世,星隕歸位...... 難道真是天意?" 指尖撫過腰間的九環鞭,鞭穗上的銀鈴還沾著鬆脂,"石中玉那登徒子,若知道有人敢這麽戲弄我,怕是要提著金蛇劍殺來......"
    密林中,石破天和侍劍已布置好三重陷阱。侍劍用冰棱短劍在樹幹上刻出冰心殿的警示紋,每一道刻痕都帶著刺骨的寒意:"這是警示同門此處有陷阱,希望能引開部分追兵。" 石破天則將星隕鐵碎屑埋入陷阱結點,忽然輕笑:"若丁姑娘此刻追來,定會罵我偷了她的寶貝。"
    "少莊主,東邊有溪流!" 侍劍忽然拽住他的衣袖,溪水聲中夾雜著九環鞭的清響,"丁姑娘的輕功,怕是已到三裏外。" 石破天回頭,看見晨霧中一抹鵝黃身影踏枝而來,銀鈴響成一片,竟比黑蓮衛的追兵快了半程。他忽然發現,丁璫的步法與《易經神功》的踏雪無痕竟有幾分相似,心中一動:"侍劍,你說丁姑娘的爺爺,會不會......"
    山澗旁,侍劍展開從丁璫錦囊裏找到的地圖。遼東雪山的輪廓在絹帛上若隱若現,"星隕台" 三個朱砂字旁,畫著雙生星圖與九環相交的圖案。石破天的指尖劃過地圖背麵的小字:"雙生現世,星隕歸位",忽然想起雪山遺跡中的壁畫 —— 兩個少年分立星隕台兩側,手中星隕鐵光芒交相輝映。"侍劍," 他忽然說道,"或許,丁姑娘手中的地圖,正是解開我身世之謎的關鍵。"
    "追兵到了。" 侍劍的冰棱短劍已然出鞘,遠處煙塵中,黑蓮衛的彎刀泛著幽藍。為首的黑蓮衛頭戴鐵麵,刀刃上刻著扭曲的黑蓮紋,正是玄冥閣精銳 "黑蓮七煞" 之一。石破天握緊斷劍,星圖印記在掌心亮起,與地圖上的星隕台圖案隱隱共振。
    第一波黑蓮衛衝進鬆林時,觸發了第一道陷阱。塗滿鬆脂的藤蔓突然收縮,帶著碗口大的落石砸向地麵,三名黑蓮衛猝不及防,被砸得頭破血流。剩餘四人揮刀劈向藤蔓,卻見鬆脂遇刀起火,幽藍的火焰中夾雜著星隕鐵的寒芒,刀刃竟被生生震裂。
    "小心!是星隕鐵混合的鬆脂火!" 黑蓮衛首領怒喝,聲如破鑼。他手中的黑蓮刀劈出一道暗勁,竟將燃燒的藤蔓掃向石破天。石破天施展《易經神功》,身形如北鬥流轉,斷劍劃出圓弧,將火團反推回去。星隕勁與黑蓮勁相撞,爆發出刺耳的尖嘯,震得鬆針紛紛墜落。
    侍劍趁機欺身而上,冰棱短劍使出 "冰心三疊浪",劍尖寒芒連閃,分別點向黑蓮衛的 "曲池肩井 膻中" 三穴。她的步法配合星圖陷阱,每一步都踩在對方刀勢的死角,短劍上的冰魄寒心訣凍結空氣,留下淡淡冰痕。
    黑蓮衛首領見勢不妙,甩出袖中黑蓮鏢,直取石破天麵門。石破天斷劍一橫,狼頭護手磕飛毒鏢,順勢欺近,掌緣如刀砍向對方脖頸。這一招融合了現代格鬥的手刀技巧與星隕勁,黑蓮衛首領竟被生生震退三步,鐵麵下的嘴角滲出鮮血。
    當第二波黑蓮衛從右側包抄時,觸發了侍劍布置的冰心寒鐵機關。寒鐵嵌入的樹樁突然迸發出刺骨寒氣,形成直徑丈許的冰牆,將追兵困在其中。石破天抓住機會,帶著侍劍躍入山澗,溪水衝刷著傷口的血跡,卻衝不散身後丁璫越來越近的銀鈴聲。
    夕陽染紅摩天崖時,丁璫終於在斷崖邊停下。她望著穀底閃爍的星隕鐵微光,忽然解下腰間的九環鞭,鞭穗上的銀鈴在暮色中泛著微光。"石破天," 她輕聲說道,聲音被山風揉碎,"你可知,爺爺臨終前曾說,星隕仙族的雙生傳人,終將在血與火中重逢......"
    山風掠過,帶走了後半句低語。丁璫重新係緊九環鞭,發間的鬆針被她鄭重地收進錦囊。當第一顆星子亮起時,她已踏上前往遼東的路,銀鈴聲與鬆濤交織,像在訴說一個跨越百年的江湖傳說。而在她心中,那個叫石破天的少年,已不再是石中玉的替身,而是一個讓她甘願踏入江湖漩渦的謎。
    這場發生在摩天崖的鬥智鬥勇,終將成為江湖史冊上的驚鴻一瞥。石破天與侍劍的機關布置,丁璫的倔強追蹤,以及玄冥閣的陰雲,共同勾勒出一幅波瀾壯闊的武林畫卷。當星圖與九環鞭的軌跡首次相交,當現代智慧與江湖恩怨激烈碰撞,一個關於雙生、關於傳承、關於救贖的故事,正悄然拉開序幕。而故事的主角們,正帶著各自的疑惑與執著,邁向未知的江湖,那裏有更險峻的挑戰,也有更動人的真相等待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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